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王八蛋,鹹鴨蛋,炒雞蛋……無恥之尤,趁人之危,死不要臉……”這種情況藍清歡不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之前在睡夢中她也感覺到那裏的異樣,她還在心裏狠狠地恥笑了自己的無恥。


    和帝蓮澤的那件事,是被逼無奈卻也是她心甘情願,後來覺得事情有不妥她便下意識的把人想成了夕夜。


    這本就是不應該的,可是為什麽夢裏還會出現這樣怪異的感覺。


    藍清歡當時覺得自己特不知羞恥,當睜開眼看到夕夜的手指留在自己身體裏的畫麵,她不敢相信的閉上眼,把那當成了一場臆夢。


    然而剛才那種異樣的感覺再次出現,而這次她是清醒著的,準確的說是,她的靈魂是清醒的。


    所以心念一動,她果然看到玉隱丹外界的自己,正被夕夜摟在懷裏,他們同榻而眠,而他的手指留在她的體內,輕輕撫動。


    原來這一切並不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還好,還好,還好她還沒有色到那種無可救藥的地步。


    藍清歡下意識的拍著胸口安慰自己,然後覺得都是夕夜害她以為自己天生淫邪,所以雙手插腰,當場毫不留情的破口大罵起來。


    “……”他隻是害怕她以為他還會繼續沉睡,不再來看他了,才有些遲疑,有些不甘心的想她以後有空多來陪陪他,哪怕是像以前那樣問他問題也行。


    他隻是想她不要忘記他的存在,怎麽就成了趁人之危的小人了呢?


    眼前的人兒,一手插著腰,一手指指畫畫的,破口大罵。


    明明就是一副跋扈的潑婦樣,他卻怪異的覺得很可愛,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很是誘人采摘,羞得他再次掩了眸,低了首。


    “不是說你,我下次再來看你!……嗯,那個你最好關閉玉隱丹與外界的聯係。”藍清歡罵過癮了,才發現影好像誤會什麽了。


    她是指著玉隱丹外的夕夜罵的,又不是罵他,他幹嘛像個犯會了錯誤的小媳婦一樣低著頭挨她罵呀。


    看著挺讓人心疼的,所以藍清歡就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解釋了一下。


    沒想到,影的反應那麽激烈,一下就將她按到了他的懷裏,惑人的薰衣草香味再次侵襲,藍清歡直覺得想逃。


    真是的,她不就是不得已睡了帝蓮澤嘛,這會子,靈魂被影抱著,身體被夕夜抱著,她和他們兩個原先沒這麽熟,好不好?


    現在這種情況,怎麽看都覺得很奇怪。


    她要好好解決一下,影就住在她身體裏,她不來找他就好,夕夜那趁人之危的家夥,她是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的,待會兒的畫麵,一定會很精彩,她還是讓影關閉玉隱丹比較好,免得他落下陰影。


    話已經說完了,至於影要不要照做,那是他的事。


    藍清歡瀟灑的出了玉隱空間,睜開了沉睡的雙眼。


    “這麽快就睡著了?難道剛才是我出現幻覺了……”藍清歡咻得一下睜開眼睛,可謂是怒目圓瞪,可入目的卻並非她在玉隱空間裏看到的那一幕,她看到的是一張沉靜的睡顏,所以之前想好的狠狠狂揍一頓便變成了深深的凝視。


    眼前的人兒,呼吸輕緩,長而翹的睫毛投下密密的陰影,可安靜的麵上並沒有出現象征夕夜的生冷,柔柔的像個軟軟的孩童。


    那雙輕易就能讓她分出是誰的細長血色鳳眸,此刻緊緊的閉著,薄唇微張著,沒有緊抿也沒有微揚,更讓她分不清此刻擁她入懷的究竟是誰?


    此刻她的心,砰砰跳著,她的心情真的很複雜啊。


    此刻抱著她安心入眠的男子究竟是誰呢?


    是帝蓮澤嗎?


    如果是他,是不是代表他不介意她破了他緊守的戒規了呢?


    是不是代表他對她的愛,終於讓他衝破了佛門對他的桎梏了呢?


    可,如果不是他呢?不是帝蓮澤而是夕夜那家夥呢,不,不能是他。


    夕夜那個冷冰冰的家夥才不會擁有這樣溫暖的懷抱,而且他們真心不熟,他為什麽要這樣擁著她,難道他也喜歡她?


    不,我怎麽能因為他喜歡我而感到欣喜呢?


    可這砰砰而跳的心又是怎麽一回事?


    是心虛,對一定是因為心虛,是因為突然將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和她一直以來深愛的帝蓮澤放在一起比較而感到心虛。


    她以為帝蓮澤是她藍清歡永遠不會改變的執念,她以為他們的愛戀,應該是始於初見,止於終老的,可她的心現在在為另一個人狂跳,她不敢相信自己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


    難不成一顆心真的可以同時為多個人而狂歡嗎?


    不是說,愛就是唯一的心跳嗎?


    好亂啊,好亂,不行,不要再想了,她才不要做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花癡女。


    她要離他們遠點兒,她要靜靜,好好想一想,男人什麽的,隻能耽誤她成長的進度……


    不再貪戀這迷人的溫暖,藍清歡輕手輕腳的挪開環著她腰身的手臂,心慌意亂的下了床,刻不容緩的逃離了他的身邊。


    在藍清歡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夕夜睜開了緊閉的眼瞼,嗅著枕邊屬於她的蓮般清香,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他該為她心中有他而感到高興的,盡管她很迷糊,但至少她把他和帝蓮澤放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可是,他現在還不能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既然他沒有能力護她周全,那就放她離開吧。


    這樣也罷,走就走了,至少離開他身邊,也少了一分危險。


    一隻蒼鷹隻有獨自飛翔,才能隨心所欲的翱翔於蒼穹。


    在她沒有理清心中所愛之前,他們都應該放她獨自飛翔的,她需要成長起來,來麵對和帝蓮澤之間的困難險阻,而他更需要成長,隻有強大了,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將她留在身邊。


    “叁五六……傳令下去,悄悄撤除警備!”一聲清脆的哨音過後,五道黑影落下,整齊的單膝跪於他的床前。


    他們直著背,雙手抱拳,低著頭,默默地等候著他的命令。


    他貪婪的吸著枕上的殘香,直到香味消盡,才沉著嗓子開口道。


    既然做好了讓她離開的決定,那就讓她走得暢快些,免得她又去鑽狗洞了,受傷了心疼舍不得的還是他。


    “是!”清冷過頭的應答,不過叁五六的內心卻是驚濤駭浪。


    他沒有看錯吧,王的眼角似乎濕潤了,可是他卻笑了,那笑容帶有一絲苦澀,一絲自嘲,還有更多的無奈。


    他還想再探究,他冷酷,至高無上的王一個冰冰的眼刀掃來,隻好匆匆離開。


    “泗武奇,集合人馬,子夜無涯山底匯合……”既然決定放她離開了,那他就要盡早去掃清那些危害到她的障礙了。


    “是,王!”泗武奇從不質疑夕夜的決定,也從不好奇王的任何部署,他斬釘截鐵的回答,火速閃人去傳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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