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神京城。
皇宮。
六月末的北方，這個時候也已經天色大亮。
然而，皇宮之中，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眾大臣也是臉色凝重，最近北方戰報頻傳，沒有一個好消息。
不是哪個將軍戰死，就是這個指揮使戰死。
其餘各鎮，戎狄更是布下一萬戎狄騎兵，不斷佯攻騷擾。雖然不是不計代價的進攻攻打，但是各鎮不敢放鬆，為此也是增添不少傷亡。
很明顯，這些所謂佯攻的戎狄騎兵，一旦抓到機會，就會直接攻破這些軍事要塞，從而長驅直入。
薊州鎮戰報頻傳，山海關也是戰報頻傳，金國攻勢很猛，遼東數萬援兵，馳援山海關的時候，被金國伏兵擊敗，損失慘重。
遼東都司，已經失陷。
為此，一直在太極宮的太上皇，都曾下旨訓斥群臣還有皇帝。
而泰和帝更是心情極差。
最近他們這些朝中要臣，每日都要上朝不說，一旦有了戰報，泰和帝屢屢詢問應對之策，而他們...
已經絞盡腦汁。
黔驢技窮。
為此，已有幾個朝中大臣被貶，或者罷官。
朝臣不僅黔驢技窮，更是...畏懼了上朝。
以前上朝多有樂趣？
看看別人爭吵，看看別人撕破臉，就差破口大罵...那是多麽美好的樂趣。
可惜，現在都不敢了。吵可以，但是你要拿出來應對之策，不然等著被貶吧。
偏殿中，等待上朝的大臣，這個時候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老趙，糧餉你可曾湊齊？”
前方數十萬大軍，人吃馬嚼可不是小數目。
為此，戶部尚書趙寬，可以說心力憔悴，不是籌措糧草中，就是籌措糧草的路上，已經很久沒有休息好。
麵對詢問，趙寬長歎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年河南大旱，以至於現在國庫空虛，各地糧倉不少已空，這次還是陛下從內帑拿出百萬兩銀子，但是這點銀子...哪裏夠啊...老孫坐堂的時候，留下了太多糊塗賬，我現在...也難啊。”
趙寬原本主持兵部，剛接手戶部才幾個月時間，原本孫潛留下的爛攤子，他還沒有理清楚，此時正在愁眉苦臉的請教：“諸位大人，可有妙計教我？”
“唉...”
眾人搖頭。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北疆戰事，不僅僅是人吃馬嚼，更多的還是那麽多戰死的兵卒撫恤問題，那也是一筆龐大數字。
“難啊。”
文臣這邊憂慮重重，武將那邊，也是唉聲歎氣：“如今，可以調動的兵馬，都已經調動，想要馳援北疆，隻能抽調京營還有禁軍。”
京營乃是太上皇的基本盤，馮唐已經站在皇帝這邊。致使太上皇基本盤不穩。
如果...抽調京營，太上皇必然阻止。
禁軍是皇帝陛下的基本盤，乃是皇帝陛下與太上皇爭鋒的資本，自然也不願意抽調。
大正各地兵馬，各地衛所，兵馬加在一起，也有二三十萬，但是各衛所兵馬抽調，鼠盜必然猖獗。
發生意想不到的動亂。
這些兵馬不能調動。
這是內地安穩的根本。
所以，五軍都督府也難，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孟櫝麵色凝重：“隻有征調各鎮節度兵馬才行。”
然而，這些年，朝堂對於節度使的態度，那可是十分防範，就算是需要調兵，也不會征調節度使兵馬，將節度使兵馬，按兵在原地，不斷減少錢糧，逼迫節度使減持兵員，減少開支。
所以，節度使這裏征調兵馬的事情，絕對不能提。
難！
太難了！
“百官上朝！”
正當百官心力交瘁之時，上朝時間到了。
百官憂慮重重。
“陛下駕到，百官跪迎。”
當百官站在朝堂之上沒多久，泰和帝麵色沉凝的來到朝堂。
百官不願意上朝，他這個皇帝，又哪裏願意上朝？
天下之事，北疆戰事，滿朝文武束手無策...一群廢物！
如何為君王分憂？
作為宮廷政變登基稱帝的泰和帝，此時此刻竟然心生悲涼，了無情趣，甚至有些茫然，做皇帝...
真的好嗎？
皇帝沉默，百官沉默。
朝堂安靜的可怕。
泰和帝最終還是收拾心情：“趙寬...”
趙寬一哆嗦，還是硬著頭皮出班。屹立朝堂近二十年，曆經三帝的趙寬，第一次感覺，上朝是如此的讓人膽戰心驚。
如芒在背。
趙寬舉芴彎身：“臣在。”
明知道趙寬沒有辦好，泰和帝還是詢問出聲：“糧餉籌措的如何了？”
趙寬一直都是中立派。
在太上皇與泰和帝之間騎牆，但是多少，身子是偏向太上皇的，所以泰和帝借此敲打趙寬：“朕已經說過，給你一個月時間，籌措北疆所需糧餉，否則...你就讓賢吧。”
趙寬心中一凜，噗通一聲跪下：“臣...遵旨！”
實在沒辦法，就與文臣一派商議，他拿銀子購買糧食吧，文臣一係，也都幫助一點，先渡過難關再說。
皇帝目光掃向武官一列：“孟櫝...朕要你準備天下兵馬分布詳細，你準備的如何了？”
孟櫝從懷中掏出一個折子：“陛下，臣已經準備好。”
泰和帝這才微微點頭。
接過折子看了一眼，眉頭緊皺：“大正內地各地千戶所，衛所，兵馬竟然隻有不足三十萬？朕記得宣政年間，還有兵馬近五十萬，而且一直以來，五軍都督府皆是以五十萬兵馬支取錢糧...”
泰和帝將折子甩給孟櫝：“告訴朕，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吃空餉唄。
孟櫝不慌不忙：“陛下，臣剛剛被陛下任命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所以這件事情，右都督龐戈，兵部左侍郎丁誌丁大人最熟悉。”
“噗通。”
丁誌滿頭大汗的跪下，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龐戈也是臉色一白，以前吃空餉一事，皇帝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被孟櫝將這件事情擺在明麵。
皇帝不懲罰也不行。
龐戈也是一聲不吭，跪在地上：“臣，也是被人蒙騙。”
“來人，將二人剝掉官服，革職查辦，下詔獄。”
禁軍湧入，將兩人扒了官服，直接帶走。
朝堂一片肅殺之氣，泰和帝冷哼一聲：“兵部左侍郎，由花方接替，五軍都督府右都督，由於謙接任。”
“報！”
就在朝堂之上，肅殺之氣彌漫之際，鎮殿將軍，出現在殿門外：“陛下，兵部送來捷報。”
“捷報？”
泰和帝愣了一下，百官也是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夏守忠連忙從鎮殿將軍手中接過戰報，小跑著來到皇帝身邊，泰和帝拆開捷報看了一眼，眉宇間瞬間流露驚容。
百官翹首以望，泰和帝看了一遍捷報，嘴角勾起笑容，隨後又看了一遍，笑出聲來：“嗬嗬...不錯！”
看到百官神情，泰和帝朗聲道：“上護軍、鎮國將軍、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一等男賈珞，因戎狄內部有變，和親計劃生變，從而引兵奇襲戎狄汗帳，俘獲戎狄大汗，並貴族近七百人，隨後引兵，擊潰萬全左衛城下戎狄騎兵，因水溶之令，引兵再救山海關，這封捷報，水溶與一眾將領代寫...”
“嘩...”
滿朝嘩然。
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戎狄大汗...
被俘虜了？！
......
將軍府。
“嘚嘚嘚...”
敲擊木魚聲，讓整個將軍府顯得更加沉寂。
短短時間內，周姨娘原本烏黑頭發，已經花白。
周姨娘跪在蒲團上敲著木魚，轉動著念珠，滿臉虔誠。
秦可卿坐在一旁，雙手合十，閉著雙眼，也在默默祈禱。這才多長時間，秦可卿肉眼可見的消瘦，隻是肚子越來越大。
王熙鳳、李紈還有幾個小姑娘，也都是虔誠的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賈珞生死不知，至今朝堂沒有就此事下定論，所以將軍府也好，賈家兩府也罷，也沒有得到確切的賈珞的信息。
是生是死？
秦可卿相信賈珞沒死，但是秦可卿依舊還是憂心忡忡，將軍府一切，又落在她的肩上，每日應付一切，還要...
擔驚受怕。
賈珞就像是從草原上失蹤一樣...
或者，當真已經戰死，朝廷怕引起恐慌，所以引而不發？
明珠也是雙手合十，小臉憔悴不少。
她與秦可卿一樣，堅信賈珞沒死！
“太太、夫人！”
這時，韓耀聲音在外傳來：“大喜，大喜啊！”
周姨娘還有秦可卿猛然睜開雙眼，秦可卿看向門外：“進來說話。”
韓耀滿臉喜色難以遮掩，房中眾女也是心中一鬆，韓耀興奮道：“剛才小的從兵部得到消息，爺奇襲戎狄汗帳，俘虜戎狄大汗在內，近七百戎狄貴族，之後引兵解了萬全左衛城戰局之危，現如今，引著兵馬，再去山海關馳援...”
“吧嗒...”
秦可卿身子微微一晃，淚珠滑落，臉色肉眼可見好看起來，臉上浮現笑容：“我們爺不會有事，如今大喜，今日府中設宴！眾人皆賞！”
似乎隻有如此，才能宣泄秦可卿心中的喜悅。
“太太...”
明珠驚呼一聲，眾女看去，周姨娘因大悲轉為大喜，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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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無盡！
盡情催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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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
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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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五軍都督府也難，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孟櫝麵色凝重：“隻有征調各鎮節度兵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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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櫝不慌不忙：“陛下，臣剛剛被陛下任命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所以這件事情，右都督龐戈，兵部左侍郎丁誌丁大人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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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一片肅殺之氣，泰和帝冷哼一聲：“兵部左侍郎，由花方接替，五軍都督府右都督，由於謙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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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跪在蒲團上敲著木魚，轉動著念珠，滿臉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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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珞生死不知，至今朝堂沒有就此事下定論，所以將軍府也好，賈家兩府也罷，也沒有得到確切的賈珞的信息。
是生是死？
秦可卿相信賈珞沒死，但是秦可卿依舊還是憂心忡忡，將軍府一切，又落在她的肩上，每日應付一切，還要...
擔驚受怕。
賈珞就像是從草原上失蹤一樣...
或者，當真已經戰死，朝廷怕引起恐慌，所以引而不發？
明珠也是雙手合十，小臉憔悴不少。
她與秦可卿一樣，堅信賈珞沒死！
“太太、夫人！”
這時，韓耀聲音在外傳來：“大喜，大喜啊！”
周姨娘還有秦可卿猛然睜開雙眼，秦可卿看向門外：“進來說話。”
韓耀滿臉喜色難以遮掩，房中眾女也是心中一鬆，韓耀興奮道：“剛才小的從兵部得到消息，爺奇襲戎狄汗帳，俘虜戎狄大汗在內，近七百戎狄貴族，之後引兵解了萬全左衛城戰局之危，現如今，引著兵馬，再去山海關馳援...”
“吧嗒...”
秦可卿身子微微一晃，淚珠滑落，臉色肉眼可見好看起來，臉上浮現笑容：“我們爺不會有事，如今大喜，今日府中設宴！眾人皆賞！”
似乎隻有如此，才能宣泄秦可卿心中的喜悅。
“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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