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人禮接過披帛,撫摸著上麵的刺繡。


    他溫和卻暗藏鋒芒的眸光掃過眾人,落在跪地的岑青婉身上。


    “岑六小姐,你可知身穿鳳凰圖紋是何罪?”


    “臣女不知……”


    “縱使龍章侯府從龍有功,你岑家一幹人等,無一人可脫罪。”


    岑青婉跪伏在地上,整個雙肩都因為害怕在顫抖:“臣女……不是……”


    “這套衣裳到你手中不過兩天,你說這披帛不是你的,那你的披帛在何處?又是何人動過你的衣物?”


    “臣女不知……”


    “你不知,便是你的罪,便是你們龍章侯府的罪。”


    岑浦拉著岑青弋一起跪到地上。


    “國師大人明察!小女冤枉!我龍章侯府的人絕不會做出此等犯上謀逆這事!”


    犯上謀逆……


    岑青婉聽到這四個字,整個身體都癱軟了。


    龍章侯府上上下下這麽多條命,她咬住下唇,拚命不讓自己哭出來,哽咽著聲音跟著她父親說:“臣女冤枉……求國師大人明察!”


    “冤不冤枉,爾等口說無憑。就按陸小姐所說,來人,宣女官丹秋。”


    岑青弋跟著父親和姐姐跪在地上。


    朱玉芸占據著看熱鬧最有利的位置,得意地勾起著唇角。人群外,沈星吟麵無表情地站著,並沒有因為她的主人跪在地上被問罪而做出任何反應。


    最上位的英離王,一如既往的從容與淡然。


    這一切的一切,總讓人覺得有什麽地方很奇怪,可岑青弋就是說不出來到底哪裏奇怪……


    很快,丹秋姑姑就來了。


    這位名叫丹秋的女官是毓秀宮的管事,負責所有教習的課程,她不僅精通各類技藝,了解各位小姐各自擅長什麽,在宮中也具有一定的威望。


    丹秋對著披帛上的鳳凰圖紋研究了一會,很快就有了答案。


    “回稟國師,這確實是岑小姐擅長的針腳。與其他幾位小姐不一樣,岑小姐的刺繡最後一針會往回勾,披帛上的圖紋最後一針正是回勾的,國師大人可以拿岑小姐繡的其他物件比對。毓秀宮中習慣了最後一針回勾的貴女,也僅有岑小姐一人。”


    岑青婉錯愕地抬頭看去,滿腹委屈,眼眶中蓄滿了淚花:“姑姑最是了解我的,我分明從未繡過,姑姑為何要說是我……”


    崇人禮從丹秋手中拿過披帛,沉聲問:“岑小姐,是否如女官所說,你刺繡時的最後一針會回勾?”


    “我……從前教我的繡娘說過,回勾不容易散掉……我最後一針是會回勾,可我從未繡過鳳凰,為何無人肯信我……”岑青婉麵色淒惶又楚楚可憐。


    “可否借你腰間荷包一比?”


    岑青婉慌忙解下係在腰間的荷包,放到崇人禮手中。


    崇人禮對比了荷包上的刺繡,又尋了另外幾位貴女的刺繡物件,最後一針的差別,雖說在整體視覺上分辨不出來,但細細比對,哪怕是崇人禮對女工隻有一知半解,僅憑肉眼也能發現不一樣。


    人群最外層,沈星吟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真是個傻小姐。


    人家擺明了栽贓陷害,她沒做,那總得有人做。證據麵前,無論爭辯多少次都不會有用,她應該提供其他的嫌疑人才對。


    說實話,朱玉芸的栽贓嫁禍很笨拙,她那個侍女春瓶的繡工也很拙劣。為了使她們的詭計能成功,沈星吟特意照模照樣繡了一件新披帛,替換掉了春瓶掉包的那一件。


    岑青婉每天穿的衣服、用的東西,每一件她都會檢查,又怎麽可能沒發現披帛被掉了包。


    這位小姐心思單純不願與人為惡,是個溫暖的人。


    沈星吟低低一笑,抬起眸,已經收起了全部的神色。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她緩緩退至門邊,轉身就想跑,腳底卻是一絆跌在地上,她手腳慌亂地爬起來跑,春瓶發現了她逃跑的身影,指著她大喊——


    “她要跑!她是岑青婉的侍女!快抓住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廢柴三小姐:眷養嬌弱世子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糸並收藏廢柴三小姐:眷養嬌弱世子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