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興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就隻有老老實實地說:“過兩天我就回來了,還是要放電影當解說的。”但是他看到走了很遠,背後的社員都還在指指點點的,好像對他熱情特別高。


    到了公社,陳光明同誌說:“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昨兒夜晚縣裏來了電話通知,要我到縣裏去開個緊急會議。那我們倆今天就分開做事吧。”


    關興急忙說:“我和您分開可以,我怎麽能單獨去做走訪調查呢?”


    陳光明同誌說:“不是要你單獨去做像昨天那樣的事情,是要你到沙牛湖大隊,也就是永久大隊去。”陳同誌邊說就邊在桌上找東西。關興聽著陳同誌的話,還在等下文呐。


    這時隻見陳同誌從文件夾中找出了一張紙,遞給關興看。關興接過那張紙,隻見上麵寫著來訪電話記錄,內容是有關沙牛湖,也就是永久大隊反映的:因為黑口洞賭博出了人命案的事。


    關興隻瞄了一個大概,陳光明同誌就接著說:“這是昨天夜裏永久大隊來的電話記錄,通訊員今天早晨給我的。”關興雖然上次去沙牛湖放電影就知道黑口洞那裏有賭博的事,但是他現在麵對陳同誌是不會說出來的。


    陳同誌繼續說:“據我今天問公社管公安的部門,才具體知道他們大隊前兩天就報了案,派出所的公安人員因為手頭有個案子,又隻有兩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而且根據沙牛湖的報案說,這個案子還涉及到兩省三縣,不是我們公社公安一家就能辦得了的,所以就沒有安排人去。”


    關興聽明白了,說明案情很複雜,隻有等涉及到的省裏和縣裏的公安來了人,才好一起查案。


    陳同誌說:“如果我今天不打電話問我們的公安,他們還不得著急,現在沙牛湖那邊大隊反映,地方上人心有些不安寧,群眾怕是像以前那樣,又出現什麽流竄的壞人。所以,我就催我們的公安人員,再怎麽忙也得要先派人去安撫一下沙牛湖地方的群眾。”


    “那我去的作用是什麽?”關興緊跟著問。


    “你去就是跟著公安的人把事情的大致情形弄清楚,並且記下來,回來再告訴我。一個是案子的情況,二個是沙牛湖群眾的情況,三個是他們大隊做了哪些事情,你去了解,越詳細越好。我估計今天晚上就可能回來,你今天能回家就回家,不能回家就在那裏住一晚上,明天回來以後再告訴我。”


    關興就有些疑問了,說:“既然公社的公安人員去的話,他們就可以把了解情況告訴您,我去不是多此一舉嗎?而且還可能成為他們的拖累。”


    陳同誌就向關興解釋說:“他們一般隻是了解案情,不會關心永久大隊的幹部怎樣安排,群眾情緒怎樣。而且他們也不會像我們那樣詳細了解民情,所以我就不能知道事情發生後的一手資料。”


    關興基本明白了,陳同誌就是要他去實地聽聽、看看發生的案情和當地的民情。


    “你在我這裏等一會兒,他們公安有個邊三輪,可以車上坐兩個人,車兜裏帶一個人,他們會來帶你去的。”陳同誌說完,就在收拾東西,準備到縣裏去開會。


    這時通訊員進來說:“公安那邊的人來了,現在外麵等著。”陳同誌就把昨天給關興的小手提包交給他,說:“你跟他們去吧,有什麽緊急事情就打電話告訴通訊員。”


    關興就拿著小手提包,跟在通訊員後麵出去了。到外麵就看到了兩個穿公安製服的人在那裏等,通訊員就把關興介紹給公安人員。公安人員看了看關興,也沒有問什麽,就說:“上車吧,我們出發。”為了安全起見,他們讓關興坐在邊三輪的車兜裏,往沙牛湖的方向開去。


    如果是走路的話,從公社到沙牛湖估計得要兩歇活路,可是坐邊三輪去,個把小時就到了湖邊。今天湖邊碼頭上好像沒有多少過渡船的人,關興他們等了不到二十分鍾,渡船就開過來了。他們到達沙牛湖大隊部還沒有到吃中飯的時候,大隊部知道公社今天要派人來,大隊支書劉萬群同誌就在大隊部等著。


    兩個公安一進去就把介紹信給劉萬群書記看了,正要向劉支書介紹關興,劉支書就說:“這個小同誌我認識,他上次到我們大隊來放過電影,當過解說的。”


    其中為頭的公安說:“關興同誌今天不是來當電影解說的,他是陳光明同誌派來幫我們了解情況的,回去還要向陳光明同誌匯報的。”


    劉萬群支書這下才明白關興今天的身份,就說:“無論是你們公安的同誌,還是陳光明同誌派來的關興同誌,都是為我們永久大隊這起案子來的,是吧?”


    “是的,我們都是為這個事情來的,你現在就把情況詳細地跟我們說一下吧。”為頭的公安說。


    劉支書說:“事情是公安縣那邊先發現了,找到我們這裏來,我們才知道的。”關興邊聽就在邊記。


    “死者是公安縣孟溪的人,他以行船跑運輸為業,經常跑從嶽陽洞庭湖到宜昌三鬥坪這一條水道,主要就是把那邊的水貨送到宜昌三鬥坪那邊,換回山貨,再賣給公安、嶽陽縣的供銷社。”劉支書邊看自己的本子邊說。


    “走這條水道就必須要經過我們沙牛湖,因為他們是行船的,一般經過我們這裏都不上岸。據說他們同行的船老板都喜歡在黑口洞聚集,一是那邊水深,碼頭好靠岸;二是黑口洞有人聚在一起玩牌。”


    “行船的人手頭都有幾個閑錢,一來二去就有人提供賭具,來往的行船大小老板就自願參與其中。據說玩骰子下注也很自由,從兩塊錢開始,願參加就下注,不願參加的隻在旁邊看。”公安和關興都隻是安靜地聽著、寫著。


    “這個死者也是經常在這裏靠岸,就進黑口洞參與賭博的,隻是他的手氣特別好,一般都是他贏。因為這次輸贏有點大,澧縣的一個船老板把本錢都輸光了,就要找公安孟溪的老板借錢,說是把這次貨物賣了,下次就給他還錢的。後來就出現了孟溪的船老板沒有回去,而這次下大雨發洪水,死者的屍體泡起來,流到了汪家汊碼頭,別人把他撈起來才辨認出來。”劉萬群支書說到這裏,喝了口茶補充說,“我了解的這些情況,還是從對麵山上的一個打魚的船老板那裏知道的,你們等會兒可以去問問他。”


    這時,大隊部就有人端上了飯菜,劉支書就說:“吃飯是大事,我們就吃了飯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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