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的軍製是在黨項部落兵製的基礎上,參考宋朝製度設置的。


    全國最高軍事統禦機構是樞密院,總理西夏全國軍事事務。


    而樞密院下轄的機構主要有經略司、正統院、統軍司、殿前司等。分別承擔著西夏軍隊的組織、訓練、調度等職責。


    在地軍製上,西夏則仿照宋朝“廂”“軍”建製,以黃河為界將西夏分為左右兩廂,分別設立12個監軍司。各監軍司下設有都統軍、副都統軍以及監軍使等官職。


    而軍事統帥則往往由西夏中央朝廷委派皇室成員或黨項羌貴族兼任。


    西夏國相任得敬通過錢財開路以及權力侵蝕,基本將保衛京城的中央侍衛軍收羅帳下。


    唯一不能完全掌握的是各地的監軍司,以及他一直夢寐以求在晉王封地營建宮殿建國都城的西平府。


    不過東麵的夏州以及左廂神勇軍司,任得敬已經拿下。


    高昌回鶻、大宋對西夏邊境東麵、南麵的軍事推進,已經將西夏晉王李察哥、夏帝李乾順以及麾下能打的大部擒生軍全部吸引了過去。


    任得敬所依仗的便是京都的中央侍衛軍、殿前軍以及周邊四州收買的西夏黨項部落族軍。


    在任得敬看來,宮城已經是囊中取物。


    故而麵對李彥仙號稱10萬大軍,任得敬眉頭也不皺一下。


    和老弟任得恭領了中央侍衛軍3000兵馬,直接扯上白旗,出城。


    隨後不久任得聰率領殿前軍2000兵馬也直奔北城門。


    “傳我軍令,即時起封閉城門,違者斬立決!”任得聰瞧了瞧大哥任得敬扯著白旗往城外的宋軍大陣走去,連忙下令封閉城門。


    北城門上的士卒立時懵圈了。


    你哥倆,弄啥咧?


    哥哥出門出戰,弟弟鎖城門?


    邊上的任得仁慌忙說道,“二堂哥,大堂哥出城是給咱找活路,咱們這樣--”


    任純忠明顯也慌了。


    “是呀,二叔。”


    “你們看,城外,大堂哥都已經掛起了白旗,也沒個衝鋒卵樣,這是投降!”


    “來人,快,傳我軍令,全城幽閉城門,國相叛亂,禁止開城門,違者斬立決!”任得聰再三吆喝下,便有數十位大將領了軍令,分別去接收興慶府各處城門。


    在將北城門守將砍殺後,接手工作便再次順利開展。


    領幾百文錢,誰發不是發,隻要不傷性命,都好說。


    這些夏軍也十分配合。


    管他是誰,給錢就是了。


    任得敬被簇擁在軍前,並不清楚後麵城牆已經發生了變故。


    城外,他依然在率大軍推進。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軍陣中出得一全身披黑甲,著黑蔸的將領厲聲喝道。


    要不是對方打著白旗,這位大將已經拍馬衝鋒。


    現時隻是讓麾下立陣防守警戒。


    “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俺是西夏國相任得敬,俺也是宋人。


    俺要著你們的晉王殿下,俺有要事相商。”


    “國相稍等,小將邵雲這便前去為你通報。”


    聽了任得敬,邵雲鄒了鄒眉頭,鄙夷看了一眼,隨後勒轉馬頭,徑自前往中軍。


    行列在宋軍這5000烏泱泱的軍陣,任得敬隻是瞧了一眼,便發覺這軍陣蘊含著鋒利的殺氣。


    哪怕自己很小心,也要擔心是否觸碰了這支部隊的逆鱗。


    任得敬感覺到,這數千士卒想刀一個人的是藏不住的。


    不禁心裏驚悚。


    這晉王士卒精銳與金軍不相伯仲,看來是名不虛傳。


    過了小半刻,陣中再次傳來一陣馬蹄聲。


    遵循著馬蹄聲看去,邵雲已經策馬轉回。


    他身後遠方,已經刮起一陣陣大風,偶有裹持的沙塵飄落嘴巴。


    一場沙塵暴要來了。


    李彥仙這次列陣,前軍由背魁軍第一師列陣嚴重陣以待。


    左右兩翼分別是背魁軍第二師,靜塞軍第四師。


    後軍則由鐵林軍第一師以及天翔軍第一師,以及停在後方休整的玄甲軍第四師兩個旅防守。


    玄甲軍第四師師長牛杲,則直接是率領第四師餘下兩個旅,潛伏在周圍休整,以做為機動部隊。


    中軍內圈上,則是由徐武親自布置的近衛軍防禦圈。


    任得敬從興慶府出來,便有人將情況通報了。


    “嗬嗬,任得聰也不全是傻蛋。”


    “竟然想借咱的手殺大哥。”


    “哼,真的是既當婊子卻又要立牌坊。”李彥仙楠楠自語,不時轉頭在看看四周不斷回來稟報的偵騎。


    他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但又說不出。


    唯有讓手上的偵騎繼續擴大搜索頻次。


    “西夏國相任得敬,拜見大宋晉王、護國大將軍。”正思索間,任得敬已經在徐武的引領下,來到了中軍帳前。


    “聽聞任國相也是宋人?為何背叛大宋?”李彥仙也不回敬語,直接質問起來。


    這便是下馬威。


    況且這任得敬當時是舉大宋西安州投降西夏,數萬宋人被脅逼著做了夏人的奴隸。


    李彥仙這番質問並不出任得敬意料。


    “晉王,須知廟小王八多。”


    “這幾年,大宋待我等如何,特別是西軍,你是知道的。”


    宋金、宋夏這幾年一直開戰,處在邊境的路州,麵對金人、夏人的打秋風就更多了。


    無數路州民眾因此家破人亡,


    大宋陝西六路幾乎月月掛白幡。


    後來很少人掛了。


    因為當地的人不是死絕了就是被俘虜離開故土了。


    活下來的也逃奔往關中,燕地了。


    十室九空是常事。


    李彥仙有上一世的視角,知道這任得敬在做西安州知州時,恰逢靖康之變金軍第一次南下,西夏趁機侵宋,他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勢力,才選擇率眾投降的西夏。


    悲天憫人,在任得敬身上是自然不可能的。


    這是偽善。


    任得敬所求從來不是一個小小的知州。


    他要步步高升,做到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那個人。


    李彥仙略微細哼一聲,裝做不知道靜靜看著任得敬“表演”。


    “宋帝趙佶好大喜功,連年征戰,且放任那閹人童貫胡亂指揮。”


    “窮兵黷武,勞民傷財--”


    “老弟,須知,夏人民風彪悍,我也是為了數萬西安州民眾的性命,而不得已投了西夏。”邊說著,任得敬眉目掃了一眼李彥仙,強力擠出了幾顆豆丁眼淚。


    耳邊風聲沙石不停掠過,可見度越來越低。


    一匹快馬偵騎快步闖入大軍中,踉蹌跑了過來。


    徐武轉接了情報,麵色大變,連忙衝上前跑到李彥仙麵前。


    “屬實?”李彥仙鄒了鄒眉頭,顯然風掠起的沙塵暴也打到了他臉上。


    任得敬見自己的表演被打斷了,也沒有停止,依然在哭啼申訴大宋對於他的各種不是。


    這一刻,他委屈得像家裏被欺負的小姑娘。


    就在這時候,無數沉重的馬蹄聲開始出現,如同沙塵暴一樣,開始了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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