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


    “阿晴。”


    ……


    熟悉而陌生的呼喚聲,讓安晴睜開雙眼。


    一個氣質溫雅的男子看到安晴醒來,鬆了一口氣,他張了張嘴本想責備,最終卻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阿晴,不要再鬧脾氣了,這是宗門的決定,你要懂事。”


    安晴雖然是他的師妹,但終究比不上霜兒和他一同長大的情分,再者無論如何這都是安晴的錯。


    想到這裏,男子心底細微的愧疚也散去了。


    “大師兄?”安晴本能想起眼前人的身份,語氣中夾雜著微不可察的疑惑。


    男子取出一些傷藥放到安晴身邊,又仔細叮囑了許多這才離開。


    安晴打量著眼前布置的堪稱簡陋的石屋,歪了歪頭,她好像想起來一些東西。


    她是玄心宗水月峰的弟子,是被水月峰峰主撿回來的孤女,如今正在受罰的狀態,因為她動手傷了同門。


    她癡戀二師兄,可二師兄偏偏與宗內另一個女弟子有婚約在身,嫉妒之下她不惜違背宗門規定對同門下手。


    雖然她的舉動被人提前察覺,沒有造成什麽後果,可她為了私情殘害同門的舉動依舊為宗門所不容。


    如果不是幾位師兄和師姐為她求情,再加上她的師父水月峰峰主的麵子,她恐怕早已被廢掉修為逐出宗門。


    如今,她不過是受了三月陰風蝕骨之刑,再流放仙魔戰場十年,已經是宗門天大的寬容。


    而剛剛大師兄過來,除了給她送傷藥,更多的還是為了告誡她,二師兄和玉霜仙子的結契大典是早已定好的,絕不許她去破壞。


    可是……


    安晴有些疑惑,她有那麽蠢嗎,想殺的人一點傷都沒受,還被人抓了個人贓並獲。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苦惱,自己昏迷之前究竟是怎麽想的?


    至於記憶中癡戀的二師兄,安晴想到這個人眨了眨眼睛,那是她的所有物。


    二師兄曾經向她許諾過,無論將來如何他都會陪伴安晴一生,他許諾的時候並沒有告訴安晴他已經有了確定的道侶。


    直到安晴突破在即,想要和二師兄說等她突破之後二人便結契的時候,她才從其他人那裏得知原來二師兄早早的就和玉霜仙子有了婚約。


    那二師兄的許諾又算是什麽?


    安晴將手放在心髒處,再一次確定她對記憶中的海誓山盟並沒有任何感覺,記憶中的愛意、酸澀與痛苦仿佛隔了一層屏障。


    安晴能理解那些情緒,卻無法在心底生出波瀾。


    她感受著身體中前所未有的虛弱,眼底浮現出晦暗之色。


    這具身體修為雖然被廢,但經脈尚且完好,重新修煉雖然花費時日但也不至於毫無希望,看起來好像是師父和幾位師兄的求情讓宗門寬容許多。


    可正是因為如此,安晴卻覺得有些違和。


    為什麽她總感覺宗門是刻意要將修為被廢,需要重新修行的自己送上仙魔戰場呢?


    而且,安晴修為被廢的原因是因為她想要傷害同門,宗門上下也都是這麽說的。


    可是等安晴仔細回憶發現一件事情,她的記憶中隻有幾個玄心宗弟子護著玉霜仙子,將劍指向她的景象,偏偏少了她決定對玉霜仙子動手的記憶。


    我會因為一個男人對同門動手嗎?安晴在心中問自己。


    也許會,但那位玉霜仙子絕對不是安晴的首要目標。


    可如果安晴要動手,絕對不會放過欺騙她的那個男人,二師兄不該從她手中全身而退。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絲毫關於當時的想法的記憶,更沒有謀定後動。


    安晴沉思良久,最後還是確定這完全不是自己的行事風格。


    如果她真的要冒著違背宗門規矩的風險動手,就不會讓目標全身而退,哪怕是死她也要看著對方先咽氣。


    他人口中的那個自己的行為簡直像玩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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