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兩邊的力量並非完全相同,而是有著一定的偏差,不過這些倒是沒太大的問題。


    相反因為這種權柄的力量逐漸朝著個人色彩的方向靠攏。


    這倒是讓瓦爾特感覺有些吃驚之餘,甚至是覺得有些想要研究一下。


    但在這之前,還是先和雲霄說了一番關於如何遏製住這股力量帶來的負麵情緒幹擾。


    畢竟律者核心在崩壞意誌的操控之下,也能有類似於這種模樣的幹涉。


    除非是後麵出現的,屬於人類的律者才擺脫了這種幹擾。


    否則一般人都是無法承受住這樣恐怖的意誌灌輸的。


    雲霄倒是能以自身的精神堅持十年,甚至能夠完全壓製住這股意念的反噬,讓他覺得是真的很吃驚。


    但轉念一想,這裏仙舟人好像普遍都是和地球人不一樣的。


    這倒也是讓他勉強釋然了些許,隻是也會偶爾感慨,果然是自己見識的還不夠多。


    在這趟列車上果然能見識到很多不同的東西。


    甚至連自己故鄉的特產都見到了,真讓他有種想喊出那句話的衝動。


    【tmd崩壞還在追我】


    反正現在的情況如此,瓦爾特也沒什麽好教給雲霄的。


    隻能表示暫時想讓他觀察一段時間,並不會打擾他的生活作息,便帶著三月七和小灰毛離去了。


    “最近一段時間怕是不會太平啊,而且我的這股力量……”


    雲霄伸手看了看自己掌心,淡藍色的粒子盤旋起來,再次凝聚出了理之劍的虛影。


    而在自己心念一轉,理之劍原本的模樣立刻轉化為了支離劍的姿態。


    這應該是目前而言,他腦海中的最好使的一把劍了。


    也可能是因為自己與這把劍的煞氣融合得相當完美的原因。


    然而,就在他腦海裏開始回憶起,先前那個踏入羅浮仙舟的白發女子手中之劍。


    想要利用理之劍嚐試重構那柄劍的鋒芒之時。


    忽然一道鋒銳的劍鳴從自己腦海炸響,原本凝聚長劍的藍色粒子忽然暴亂崩潰了開來。


    驟然之間在他的手心裏炸出了一大片的光芒,瞬間朝著四周崩碎化作塵埃消失。


    而那劍鳴聲來得無比突兀,那種一劍無往不利,甚至能讓時間為之凝滯的能力,實在讓他感到心底發寒。


    眼眸深處也有了幾分深刻的畏懼感。


    那個女子二話不說,直接衝著自己斬出那一劍的瞬間,他當時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相。


    仙舟人不可能因為一劍被人梟首就會當場斃命。


    但他卻毫不懷疑那種感覺,這一劍會直接斷送自己的生機,讓自己徹底死亡。


    他的手心裏突然開始有了些許冒汗的感覺。


    仿佛自己曾經千錘百煉的軀體和技藝,在那個女人麵前不值一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霄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迅速地協助雲騎軍處理好了附近一些傷員。


    還有那些被救治了,但還沒完全好的傷者也被紛紛帶走去其他醫館去了。


    而在這一路,仍然有不少的豐饒孽物出現,阻擋在了眾人的麵前。


    但好在這一路的傷員有雲霄的護送,並沒有造成多少的損傷。


    甚至很多傷員主動想要參戰,也被雲霄按了回去,表示不要亂跑就是給他最大的幫助。


    將這些人分批送去了其他洞天的醫館後,也是被這些雲騎軍好好感謝了一番。


    其實雲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其實在雲騎軍內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畢竟他自己會經常跟著白露出行治病救人。


    也會在那些雲騎軍力竭不敵魔陰士卒的時候挺身而出。


    在雲騎軍之中風評其實也是相當不錯的。


    即便他自己並不是雲騎軍,也有不少人是比較敬重他的。


    返回長樂天,雲霄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往窗外探頭探腦的小腦袋。


    白露來回看了看周圍,正好一眼看到雲霄走回來的時候。


    這才似乎放下心來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朝著他揮了揮手後,直接鑽入自己的窗口之內,將窗戶完全關了起來。


    白露還是如此的惦記著自己,倒是讓雲霄感覺心頭有些發暖。


    然而他剛準備走向自己居住的閣樓之時。


    “小子,最近過得很開心?”


    低沉而又森寒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


    不知何時,那個男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緩緩的開口說著。


    周圍的氣溫仿佛瞬間降至了冰點,那個男人雙眼之中,透露出的殺意是前所未有的。


    哪怕雲霄都不用回頭,也似乎能察覺到男人眼底的火焰。


    那並非憤怒,而是一種更加深邃的感情……


    悲傷,痛恨,還是無奈……


    他無法完全體會,哪怕自己有著理之劍中權柄力量的加持,到現在,也不能完全讀懂那種感覺。


    身犯魔陰,本就是六塵顛倒,人倫盡喪,早已沒有了正常的情緒,又拿什麽來理解。


    如果能理解魔陰身的情緒變化,自己怕是距離墮入魔陰也不遠了。


    “有個人如此惦念著我,說實話,挺開心的。”


    雲霄沒有否認這件事,而是回過頭,看了一眼背後的男人。


    仍然是穿著那套古樸的黑色長衫,身體的線條絲滑流暢,而根據雲霄的看法,他的模樣不像是劍客,更應該像是一個鐵匠。


    隻是如今,這位同樣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一位師傅,十年來,他可是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指導自己殺戮,戰鬥——


    然而每次看向這個男人戰鬥時候的樣子,雲霄還是會忍不住顫抖。


    到底有多麽的瘋狂,才會根本不在乎自己受傷,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否會死亡。


    體內噴濺的鮮血越多,他的戰意反而越發高亢。


    原本他以為對方還會嗆自己幾句的時候,刃卻是一反常態的沒有繼續說話。


    而是緩緩地抬起頭來,看向了白露居住的房間。


    這一刻,雲霄忽然緊張起來,右手不自覺凝聚成劍,朝著刃的胸口點了過去。


    但這一劍還未點中刃的軀體,便被他用兩根手指直接夾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那雙攝人心神,充滿肅殺之意的眼神,忽然在看向那邊的時候消失了。


    雲霄敏銳地察覺到,那是種懷念的目光,帶著一絲的愧疚。


    隻是那種眼神轉瞬即逝,再次看向雲霄的時候瞬間再次淩厲了起來。


    “小子,如果你還無法強大到讓她安心,最好離她遠點,以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夠格——”


    說著,刃一把撇開了雲霄手中長劍,然而就在下一秒,一把飛劍驟然破空而出,直逼刃的眉心而去。


    但卻在下一刻被刃一個歪頭躲了開來。


    隻是在躲開飛劍的刹那,雲霄的身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側,劍芒直逼他的脖頸而去。


    這就是兩人之間的交流方法,以殺死對方為目標。


    雲霄也從不手下留情,或許他也察覺到過,刃真正渴望的是永遠的死亡——


    隻是,當刃纏滿繃帶的手一把攥住了雲霄斬來的劍芒,哪怕手心滿是鮮血滴落,也不曾拔出自己身邊的劍。


    “這裏打起來會吵到別人休息,跟我去別的地方。”


    看著刃腰間已經掛著屬於他的支離劍,雲霄默默地吐了口氣,將劍芒收回。


    回過頭來,又看向了白露房間的位置,似乎是有些若有所思。


    ——


    流雲渡,這裏是存儲整個仙舟外來物資的地方,但這裏也並不是特別安全。


    最近藥王秘傳四處作亂,有不少的仙舟人都慘遭魔陰身的洗禮,徘徊在這裏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不過好在此地沒有多少人會在半夜出沒。


    而且雲騎軍也很少會前往這裏巡邏,畢竟這裏那麽多的集裝箱擺放著,有種走迷宮的感覺。


    雲霄被帶著從長樂天走入了流雲渡,來到了一處貨道之內。


    此地沒有其他人會路過,顯得格外孤僻冷清。


    兩人走到了貨道的盡頭,一直都是沉默寡言,誰也不曾說話。


    畢竟刃和雲霄曾經說過,等到他來取劍的時候,雲霄如果不能殺死他,他便會徹底斬殺雲霄。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雲霄應該第一時間去星槎海去將軍府報案。


    甚至去找雲騎軍匯報刃的到來,趕快去通知將軍將其捉拿。


    然而雲霄卻在這一路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幽囚獄是什麽地方自己不知道,但曆代囚犯被關在那邊從未作亂或者逃離。


    由此可見,那邊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輕易逃離的地方。


    刃明明是被景元將軍抓獲了的,那為什麽他還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除非是將軍親手放的,或者是將軍默認放縱他離去。


    否則刃不會這麽輕易來到自己的麵前。


    就算匯報了也沒有用,甚至可能牽連到自己身邊的人。


    這就讓雲霄有點投鼠忌器,單刀赴會,或許從一開始就隻有這一種選擇。


    “小子,怎麽,怕了?”


    看著雲霄死死捏住手中的劍柄,手臂略微顫抖之下,刃卻挑起了一個冷笑,眸光中帶著瘋狂的殺意。


    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五米,但雲霄卻時刻感覺,有一柄劍已經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可惜,晚了,這裏沒人能救得了你,今夜,能救你的,隻有你——和你手中的那柄劍——來吧小子,和約定好的那樣,你死,還是我死,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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