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後便留在這府裏吧。”


    姬墨薄唇輕啟,感覺到那隻鑽進他袖子裏的手像一條毛毛蟲一樣,在那滑上滑下,他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多謝攝政王收留。”


    蘇芙蓉彎腰行了個禮,隨即轉身。


    剛才觸碰到姬墨的時間太短,蘇芙蓉大概數了數下才獲得二十件功德。


    雖然不算滿意,總好過一件功德都沒有。


    姬墨看著蘇芙蓉的背影,本來準備問她為何會知道他每月十五會受煎熬,可由於對方沒有主動提,姬墨也沒突兀地問。


    若是貿然詢問,會打草驚蛇,若是讓人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弱點,那夏涼國就完了!


    更何況,這個丫頭出現的時間地點太過巧合,若這小丫頭是奉了安定侯的命令故意靠近自己,在自己麵前演戲,那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忌日!


    姬墨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在姬墨走神之際,踏出幾步的蘇芙蓉突然停下腳步。


    “攝政王,為了多謝您的一飯之恩,我這裏有一個小小建議,近日您可要小心水呀!”


    耳邊響起軟軟糯糯的聲音。


    姬墨猛然回神,一抬頭那道小小的身影已消失在他麵前。


    室內恢複安靜,如意圓桌上留下一堆點心的殘渣。


    蘇芙蓉帶著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姬墨並不在意。


    他隻當是那孩子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而胡亂說的話。


    “如似,把她帶到夕霞小築。”


    姬墨的話音剛落,門外走進一位二十歲,梳著雙髻,穿著一身青衣的婢女。


    聽到攝政王的話,如似先是一愣。


    隨即彎腰行禮緩緩退出去,朝剛才從她麵前經過的小丫頭看去。


    隻是讓她有些驚訝的是,王爺既單獨見了她,為何又將她分配到夕霞小築去?


    夕霞小築麵向西方,荒涼多年,自從太妃莫名死於湖中,便經常鬧鬼,很早之前夕霞小築便被封了起來。


    “是,王爺。”


    如似內心雖有疑問,可她知道王爺最是討厭多嘴之人。


    她隻要乖乖完成王爺所交代的差事便可。


    離去的如似,因年長人高腿又長,不到一會便追上了蘇芙蓉。


    “你在等我?”


    轉過小石橋,她本以為那小孩子已快走到後院,卻沒曾想那孩子居然在石橋那兒雙手立於背後,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靜靜看著湖麵。


    身後傳來一陣顏色質問的聲音,蘇芙蓉把視線從水裏收回。


    她扭頭看向如似。


    恰好如似背著陽光也正在看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如似眼中滿是驚訝。


    一開始遠遠地看著,她還以為王爺說的孩子是個小男生,不曾想居然是個還未長開的小丫頭片子。


    最重要的是,對方的眼睛似乎沒有焦距,是個小瞎子。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


    如似伸手在蘇芙蓉麵前輕輕搖晃。


    一下,兩下,三下。


    果然,她沒有反應。


    如似唇角擠出一抹譏諷,內心則對姬墨的安排不滿。


    “走吧。”


    一開始語氣是平和的,這會卻夾著一股子淡淡的不爽。


    蘇芙蓉聽到對方語氣的轉變卻不以為然,脆聲聲地喊道:“姐姐我看不見,你能牽著我過這小橋嗎?”


    話落,她朝如似伸出自己瘦瘦的小手。


    “啪!”


    一陣清脆的拍打聲,在這空曠的院內響起。


    感覺到手背被人打了一掌,蘇芙蓉擰了擰眉,並不打算與她計較。


    如似慌忙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臉上緊張的表情這才鬆下來。


    “拿開你的髒手,我這衣服是你這個小瞎子能碰的嗎?”


    好在她反應速度夠快,蘇芙蓉那雙滿是傷痕又髒兮兮的手才沒碰到她的衣服。


    “你要沒辦法走,便自己趴在地上慢慢往前爬,隻要過了這個橋往左爬個大概九百米就能到。”


    如似帶著怨氣的聲音,在這一刻完全爆發。


    她是王府的上等丫鬟,攝政王身邊的貼身婢女,如今卻讓她來伺候一個小瞎子?如似不知道王爺究竟是怎麽想的。


    罵完後,如似狠狠瞪著蘇芙蓉。


    想要讓對方知難而退,說出不需要自己伺候,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和王爺說。


    可誰知道,她瞪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是個小瞎子,她的眼白瞪了。


    這一氣之下,如似自己轉身沒在搭理蘇芙蓉,朝夕霞小築跑去。


    攝政王的為人,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獨斷,狠戾,不允許任何人違反他的命令。


    因此,即便如似再厭惡蘇芙蓉,她還是要到夕霞小築去待著。


    聽見女人腳下像踩著風火輪一樣離開,蘇芙蓉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隻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自己來自未來,不應該與這種沒見識的人生氣。


    她安慰好自己,便摸著路去夕霞小築。


    越往西邊走,四周的陰氣越重,即便蘇芙蓉看不見,也知道這個地方很有問題。


    特別是當她路過一條小河。


    “這方向不行,地理位置也不行。”


    蘇芙蓉瞪大眼睛,她咬著自己幹裂的唇,舉起手下一秒掏出自己的乾坤袋隨即從裏麵拿出一個張小黃紙,半蹲在地上,咬破自己的手指,刷刷刷的在上麵開始寫東西。


    正常寫符一般用朱砂,或者筆,有少部分人會用自己的血,隻不過蘇芙蓉會依情況而定。


    就拿現在這個來講,她又不抓鬼,沒必要寫靈符,隻是用自己的血畫個護身符來保護自己便可。


    因為原主是純陰八字,氣韻不佳容易招邪祟。


    原主的母親之所以稱她為災星,大概也有這些原因。


    蘇芙蓉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因為眼睛看不見,她一隻手摸索一隻手畫符,速度比往常慢了一大半,歪歪斜斜效果也沒有特別好。


    等她弄完,趴在地上的身子已經凍得有些發麻。


    遠遠站在夕霞小築嗑著瓜子的如似淡淡瞥了一眼蘇芙蓉並未上前幫她,啪的一聲便將門給關了起來。


    “搞定。”


    蘇芙蓉寫好,把沾著血的手擦在自己本就髒的衣服上。


    她左手拿起符咒舉起來吹了吹氣,感覺到符咒幹了,她便小心翼翼地將它折疊起來。


    隨即又把放在地上的乾坤袋拉好係在腰間,這才往夕霞小築的那裏走去。


    因為是雪天,西北風不停地刮著,蘇芙蓉冷得抱住自己的手臂加快腳上的步伐,卻因走得太快一個踉蹌摔了個屁股蹲。


    她撇撇嘴,一言不發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的屁股,繼續往裏走。


    好不容易走到門前,蘇芙蓉抬起手推門。


    結果,門推不動,被人從裏麵上了門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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