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他為什麽突然消失不見?"鬱天青毫不遲疑的選了第一個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你幹嘛自己不去問小七爺啊?"王子睿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哪一個都不能回答好嘛!


    "他說了!"鬱天青看著王子睿,聲音有些沉,


    "但我不太相信,所以我需要你的回答來確認他有沒有說謊!"


    "哦……"王子睿一聽暗叫不好,這分明就是打算單獨逼供,防止他們串供啊!


    岑小七,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家夥,這麽快就投入鬱天青的懷抱了嗎?


    萬一他要是回答的跟小七爺不一樣不是完蛋了嗎?


    "有煙嗎?給我一根!"王子睿摸摸自己口袋,驚訝的發現今天自己口袋裏空空如也,他看著鬱天青咧嘴友好的笑了笑。


    "有!"鬱天青看著他,語氣平靜的說:


    "但是,這裏是醫院,禁止抽煙!"


    "操…"王子睿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瞅著鬱天青簡直要瘋。


    半晌,王子睿終於在鬱天青冷冷的注視下敗下陣來,他輕咳一聲清清嗓子正色說:


    "天青,第一個問題涉及一些特殊的人和事,有權告訴你那件事詳細始末的隻有沐白自己,小七爺這人個性是有點混賬,但他從來不說謊!所以,他隻要願意跟你說就一定是真的!"


    鬱天青聞言眉毛微微動了動,岑沐白不說謊?對,他是不說謊,他隻是胡說八道!


    "天青,我回答你第二和第三個問題吧。"王子睿趴在欄杆上,極目遠眺對麵的高樓大廈,思索片刻後才開口道:


    "離開江市後我和沐白一起去了芝加哥大學念書,這次回來是因為我媽生日,因為之前已經說好了的,我提前一個星期前回的江市,沐白因為公務那天淩晨才從瑞士飛國內又轉機來江市,沒想到下了飛機不久就出了車禍。"


    "我們查看了當時的監控記錄,在那天那個時間點從機場回市內的路況良好,司機是老司機而且是江市本地人,所以發生那種車禍我們都覺得有必要交給專業人員來好好排查一番!"


    王子睿一並連剛開始的問題也回答了,但鬱天青知道他沒有完全說實話,至少沒有知無不言。


    他跟王子睿一直以來也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並沒有深交過,再加上已經六年沒見過了,王子睿如今能告訴他這些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所以他也不再強人所難。


    對於鬱天青見好就收不再刨根問底的懂事行為,王子睿很大方的附贈了一則爆料。


    "告訴你哦…"王子睿一臉神秘的朝鬱天青靠了靠,顯擺的抬高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架勢:


    "咱們小七爺現在也是學霸哦!芝加哥大學商學院的管理學碩士,還有國際法法學碩士,雙料碩士哦!牛逼吧?"


    說完,趁鬱天青怔愣之際,王子睿一溜煙的跑了,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鬱天青離開露台後沒去病房,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從辦公桌抽屜深處摸出一部舊手機,開機後打開微聊,找到那個塵封多年的微聊號碼,手指從最上麵慢慢的往下翻動著,一直到最後一條,時間定格在2032年三月的某一天。


    【小白:天青哥哥,我走了,大白留給你,這一百萬給叔叔的腿定製一副假肢!】


    沐白最後發給他的一條信息到此為止,連一個多餘的符號都沒有。


    他每一年12月21號都會發一條消息過去:生日快樂!


    但每一年都同樣的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仿佛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臆想,那個人從來就沒出現過似的。


    但是活生生的大白,還有靜靜躺在他銀行賬戶裏的一百萬,無一不在提醒著他,岑沐白不是他的夢,他是真實存在過的。


    "悲傷的旋律在耳邊徘徊,一遍一遍重複心碎的曾經……"電話聲音響起,鬱天青將舊手機退出關機重新放回抽屜深處,才從兜裏摸出現在用的手機。


    "媽-"這個電話是鬱天青的母親打來的。


    【天青啊,你都兩個星期沒回家了,今天有時間回家吃飯嗎?】鬱母的聲音裏透著擔心,兒子這幾年不要命的學習和工作,她又心疼又自責。


    "媽-您好好照顧自己和我爸,我這兒沒事,最近科裏事多,這兩天我抽時間回家一趟,您給我包點餃子吧,好久沒吃餃子了,有點想吃。"鬱天青揉揉腦門,聲音帶出點笑來。


    【好好……】鬱母一聽喜出望外,忙不迭的道:


    【還是茴香肉餡的是吧?我明天一早就去買新鮮的肉和茴香!你確定……明天晚上能回家嗎?】


    "說不準,我盡量吧!回來提前給你電話"鬱天青隻能如此說。


    "好好!"


    放下電話,鬱天青雙手按壓太陽穴給自己做完了一套眼保健操。


    "篤篤篤……"辦公室門被敲響,鬱天青放下手說了句:"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小劉護士。


    "鬱醫生-"小劉護士掩上門後走到辦公桌前,一臉神秘的壓低聲音道:


    "剛剛有警察過來找岑沐白了!"


    "是嗎?"鬱天青不置可否,抬眼看著小劉護士,"知道警察為什麽來嗎?"


    "不知道!"小劉護士搖頭,苦著臉道:


    "岑沐白這人看著好說話,其實狡猾的很,我剛問他警察找他幹嘛,你知道他說什麽嗎?"小劉看著鬱天青,撇了撇嘴,不等鬱天青回答,她就自問自答道:


    "他笑著說,那不是警察,就是兩個普通朋友,說的好像是真的似的,哼!人家警察在護士站問岑沐白先生在哪個房間時就出示過警官證好吧?他哄小孩呢!"


    "這是人家的私事!"鬱天青靠在椅子裏閉目養神道:


    "不要瞎打聽,聽到沒?"


    "知道知道!沒有瞎打聽啦!"小劉護士點頭,然後半依著桌子諂媚的對鬱天青笑著道:


    "鬱醫生,你跟岑沐白不是好朋友嗎?你去問他他一定會告訴你的吧!"


    "誰告訴你我跟他是好朋友?"鬱天青睜開眼看著小劉護士,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岑…岑沐白自己說的啊!"小劉護士眨巴眨巴眼睛,小聲嘀咕道:


    "他說你們是大學同學,還是很好的朋友,難道不是嗎?哼!又被他哄了!"


    "是,他沒騙你!"鬱天青道,"我們以前確實是…朋友,他還說什麽了?"


    "嗯……"小劉護士見鬱醫生沒生氣頓時眉開眼笑的道:


    "岑沐白還說你有喜歡的人,說你不喜歡…咱們盛安的冷醫生。鬱醫生,你以前真的有喜歡的人嗎?她現在在哪兒啊?沒見過她來醫院找你啊?"


    "他死了!"鬱天青麵無表情的說。


    "啊?"小劉護士頓時小臉耷拉下來,要不要這麽虐啊?嗚嗚嗚……


    "他去了很遠的地方,我當他死了。"鬱天青無聲的歎了口氣。


    "哦……這樣啊!"


    鬱天青進來的時候,沐白正坐在客廳的窗台上抽煙,廳裏大燈沒開,隻有幾隻小地燈亮著,整個室內明暗交錯晦暗不明,正在燃燒著的香煙在他細白修長的手指間忽明忽暗。


    "誰說你現在可以抽煙了?"鬱天青沒有直接開燈,他站在門口,等著眼睛適應房間裏的光線,待看清室內的情景後皺眉瞅著沐白,滿臉寫滿不讚同。


    "你…"沐白被嚇了一跳,他扭頭朝門口看去,在暗影裏挑了挑眉,


    "你今天不是回家了嗎?"


    今天小劉護士臨下班前過來跟他說她要下班了,問他: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呀?我明天過來接班可以幫你帶過來!"


    沐白想了想說:"玉米團子可以嗎?"


    小劉護士一聽一臉的難以置信瞅著他的臉半晌才說:


    "玉米團子是早餐吧?我明天上晚班呢,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我不想起早啊!"


    沐白笑笑說,"那算了,你隨便帶吧,我不吃油炸的東西不吃辣,其他的隻要好吃就行!"


    "ok!"小劉護士一聽伸出手指衝他做了個ok的手勢。


    沐白壯似很隨意的問了句:"鬱天青鬱醫生下班了嗎?"


    小劉護士瞥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快速的在記錄本上寫著今日的工作總結:


    "鬱醫生今天下班就回家了,他好像有兩個星期都沒回過家了吧!"


    "煙掐了!"鬱天青大步進屋,先去開了大燈,順便把換氣係統打開了,皺著鼻子說了句,"再抽下去火警要響了!"


    燈一開,屋子裏彌漫著肉眼可見的濃稠的煙霧讓鬱天青眉頭更加皺緊了些。


    "我就抽了兩根怎麽這麽多煙啊?"沐白坐起身看著一屋子的煙霧有些不敢相信的抬手在自己眼前扇了扇。


    鬱天青徑直在沙發上坐下,將手裏拎著的一個小保溫飯盒順手放到桌上,沐白看見他這個動作,目光閃了下,他下了窗台走過來在鬱天青旁邊的沙發坐下來。


    沐白以為鬱天青是給他送吃的過來,滿懷期待的等著對方開口,鬱天青卻沒有照沐白的想法走。


    "這個還你-"鬱天青伸手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直接推到沐白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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