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天。


    趙昊的效率不可謂不快。


    這天中午何雨澤前往餐廳吃飯,趙昊恰好就已經趕了回來。


    他看到何雨澤後,臉上嘿嘿笑著又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抱回來一個長長的木匣子。


    “走,我們進包間說!”他率先走了進去。


    當來到了包間後,他又把窗簾拉上,這才緩緩打開了木匣子。


    在木匣子打開的那一刻,何雨澤頓時感覺到了一陣森寒之意噴湧而出。


    這是一股冰冷的殺意,冷的令人徹骨,殺意更是直逼心頭。


    “怎麽樣,這把刀不錯吧?”趙昊一臉得意的笑道。


    “嗯!是一把好刀!”何雨澤點頭。


    “那你快試試,看看它趁手不?”趙昊又說道。


    “好!”何雨澤再次點頭。


    或許是因為現如今他已經是一位苦練了幾十年的用刀高手,再見到了這把斬首刀的時候心中明顯一陣激動。


    這把刀足有一掌寬,一米多長,並且還保持著一個相當良好的狀態。


    想來這把刀的前主人一定十分愛惜它,後來到了趙昊他爸的手上,肯定也時常都有保養。


    否則一把古刀,經曆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不可能還有現在這樣的品質。


    何雨澤將刀握在手中,份量感也相當不錯。


    長刀出鞘,寒光凜冽!


    不過卻在下一秒,頓時有一股濃烈的寒意向著何雨澤的身體逼來。


    這是化作了實質的殺意,甚至還有冥冥中不甘的嘶吼與咆哮!


    “殺——!”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今日我枉死於此,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殺了你!我要你死!”


    何雨澤感受著這一切,他知道這恐怕就是這把刀以前斬殺過的那些囚徒的並未散盡的執念。


    其中有該殺之人,也有冤屈之人。


    也正是因為有這些執念在,才造就了這把如今這般濃烈的殺意。


    隻聽何雨澤口中輕喝一聲,體內武道真氣瞬間爆發將刀身覆蓋。


    那些執念與殺氣在這一刻與武道真氣對抗了起來。


    隨著何雨澤的武道真氣不斷輸出,其上霸道之意橫掃而過,一道氣浪猛地激射而去,站在一旁的趙昊被這氣浪掃過,隻覺得臉上生疼,就好像是有人用刀子從臉上劃過一樣。


    他急忙伸手一摸臉,發現並沒有受傷,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錯覺。


    可是那種真實的疼痛感卻又做不了假。


    就在他疑惑之際,又有一股氣浪激蕩,隨即又迅速平息了下來。


    趙昊愣愣的看著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老是感覺有風吹過,而且還涼颼颼的。


    難道是空調開太冷了?


    他拿起遙控器把空調開到了二十八度,可還是感覺有一股冷意。


    身上更是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不解:“澤哥,剛剛發生什麽了?我怎麽感覺涼颼颼的,心裏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你看我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而且剛剛我臉上也好疼,像被人用刀子割一樣。


    難道是我的錯覺?”


    “不是你的錯覺。”何雨澤搖頭,說道:“是這把刀上麵的殺意,不過好在已經被我降服了。”


    “啊?”趙昊嘴巴大張,“這刀還活了?


    這不可能啊,這就是一把刀,是死物。


    他都不知道在我家多少年了,我以前就碰過它,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爸還經常保養它,都沒事啊。”


    “他應該是被我身上的氣息給刺激到了,所以這次才有了反應。”何雨澤說道。


    何雨澤猜測這把刀或許在之前還是平平淡淡,但是自從那夜的血淚月眼降臨之後,這把刀便已經出現了變化。


    隻不過尋常之人觸碰並不能刺激到這把刀上麵的殺意與執念。


    反倒是何雨澤體內的武道真氣太過強橫,所以在握刀的那一刻才激活了這把刀上麵的執念與殺意。


    其實剛剛何雨澤是完全可以將上麵的執念抹除的,不過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以自身的強悍氣勢霸道鎮壓,讓它徹底臣服於自己。


    若是抹除了那些執念,這把刀的威力與殺意將會大打折扣。


    保留這些執念為自己所用才是最好的選擇。


    趙昊有些不理解何雨澤話裏的意思,難不成這刀還真活了,會認人了不成?


    就在他疑惑之際,何雨澤則是輕輕揮舞了幾下這把斬首刀,想要好好感受一下。


    四方刀法如今已經達到了大圓滿之境,他隨意的施展了一下刀式。


    然而卻在此時。


    唰!


    凜冽的刀氣噴薄而出,竟是在瞬間就將眼前的圓桌一刀兩斷。


    哐當!


    這圓桌似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停留了那麽幾秒才倒了下去。


    何雨澤心頭一動,不愧是四方刀法,也不枉你一下子吞了我六十年修煉時間!


    這刀法果然是不同尋常,當時何雨澤修煉完就震驚於消耗的時間竟然如此之多。


    比流雲掌跟流雲身法加起來都還多。


    剛剛他甚至都沒有調動武道真氣,也隻是隨手一個刀式想要試試手,並未動真格的。


    然而那凜冽刀氣卻已經呼之欲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這若是全力施展,威力將會更加恐怖。


    一旁的趙昊見此一幕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嘶!澤哥,你這也太猛了吧?你刀剛剛都沒有挨到桌子吧?


    那是什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刀氣?


    我靠,簡直就跟拍電影一樣!


    太帥了!”


    趙昊看了眼斷成兩截的桌子,又看了看何雨澤,眼神之中滿是震驚與崇拜。


    他儼然已經要成為何雨澤的小迷弟了。


    至於被斬斷的桌子,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區區一張桌子罷了,別說是何雨澤不小心的了,哪怕是有意的,就算是一百張一千張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拿來給何雨澤斬。


    他的眼神都快變成動漫裏的星星眼了,蹲下身子撫摸著那平整光滑的切口,口中連連驚歎。


    他忽然在想,難道這把刀真就跟小說裏講的一樣。


    有靈?


    這把刀在他家裏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是他爸以前從鄉下收上來的,成了他眾多的藏品之一。


    看似平平無奇的古刀,原來還蘊藏著如此恐怖的威能?


    他心下有些激動,並且躍躍欲試。


    於是他主動提出,從何雨澤手中接過了斬首刀,然後卯足了勁不斷揮舞。


    “刀氣!刀氣!氣來!”


    他舞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別說是刀氣了,連個屁都沒有。


    最後他認清了現實。


    不是刀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是何雨澤太強,而他太弱了。


    趙昊搖頭歎氣,隨後又讓人進來換了張桌子,兩人就此吃起了午飯。


    隻是午飯期間,趙昊一直心不在焉,似乎有心事。


    何雨澤本來以為他是因為揮斬不出刀氣受到了打擊,想要出言安慰幾句。


    趙昊卻說道:“我就是覺得很奇怪,那天晚上那個厲鬼雖然被你殺死了,可是那個跟我通電話打視頻的女生又是怎麽回事?”


    其實何雨澤當時也有疑惑。


    他想了想說道:“當時你跟那個女生打視頻通電話,她後來也表現的很害怕。


    我現在說的是一種可能,因為情緒是可以傳染的。


    她表現出的恐懼害怕,那麽這份恐懼害怕也是可以傳染到你身上的。


    這正是厲鬼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你是說那個女生也是那個厲鬼製造出來的幻象?”趙昊問道。


    “我說了,這隻是一種可能。”何雨澤點頭。


    “那還有別的呢?”趙昊繼續問道。


    “另外一種就是,那個女生其實也是鬼,但她並沒有害你,而是在提醒你。”


    “提醒我?”


    “對。”何雨澤點頭:“你打電話確認的時候,她是不是告訴你她並沒有敲你門。


    這就是在提醒你,門外的不是她,讓你別開門。


    如果她想害你,那她直接說門外的就是她,她有危險,讓你趕緊開門。


    隻要你一開門就直接死了。”


    聽到這話,趙昊陷入了沉默。


    他搞不懂,越來越迷惑了。


    “好奇怪……澤哥,我現在真的不明白。


    我好像已經分不清了,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趙昊不停的搖頭,手上的筷子也掉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


    他似乎又要陷入了一種極度糾結與自我折磨的境地。


    何雨澤見狀,不由得眉頭一皺。


    “或許這件事並未就此結束……”他心裏想著。


    “趙昊啊,你原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麽現在一個很有可能並不存在的女生就讓你糾結成這樣了?


    你可是趙日天啊!”


    “唉,澤哥,你就別取笑我了……”趙昊無奈搖頭。


    何雨澤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道:“你現在還是體質太弱了,你得好好鍛煉一下身體才行。


    隻要你的身體足夠強悍,氣血旺盛,陽氣蓬勃,宵小鬼祟根本就不敢近你的身。


    隻有自身足夠強大,才是所有一切的根本。”


    說實話,趙昊如此頻繁的撞鬼,何雨澤都在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麽吸鬼體質了。


    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巧合與頻繁?


    榕城撞鬼事件才過去多久?


    這才剛來春市,馬上就又被厲鬼給盯上了。


    作為朋友,何雨澤並不希望趙昊有什麽吸鬼體質。


    畢竟這可是詭異複蘇的時代啊。


    在這樣一個時代,擁有這樣的體質可是致命的。


    除非這個人實力強悍,又或者是有掛。


    “嘖。”何雨澤忽然咋舌。


    要是我有這樣一個體質,那豈不是發達了?


    他心裏想著,又看了眼一臉苦惱的趙昊,問道:“對了,你既然當時連那個女生的聯係方式都弄到了,那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不?”


    “啊這……”趙昊一臉的尷尬,說道:“那個……我當時忘記問她名字了。”


    何雨澤有些無語。


    “那她的長相呢?你還記得不?你要是還記得她的長相,我們完全可以去找一個畫師,然後根據你的描述把她的相貌畫出來。”


    “這……我想不起來了……”


    趙昊張了張嘴,愣在了那裏。


    此時的他,甚至就連那個女生的聲音都想不起來了。


    他隻記得有這麽一個人,遇到過這麽一件事,至於其他的就像是被人從腦海中抹除了一樣。


    …………


    與此同時。


    遠在榕城的趙家。


    趙昊父親看著趙昊在收藏室裏給他留下的那張紙條,氣的牙根直癢癢。


    【爸,你的就是我的,反正遲早都是我的。


    這些東西你留著也都不用,那我就先拿走了,隻有放在我這裏才能發揮出它們真正的價值!


    對了,還有那把斬首古刀,我有個好朋友有大用,我就也拿走了。


    ——您唯一的好兒子。


    ——老爸勿念。】


    嗙!


    老父親狠狠一掌拍在了桌麵上,三兩下就把這張紙條給撕的粉碎。


    還唯一的好兒子?


    嗬嗬,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兒啊!


    …………


    夜晚。


    何雨澤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他身後背著一個木匣子,裏麵裝著那把斬首古刀。


    在如今這個年代,穿著奇裝異服上街的人不在少數。


    有一些不怕社死的,更是直接背著矽膠娃娃就上街閑逛了。


    甚至還給矽膠娃娃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化了一個美美的妝。


    見到人還要主動說一下,這是他女朋友。


    也是因此,何雨澤背著一個木匣子並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何雨澤在夜裏到處閑逛,目的自然是尋找鬼怪。


    不過此時的他心裏則是在思索著趙昊口中的那個女生。


    那個女生到底是人是鬼?


    明明趙昊見過她那麽多次,現在卻突然說想不起來了。


    還有那兩個聯係方式,也都聯係不上。


    何雨澤看了眼手機,他已經把那個女生的聯係方式保存在了自己手機上麵。


    他也是試著又撥通了幾次電話號碼,依舊是提示空號。


    這裏麵透露著濃濃的詭異。


    如果說她是鬼的話,可是她白天的時候卻能夠出現。


    “記得當時趙昊好像是說,他那天是在電梯裏遇到的那個女生,但是並未親眼看到那個女生離開電梯。


    所以說如果她真是鬼,也是那種已經可以在白天短暫出現,隻要不直接接觸到日光就沒事的鬼?”


    就在何雨澤思索之際,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


    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就隻剩下他一個人。


    清冷的街道上,夜風徐徐吹著。


    昏黃的路燈折射下,一隻隻小飛蟲在燈光下旋轉徘徊。


    街道兩旁的樹木簌簌作響,被風卷起了片片落葉。


    叮鈴鈴。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


    隻見從一旁的小巷子裏走出來了一個道士裝扮的人。


    他看到了何雨澤之後,露出了一臉嚴肅的表情。


    “小夥子,我見你滿臉愁容,而且印堂發黑,你這可是大凶之兆啊!


    小夥子,你身邊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稀奇古怪,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


    若是不早早解決,不出幾日你恐怕要有血光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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