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


    趙庭韞近來可謂忙得腳不沾地,將前朝肅清,後宮也牽連了不少人。經過半個月的整頓,朝廷已經換上了自己的人,局勢也慢慢穩定下來。


    北朝的軍隊已經在南朝逗留了許久,近日,趙庭韞親自在皇宮設宴給北朝軍隊餞行,並到京城郊外相送,讓左右兩位將軍護送著他們出了南朝邊境,返回北朝。


    臨走前,趙庭韞讓白伍將軍給裴以洵送了封信。


    北朝也是肅清朝野,一派祥和。


    鄧狸姝的身體已經痊愈了,除了偶爾幾聲幹咳,已經沒有什麽問題。林彎彎也時常在宮中陪伴她,長公主也會來找她說說話,其餘時間就是裴以洵陪著她,倒也不會覺得無聊。


    一來二去,眾人一時間忽略了那位張婉兒。


    話說自從鄧狸姝去禦醫署見過張婉兒的第二天,她就被裴以洵命人送出了皇宮休養,宮人們也不敢再議論張婉兒的事情。


    而張家也因此得到了豐厚的賞賜,張大人原本隻是四品主簿,現在一下變為了從三品的少府丞,在京城可謂一時風頭無兩。


    張宅,養了大半個月的張婉兒氣色紅潤,原本嬌柔的身子比原來更加出挑了,但是一雙深藏野心的眸子可不是本分的。


    她修養的這些日子,不少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登門拜訪,隻盼著和她攀上關係。麵對他們對於她和陛下關係的揣測,她也是欲語還休,讓人覺得陛下會將她接入宮中。


    當然,張婉兒並沒有明說陛下看上了她之類的話,隻是麵對他們的揣測時會表現出一副害羞的模樣,眾人也默認了,她也以此為便利收受了不少好禮和好話。


    一時間,她被捧得心花怒放,心中的幻想也漸漸演變成決心。


    今日一早,裴以洵就去了前朝,早朝結束後裴以洵和幾位官員在禦書房議事。


    議事結束後,裴以洵打發他們離開,但是張婉兒的父親卻孤身留了下來,一臉為難地跪倒在地。


    梁亦不解地開口:“張大人,您莫非還有何要事?”


    裴以洵坐在上麵看奏折,皺著眉抬起頭,沉聲道:“何事?”


    張大人一臉便秘的神情,似乎有難言之隱。裴以洵有些不耐煩,一個男人怎麽如此忸怩造作的,語氣中已經滿是不爽:“有事就說。”


    張大人咬了咬牙,連忙磕頭謝罪:“陛下息怒,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裴以洵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嗯。”


    “中秋宮宴上,小女張婉兒為陛下擋刀,這是微臣一家的榮幸。陛下恩澤庇護,給予豐厚賞賜,微臣感激不盡。”


    “小女雖僥幸撿回一條命,但禦醫說她喪失了生育的能力,微臣一家人痛心至極,以後恐難出嫁。陛下宅心仁厚,小女仰慕陛下已久,還請陛下可憐可憐小女。”


    張大人一番話說完,心裏一陣打鼓,很是緊張,不知陛下會不會答應。


    裴以洵聞言,將手中的奏折隨手扔到一邊,仿佛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輕笑中盡是嘲諷和不爽。


    梁亦見陛下原本不耐的神色瞬間變得雲淡風輕,這笑聲分明是冷笑,如冬日寒冰一樣凍人。他看了看了下麵跪著的張大人,自求多福吧!


    整個北朝誰人不知陛下寵愛皇後殿下,將人當命根子一樣寶貝著,不待見任何女人,張大人這不是上趕著送命嗎?


    此事要是惹得皇後不快,張家怕是都別活了。


    梁亦閉了閉眼,默默歎了一口氣。


    張大人半晌沒聽到陛下說話,隻聽到他瘮人的冷笑,背後開始冒冷汗。


    熟悉裴以洵的人都知道,這是他龍顏大怒前的征兆。


    但是,顯然張大人並不會洞察君心,不然也不會在京城做了二十多年官還是個區區四品主簿,如今一朝得利,就看不清自己的斤兩了。


    裴以洵身子微微後傾,滿眼不屑地看著下麵縮著頭的張大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禦書房裏顯得格外明顯,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張大人的心上,他覺得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此刻的張大人盡是懊悔和恐懼,頭皮發麻,不知如何收場。早知道不聽家中妻子和女兒的攛掇,非要進宮爭什麽皇寵,安安穩穩做個官多好啊。


    裴以洵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這位張大人剛剛說的那番話似乎與他的膽量不相匹配,自己都沒說話呢,就怕成這樣,還以為他有多大能耐呢。


    裴以洵放鬆的靠坐在龍椅上,端過一旁的溫水喝了一口,時間差不多了,要回去陪姝兒用午膳了。


    裴以洵突然開口,原本沉浸在等待的恐懼中的張大人被嚇了一跳,一個激靈身子抖了抖,又趕緊規規矩矩跪好。


    “張大人,是朕的寬容讓你覺得自己可以得寸進尺,還是覺得朕不夠心狠手辣?”


    張大人聞言,腦子嗡嗡作響,頻頻磕頭請罪:“陛下,微臣隻是一時愛女心切,冒犯了陛下,微臣絕無僭越之心,陛下宅心仁厚,求陛下開恩!”


    “開恩?”裴以洵反問,“難不成張大人真想當國丈?”


    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張大人一張原本就不白淨的臉瞬間煞白,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陛下……陛下,微臣不敢,當今國丈乃皇後的父親鄧大人,微臣不敢。微臣知錯,求陛下恕罪!”


    裴以洵眯了眯雙眸,看著下麵嚇得抖如篩糠的張大人,有些想笑。這人平時就不敢言語,總是縮在眾人之間,才幹不足,為人老實,靠著自己先輩的功德才走到如今的位置,如今想必也是被人蠱惑了。


    罷了,今日要是罰了他,外麵指不定怎麽編排姝兒呢。


    “張少丞禦前出言不遜,罰俸一年,退下吧。至於你的女兒,不會嫁不出去的。”裴以洵也沒想著罰他,這麽不經嚇,剛剛就把人嚇成那樣了,再把人嚇死了就不好了。


    梁亦:就這?


    不過想到陛下做的哪件事不是為了皇後考慮,也就想通了。


    張大人聞言,渾身放鬆,神色有些呆愣,整個人有些虛脫地癱坐在地上,汗水大滴大滴地從發際流下,沒入衣襟。


    “張大人還不謝恩!”梁亦提醒道。


    張大人咽了咽口水,連忙規規矩矩跪好,感恩戴德:“微臣謝陛下隆恩!”


    裴以洵起身,搖了搖頭,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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