就在四人談話之際,隻見一白衣少年緩緩行來。那少年不過二十三、四,眉清目秀,氣度瀟灑,劍眉下那雙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同沈劍華一般也是個翩翩美少年。


    沈劍華不由讚道:“好一個風雅少年!”


    張舒恒心中暗暗吃驚,那少年異常清高,骨子裏有股傲氣讓人敬慕三分,他雖然同沈劍華都是俊秀英武,但卻有氣度,一股超凡脫俗之感,高出沈劍華不知有幾多。那少年到也看到張、沈四人,隻是神色憂慮地徑直走到另一張桌前坐下。


    片刻之後,外麵傳來一陣吵鬧,一個人了提著刀從外麵闖了進來,衝著那白衣少年怒喝:


    “好小子!你在這兒!”而後便向那少年的頭一刀劈下。


    白衣少年卻並不躲閃,冷冰冰地向:“幾位遠道而來,有何貴幹?”邊說還很巧妙地從他刀下閃過。


    那人怒道:


    “別裝蒜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難道不明白,隻要一入我教,就要以死相報,終生不渝嗎?”說罷又是一刀劈來。


    白衣少年心中微微一顫,依舊從那人刀躲閃來回,一把鋒利的寶刀,竟連那白衣少年的一片衣角也沾不著,而且少年看來甚為輕鬆,這等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練得的。那少年心中越來越不安,明知總這麽躲也不是辦法,卻又無計可施、暗暗著急。


    張舒恒心地善良,看不慣白衣少年受人欺侮,想去製止卻又恐自己笨手笨腳,不但幫不了那白衣少年,反而拖累了他,躊躇三番,猶豫不決。


    那人對白衣少年幾翻砍劈,忽然當頭一刀,力道勁猛,破空有聲,險些傷到那白衣少年!


    張舒恒再也看不下去了,跳出來喝道:


    “你這人為何如此不講理?”


    沈劍華本欲攔住張舒恒,卻未將他拉住,登時驚出一陣冷汗,從那人手上功夫看,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心裏暗暗著急。


    那人見張舒恒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孩手,冷笑道:


    “臭小子,多管閑事!”那白衣少年心頭一震,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位大哥與你有何仇怨?怎麽一見麵便動手砍人家呢?”張舒恒問道。


    那人心中不悅,“你小子!這是我們的事不用你管,先吃我一刀!”說罷,向張舒恒迎麵劈去。


    “舒恒哥哥,我也來了!”沈秀琴見張舒恒挺身而出,心下十分佩服,當下也跳了出去。


    “不管這位小兄弟的事!”與此同時白衣少年閃過來擋在張舒恒麵前道,然後轉過頭來對張舒恒道:


    “小兄弟,你的情我領了,還有這位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不!”張舒恒堅定地道:


    “你與他有什麽仇?他也太不講理了,我一定幫你!”


    “哈、哈、哈……”那人狂笑道:


    “好小子!挺有俠義之心嘛!今日我便成全你!看招!”說罷,便向二人打來。


    那白衣少年劍尖出鞘,動手開戰,張舒恒也亮出“龍吟劍”一道青光劃過刺向那人。


    沈劍華與畢月星看地心驚膽顫,心中一急,“霍”地跳出去,沈劍華道:


    “張大哥,我也來了!”那人見張舒恒寶劍在手,出招淩厲,招數精妙,似乎不易對付,加之沈劍華等三人又突然上前,唯恐五對一不利於他,喝道:


    “走著瞧!”而後便回頭一溜煙跑了。那白衣少年是鬆了口氣。


    沈劍華笑道:


    “瞧,我剛說要來著,他便跑了,看來還是怕我啊!”


    白衣少年拱手道:


    “在下卓一凡,多謝四位相救,敢問姓名,在下永記不忘。”


    “我叫張舒恒,這位是我的義兄沈劍華,那是沈姑娘和畢姑娘。”


    張舒恒還禮道:


    “卓少俠,你同那人有什麽仇啊?不如告訴我們,或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啊!”


    卓一凡搖搖頭,歎口氣道:“不便相告。”


    沈劍華笑道:“你這人怎可這樣呢?我們好心救你,你還不告訴我們?”


    張舒恒攔過沈劍華道:


    “賢弟,人家不願說算了,不便相告就是不便相告,算了。”然後對卓一凡道:


    “卓少俠,我賢弟失禮,你可別往心裏去啊!”


    卓一凡沒有說什麽,半晌才道:


    “今日二位仁兄的救命之恩,卓某人永生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定然相報,眼下我還有事,不便相留告辭了。”


    “告辭!”張舒恒還禮道,而後卓一凡便出了客棧。


    沈秀琴方才見張舒恒挺身而出,絲毫不畏,而且武功“十分厲害”‘當然是在她眼中’,處處護著自己,心中佩服地五體投地,四人一坐下談話,她就呆呆地望著張舒恒;一幅崇敬的樣子,把張舒恒瞅地怪不好意思,道:


    “沈姑娘,你……”


    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你同我哥結拜兄弟,就沒有什麽見麵禮送我麽?”


    張舒恒一怔,他身上怎麽會有送給女孩的東西呢?不由把手伸進口袋,卻摸到自己當小二時,掌櫃的女兒雪兒送給他的小刀,眼前別無選擇,隻好拿出來遞給沈秀琴道:


    “嗯,那這個送你吧!”


    沈秀琴接過小刀十分高興,小心翼翼的將其放進身上。一切被沈劍華看在跟裏,他隻是微微頷首笑了笑。


    沈劍華見“打擾”張舒恒頗久,拍著他的肩膀,道:


    “大哥真夠義氣!同你結拜,乃是我沈劍華一生的福氣!那麽,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張大哥,後會有期了!”


    於是,沈氏兄妹與畢月星別過張舒恒走了,臨行前,沈秀琴又回頭看了一眼張舒恒。


    ※※※


    那卓一凡別過沈、張二人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未多遠閃出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人便是剛在客店尋他麻煩的人,另一人是個同卓一凡一般身穿白裝的人,那白衣人笑道:


    “卓堂主,久違了!”


    卓一凡心中一驚,橫下心道:


    “要殺要放隨你們,我卓一凡恭候!”


    誰知那二人卻哈哈一笑,剛在客店的那人道:


    “卓堂主別誤會,方才遇到這位兄弟,他道教主有命傳你回去,見你師徒多年為本敬效忠,且饒你不死,並放你離教。方才小人有所冒犯,在教主麵前還請卓堂主多多美言幾句。”


    卓一凡心中驚訝,這可奇怪了!那人又笑道:


    “卓堂主,還請回教吧!”


    卓一凡略為沉思:不去,不但失去了離教的好機會,日後還要整日顛沛流離、總遭追殺;去,萬一教主使詐豈不再也難逃?這麽一想,心中沒了主意。半響才道:


    “那好,二位兄弟麻煩了!”三個人這才一同回教。


    這麽一路說說笑笑行走一會兒,那二人視卓一凡若本教兄弟,思毫不隱瞞本教密秘,使卓一凡疑心大減,放心多了。


    還末到一個時辰,突然從路旁跳出二個人,卓一凡定眼一看,卻是天地教的黑土政王與白火政王!兩個人一男一女,女子相貌醜陋可怕,手持長鞭;男子年歲頗大滿頭銀絲!十分蒼老。


    二人獰笑道:


    “卓一凡你這個臭小子!今日我們非要殺你不可!”卓一凡吃了一驚,再看看身邊兩個人,相貌早以變化,一臉的奸笑與凶惡!原來他二人知自己武功不如卓一凡,使下計策帶卓一凡見二位政王!卓一凡心頭一顫,不由地握緊了劍。


    原來,卓一凡是天地教白日使手下白虎堂堂主,這加入天地教並不是卓一凡所願,他自幼父母雙亡,由師父將他扶養成人,並帶他參加了天地教。三年前教主封他為白虎堂堂主,可是卓一凡早以看穿天地教的險惡與狠毒,使他越來越反感這些,於是在兩年前便逃出天山。


    可是剛離開天山,天地教的人便布下天羅地網尋找他,這些日子,卓一凡就是在逃亡與飄泊中度過的。而且讓卓一凡吃驚地是,他剛剛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來,便立即遭到追撲,可是就算消息傳的再快,也不可能一二天內就做好一切準備呀!似乎天地教的人早以做好準備就等他上鉤了。


    “卓一凡!你也當真沒良心,天地教撫養你那麽多年,你竟然要叛教!你難到不知道,隻要入我天地教,就不得心中有二投奔他教?就一定要為我教獻身無悔,至死不愉?否則便要落個碎石萬段的悲慘下場!”


    白火政王蕭宇翔喝道:“我見你聰明有智,姑且饒你一回,要麽隨我們回教向教主請罪,免死無罪,要麽就立刻死在我的手下!”說罷揮了揮拳頭。


    卓一凡冷笑道:


    “大丈夫做事那會後悔?天地教欲稱霸武林,將傷害多少無辜?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我是看透了!今日我卓一凡要死也要說個明白,當初入教本非我所願,若現在讓我選擇,我至死也不會參加!”


    蕭宇翔聽得咬牙切齒,怒道:


    “好小子!沒想到你竟如此叛教!看來你師父讓教主監視你一點兒也沒錯!否則你現在早以投奔中原武林,讓我教有意想不到的傷亡!”


    卓一凡聽見“你師父讓教主監視你”那幾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刹時間全明白了,原來師父早以看出他要離開天地教,告於教主上官無敵,一但他逃走便可立即捉回,卓一凡心如刀絞,師徒之情也為名利淡了?!


    “少說費話,看招!”黑土政王楊慧喝道一鞭向他抽來。卓一凡對付了幾招之後,便知自己不行,他從小在天地教長大,學得都是天地教武功,而對方四人都是天地教的,況且那兩個政王的武功都比他厲害不知有幾多,怎可輕易對過?連處下風。那四個人卻並不急於殺他,也不愁乃他如何,所以未用本教的四大護教法術,這也是卓一凡最擔心的,若是他們使出,任何一法他都不會,而且也是他擋不住的。


    原來,這天地教有四大看家法術,非常厲害,名為“銷魂大法”、“吸魂大法”、“離魂大法”和“攝魂大法”,這“銷魂大法”以陰柔為主,以柔克剛,而且附有一種巨毒,隻有天地教的政王才有解藥;“吸魂大法”卻是吸盡別人的內力化為已有;這“離魂大法”使人痛苦難當,幾欲失去知覺;而“攝魂大法”是最可怕的,會擾亂人的思維,使其聽我方指揮幹任何事。甚至自刎,幹著一切那本人是不知道的。


    萬物皆是對立,這四大法術也都有可防之策。中“銷魂大法”者,倘若內力高過施法之人,便會相反振回去,傷到自己,但是會這法之人,隻有政王與黑白使和教主十三人,十三人內力都相當高,少有超過的人;中“吸魂大法”者,隻要內力越高損傷便越小。而中“離魂大法”者,隻要內力越高受傷便越輕;隻要心清如水者,就思毫不會中“攝魂大法”。


    卓一凡與那四個人打了一陣!可還那裏抵得住?楊慧驀地一鞭劃過,正將卓一凡左衣袖劃破,滴出鮮血來。


    待卓一凡再次出招,那四個人便各笑著大聲叫出此招的名字與破法,卓一凡舉喪之極無心戀戰,


    與此同時,突聽一聲“你們四個人對一個人要不要臉?”抬頭望去,一個濃眉大眼的俊秀少年站了出來,那正是張舒恒。


    卓一凡心中暗暗叫苦,他見過張舒恒出招,並不是很厲害,如今自身難保,難道又要將張舒恒也拉進來?心中雖是著急卻甚為感激。


    “好哇!又是你!”那個剛才在客棧受張、沈二人氣的那個人叫道。並在三人耳畔低語幾句,楊慧冷笑道:


    “好小子!真有義氣!”


    “不管怎麽說,你們都是不對的!”張舒恒道:


    “這位大哥,今日小弟便與你對付他們!”說罷兢到卓一凡身邊,亮出“龍吟劍”。


    卓一凡小聲道:“誰叫你來?他們太厲害了!”


    張舒恒道:


    “是我自己要來,我看不慣他們!”卓一凡心中焦苦,那四個人見狀狂笑不止,根本不把張舒恒放在眼裏,他們那裏知道,張舒恒內力之高,並不亞於二位政王!隻是有些武功不配內力罷了。


    事到如今,卓一凡隻得與張舒恒聯手對敵。


    以四對二,當然天地教那四個人占有利地位,這客觀條件使卓一凡與張舒恒漸感吃力,未對幾招張舒恒手中的劍便拿不住了。本來他從方若飛那裏學到的劍法不多以拳掌為主,加上他又學得慢,所以劍術非常不過關。


    突然楊慧一鞭抽來,一招“浪子回頭”將張舒恒的劍長鞭卷走!


    張舒恒大吃一驚,卓一凡雙腳輕點麵,猛向上躍去,一把握住“龍吟劍”。他欲將劍遞給張舒恒,可是這四個人怎會給他機會?讓卓一凡半點不得與張舒恒接近,這使他心中十分著急。


    張舒恒卻並不著急,也不想辦法去拿“龍吟劍”,卻因此使自己有機會使出掌法。


    於是張舒恒雙手上下一擺,而後猛向前旋轉推去,正是一招“亢龍有悔”如疾風利雨般打過去,五個人包括卓一凡在內都一愣,這正是‘降龍十八掌’的其中一掌!蕭宇翔未料他會這一招,慌忙向左閃開。緊接著張舒恒又是‘降龍十八掌’,又是‘伏虎神拳’,再是‘般若拳經’打得眾人眼花繚亂,次次吃虧。張舒恒內力深厚,被打中一掌可不是好受的。


    激戰中,卓一凡瞥見張舒恒將局勢扭轉,精神大振,下手也猛了很多。那四人見張舒恒竟然如此厲害,真是真人不露像,不知道他究竟還有多厲害,心中焦急,又恐夜長夢多,便決定早些結束為妙。


    蕭宇翔一個眼色,便將雙手叉於胸前,氣沉丹田,而後劃出一道長弧運了出來!卓一凡瞥見之時心中大驚,這正是“銷魂大法”!要叫張舒恒小心以是來不及了,這法術溶在蕭宇翔掌中向張舒恒胸前一掌打去!卓一凡頓覺眼前一黑……


    誰知張舒恒一點兒事也沒有!用一掌“龍戰於野”擋住蕭宇翔的攻擊,似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根本沒有中此法術,五個人同時一驚!原來張舒恒因內力同蕭宇翔不相上下,甚至高出於他,故擋住了他的“銷魂大法”,使蕭宇翔反受輕傷。五個人暗暗吃驚,竟無識出張舒恒內功如此深厚。


    蕭宇翔見此招不中,又急又氣,緊接著使出“攝魂大法”望擾亂他的思維,可是張舒恒依舊毫無事驚,隻因蕭宇翔用力過猛,迫得後退了兩步。


    蕭宇翔見張舒恒連擋他兩法,心中十分不安,有些驚慌失措,他還從未遇過能擋過這大法的少年。


    而後他定了定神,伴隨一道寒光看不清是怎麽回事,砸來一拳!卓一凡深知這-招無論武功有多高的人也是有傷無全的,驚叫道:


    “小兄弟!閃開!”張舒恒本欲攻蕭宇翔,聽卓一凡在叫他,稍一分心,一拳毫不留情得迎麵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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