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正滿腦子的百轉千回,身後忽而響起了一個熟人的聲調:


    “你躲在這裏做什麽?”


    嚴諾腦門兒一顫,這聲音不是徐敏大小姐還能是誰。


    雲雀聽見徐敏的聲音,忙起身行禮,站到了嚴諾的身後。


    嚴諾本以為,徐敏會直接坐下來與自己搭話,卻聽見徐敏在她的頭頂驚呼道:


    “之前在茶肆裏我就覺著你眼熟,你是不是世子府的管事姑姑?你不在世子府裏待著,怎麽會和她在一起?”


    嚴諾默然的瞧了雲雀一眼,隻見她淡定從容的回道:


    “奴婢是臨川先生的人,徐娘子認錯了。”


    瞧瞧這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哪裏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婢女。


    難怪晏修一再強調,讓她出門一定要帶著雲雀,原來雲雀竟是世子府裏,有頭有臉的管事姑姑啊。


    晏修這是要在她身邊立一個世子府的活招牌嗎?


    好讓熟識晏修的人都知道,她嚴諾現在是世子府的人了?


    嚴諾頓時啞然無語,一腦門兒的官司。


    晏修這家夥,頂著一張撒嬌邀寵的純情臉,其實心機深沉著呢!


    居然拐著彎兒的往她身上貼世子府的標簽。


    嚴諾這邊捶胸頓足的無語,徐敏那邊已經是驚濤駭浪的要發作了。


    徐敏往嚴諾身旁一坐,怒瞪著一張臉就質問道:


    “你不是說你與修哥哥沒有關係嗎?那他為何會把管事姑姑送給你?”


    “你這個毒婦,騙子,口是心非!”


    嚴諾瞧著徐敏滿眼的怒氣,卻掛著一副要哭的模樣,愈發的覺著頭大。


    完了,大火炮要朝她開過來了。


    嚴諾正要開口轉圜一下場麵,卻見雲雀一個閃身,擋在了她的麵前,對著徐敏輕聲道:


    “徐娘子您是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口中說出這般粗辱的話,叫旁人聽見了會折煞安國公府的體麵。”


    “世子殿下並未婚娶,且身無婚約,他願意與誰親近是他的事,徐娘子無權置喙。”


    “徐娘子既然認出了奴婢,那應當知道奴婢能跟著臨川先生,是世子殿下的恩澤。”


    “世子殿下讓奴婢給徐娘子帶句話,懂得分寸才能留住體麵,莫要因為一時氣惱失了規矩,最後令自己當眾難堪。”


    “徐娘子先不要惱怒,靜下心來先想一想,臨川先生的背後有世子殿下撐著,可徐娘子的背後又有誰撐著?”


    “容奴婢再多一句嘴,上次京城流言一事,徐娘子應當感受到了徐大人的難處,莫要再因為一時氣惱,而斷了自己的後路。”


    嚴諾這才恍然發現,原來平日裏少言寡語的雲雀,骨子裏竟然這般能說會道。


    世子府裏的人都是骰子,每個人都有好幾麵。


    雲雀這一通以權勢壓人的說辭,當下倒是有點管用。


    徐敏雖然囂張跋扈,可到底不是傻子,動了晏修的人對她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會給父親惹來麻煩。


    不過讓人詫異的是,徐敏不僅沒有叫囂反駁,反而是往桌子上一趴,哭了。


    一邊哭一邊委屈道:


    “我與修哥哥從小就認識了,怎麽說也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他怎麽能為了這樣一個女子就這般對我?”


    “我就那麽不好嗎?我從小就追著他跑,他何時顧及過我的感受?連我送給他的帕子他都不要。”


    徐敏哭著哭著,就抬起頭看向嚴諾,淚眼婆娑的道:


    “你到底哪裏好了?要家世沒家世,要模樣也就那麽回事,你憑什麽讓修哥哥待你好?”


    徐敏身旁的小婢女剛才不敢說話,這會兒見到徐敏抬起頭來,趕忙捏著帕子給她擦眼淚。


    嚴諾瞧著徐敏這會兒,又成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小白兔模樣,隻覺著一個腦袋兩個大。


    被家人寵溺著長大果然不是好事,這徐敏的心性跟個小孩子似的。


    確實不討人喜歡。


    嚴諾望著眼睛紅紅腫腫的徐敏,語重心長的開導道:


    “徐娘子這般俏皮可人,應當也有愛慕徐娘子的郎君吧?”


    “徐娘子待他們如何?可有對他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徐敏聞言,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當然不會,我又不心悅於他們,我為什麽要對他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話音一頓,徐敏瞧著嚴諾擺出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瞬時眼淚再次決堤而出。


    指著嚴諾就泣聲道:


    “你這個毒婦,竟敢嘲笑修哥哥不喜歡我。”


    嚴諾一聽徐敏說出了這句話,立時安下心來。


    小孩姐,知道晏修不喜歡你,以後就消停一些吧。


    徐敏依舊當著嚴諾的麵,止不住的哭哭啼啼。


    正當嚴諾一邊欣賞徐敏的哭相,一邊幫她擦眼淚時,就聽見遠處小道上有人嚷嚷了一句:


    “不好了,不好了,大奶奶上吊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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