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這一招引蛇出洞確實有用。


    三天後,果然有一個人跟著送餐食的侍衛,偷摸的進了關押小兵的營帳裏。


    其實小兵已經被嚴刑拷打的身受重傷,哪裏還能載歌載舞、暢享美食佳肴。


    所以那細作一踏進營帳裏,就知道自己是上了當、進了圈套。


    可是那細作一混進送餐食的侍衛裏時,就已經被袁朗給盯上了。


    令袁朗萬分詫異的是,這個細作竟然是鐵騎營裏養馬的馬夫,步七。


    袁朗將步七五花大綁的帶到了嚴諾的麵前。


    嚴諾陰沉著雙眸望向跪在地上的步七,沉聲問道:


    “你明明是大祁人,為何要做北韃的走狗?”


    步七急聲回道:


    “小的不是北韃的走狗,小的是聽命於淩王的,縣主誣陷淩王要謀反,小的自然要替淩王辯解一二。”


    還真是個慣會狡辯、顛倒是非黑白的細作。


    既然嘴巴這麽會狡辯,單單隻是好言的審問,怕是問不出什麽了。


    嚴諾直接對著袁朗吩咐道:


    “既然他嘴巴這麽嚴,那就帶下去好好的審一審。”


    “千萬不要手軟,隻管往狠了審,讓他吊著一口氣能說話就行。”


    袁朗道了一聲遵命,立刻走過來就要拎著步七出去。


    步七剛才是見過那個小兵的。


    一身皮肉沒有一塊好的,隻能癱軟的躺在床榻上,全身上下隻剩能呼氣、吸氣那一丁點兒的力氣了。


    別說是享用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估計連喝口水都困難。


    所以步七一聽到嚴諾下令,要往狠了審,隻留他一口氣,整個人瞬時被嚇的癱軟成了爛泥。


    就在袁朗拎著他往外拖拉時,步七慌忙對著嚴諾喊道:


    “縣主大人饒命啊,小的若是全都說了,縣主能不能放過小的?”


    嚴諾嘴角一勾,沉聲道:


    “那要看你說的夠不夠分量了。”


    袁朗見狀,抬手把步七往地上一扔,厲聲嗬斥道:


    “快說。”


    步七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心一橫。


    反正身份都已經暴露了,早晚都要全部交代出來,早說晚說都是說,就算是死也能痛快點,少受一些罪。


    心思一定,步七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起來。


    其實步七也並非真心實意的為淩王辦差,奈何步七的父親在淩王的手中,他沒法兒不為淩王辦事。


    步七說,淩王隻讓他做一件小事,如果事情辦的順利,就放了他們父子。


    事情確實也很簡單。


    就是在晏修夜襲之前,把軍營裏的蕃馬藥倒,讓騎兵們全部駕著北韃戰馬去夜襲。


    不過步七在臨走前,將此事悄悄的告訴了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知道步七要做的事後,立刻就對步七說,讓他千萬不要這麽做,就當他的父親已經死了,讓步七不用再回去了。


    步七追著問為什麽,他父親被問的沒辦法,才對步七說了實話。


    其實步七的父親,就是十七年前莫名失蹤的馬夫步貴。


    步貴告訴步七。


    十七年前,嚴焱將軍夜襲北韃軍營之時,軍營裏的蕃馬被人下了藥,全部臥倒不起。


    所以那日夜裏,嚴焱將軍和其他騎兵們,隻能駕著俘獲而來的北韃戰馬去夜襲了。


    最後嚴焱將軍和其他所有騎兵們,全部在夜襲中隕命,無一生還。


    步貴告誡步七,一定不能幫著淩王做這件事,否則就是幫著北韃人,再一次屠殺整個北涼城的駐軍和百姓。


    嚴諾聽完這些話,整個人瞬時怔愣的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猶如一陣五雷轟頂,瘋狂的轟炸著嚴諾的腦頂,炸的她腦仁兒嗡嗡作響。


    原來嚴寬真的是害死父親的凶手!


    是嚴寬偷偷去了馬棚下藥,所以父親才不得不駕著北韃戰馬夜襲。


    然而十七年前的那一場災難,背後的主使竟然是淩王!


    是淩王早在十七年前就勾結了北韃人,所以才有了十七年前的那一場淒慘的北涼之戰。


    在那一場戰爭中,守城將領和士兵們無一生還,可是淩王和嚴寬卻好好的活到了現在。


    這筆血債,淩王和嚴寬必須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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