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彥走到桌前,抽走了硯台下的那幾張紙丟進火盆裏。


    “你怎麽回事!早就讓你把這些東西給清理掉,怎麽還堆在這裏?”


    “我這不是在外邊忙嘛嘿嘿……褚兄莫怪,我馬上就清理掉!”


    說話間,孫文昌啪嗒啪嗒地跑到桌前,抱起桌上的紙揉成一團丟進火盆裏。


    很快火舌就吞噬了脆弱的紙張,紙上的人像也在頃刻間化作灰燼……


    “還有房間裏的那些東西,都要清理幹淨。”


    “知道的知道的,小弟都知道!外頭這不是都清理幹淨了,都交給小弟,保證什麽都看不出來!”


    褚良彥走到孫文昌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孫兄,你我本是同窗,不該這麽見外。等這些事都辦好了,我定助你平步青雲。”


    孫文昌笑得合不攏嘴:“欸欸!多謝褚兄!多謝!”


    褚良彥又囑咐了幾句後,離開了房間。他一走,孫文昌馬上丟了手裏的活,罵了句“我信你他娘的邪”,粗魯地甩上了門。


    房間又歸於沉寂。


    金一從書架後走出來,站在火盆前。


    這個人姓褚。


    南晏姓褚的不多,能這麽被人敬畏的,都城僅此一家。


    盆中殘留著點點火星,還保持著原有形狀的紙上,依稀還能分辨出人像的墨印。


    他們想要毀掉痕跡,必然是這裏曾存在過。


    可是現在,這裏卻連一個女子的身影都找不到。


    那些女子都去了哪裏?


    為什麽秀女的畫像會出現在這裏?這位褚兄的計劃是什麽?和宮中的中秋家宴又有什麽關係?


    謎團一層接一層,而中秋近在眼前。


    金一回到了關著岑青弋的那個房間,替她解開了繩子。


    岑青弋站起身,揉著被綁疼的手腕。


    “怎麽樣?查到了什麽?”


    “這個案子與褚家有關,他們打算銷毀證據。我的建議是,在中秋前控製住這裏,不能向外泄露任何消息。”


    “你的意思是,查不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可以開始審這個孫文昌了?”


    “可以。”


    “哼,我早就想審他了。”


    “我先去通知方督辦,特查使準備怎麽做?”


    岑青弋望著他,眸中充滿了審視。


    “金侍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特查使有何指教?”


    “你到底是南晏人還是東虞人?”


    金一掃了他一眼,淡淡地答:“東虞人。”


    “我知道金一絕不是你本名,也懷疑過你與沈姑娘的關係,但王任命你為禦前一等帶刀侍衛,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金侍衛,我可以信任你嗎?”


    “你最好不要信任我,你該考慮的,是你自己的死活。”


    岑青弋突然勾唇,了然一笑:“我要留在這裏。”


    她一旦消失,孫文昌就會知道這是個陷阱,她必須要留在這裏穩住孫文昌,拖時間等到方爍帶人來支援。


    “隨你,別死就行。”


    岑青弋臉上帶著輕快的笑容:“阿兄,對不住,傷了你的人。”


    金一微微一愣,什麽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這聲“阿兄”,她攀不起;這句“對不住”,沒有任何用。


    這個小鬼確實聰明,但於他,無足輕重。


    空曠的屋裏隻剩下岑青弋一人。


    岑青弋癱坐進椅子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玩起手裏的匕首。


    她不知道為什麽金一會成了王的禦前侍衛,更搞不明白他與沈星吟究竟是什麽關係。但金一用的招式,以及探查線索時給她的感覺,幾乎和墨犬一模一樣。


    不對,不是墨犬,應該叫他孤狼。


    哪怕金一喬裝打扮收斂了氣息,但他隱隱散發的強大氣場,都在昭示他非同一般。


    所以她猜,孤狼應該是金一的手下才對。至於沈星吟,她實在是猜不透。


    如果她還有命從這裏出去,她一定要破解他們身上的謎。


    這裏真的太香了,香得她身體裏的怪獸都要發作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岑青弋單腳踩在椅子上,勾起唇角舔過匕首,眸底閃著嗜血的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廢柴三小姐:眷養嬌弱世子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糸並收藏廢柴三小姐:眷養嬌弱世子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