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鬱天青最終還是被黃琦柯方舟等人給灌醉了,這是沐白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識到鬱天青醉酒的狀態。


    出租房門前,王子睿跟沐白一人一隻胳膊把鬱天青從電梯裏踉踉蹌蹌的架了出來。


    "快開門啊岑小七!發什麽呆呢你——"發現沐白杵在門口發呆半天沒開門,王子睿氣喘籲籲的喊了一嗓子催促他。


    好在鬱天青喝醉之後既不說話也不鬧騰,甚至你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醉酒的端倪,但是他就是站不穩,一站起來就直往地上出溜。


    今晚,以柯方舟為首的灌酒伴郎團卯足勁終於把鬱天青灌醉了,中途沐白想幫他擋酒卻被鬱天青製止了,王子睿也攔著不讓他摻和。


    看這架勢沐白知道鬱天青今晚肯定爛醉沒跑了,柯方舟他們一對一都不是鬱天青的對手,但是架不住他們人多啊!果然鬱天青最後醉倒了。


    王子睿叫來家裏的司機將同樣醉的一塌糊塗的柯方舟和黃琦還有半醉的譚言希向西等人送回學校,他自己則幫沐白把鬱天青弄回出租房。


    不然就鬱天青這塊頭,沐白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把人給弄回去。


    "哦——"沐白晃了晃自己有點暈的腦袋,趕緊低頭去輸密碼。


    他今晚可是滴酒沒沾,就喝了一杯橙汁,這會兒腦袋卻暈暈乎乎起來了,難道他是被學霸身上濃鬱的酒氣給熏醉了?


    房門開了,沐白跟王子睿一起把鬱天青弄進房間,腳往後一踹將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扔床上還是沙發上?"王子睿盡力把鬱天青的高大身體往自己這邊搬,無奈鬱會長雖然醉的不省人事卻本能的朝沐白靠近,一路上大半重量都往沐白身上壓,比他矮大半個頭的岑七爺差點沒被男朋友直接壓斷氣了。


    "床——床——床——"沐白的頭被鬱天青緊緊摟在懷裏,腦袋上還頂著學霸的腦袋,聲音有氣無力的從鬱天青胸口處傳了出來。


    "我去——"王子睿手上一個使力將鬱天青沉重的軀體往床上丟去,沐白低咒一聲直接被學霸泰山壓頂差點壓掉半條命。


    "王子睿——我操你大爺的!你鬆手之前能不能打個招呼啊?操!壓死爺了——快幫忙……"


    "操——哈哈哈……"王子睿見此情形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雙手叉腰樂的前仰後合。


    "趕緊幫忙——傻逼!"沐白使出吃奶的力氣依然無法撼動成大字型壓在他身上的鬱天青,唯一能動彈的半條腿狠狠一踹王子睿,啞聲罵道:


    "王老二,你他媽是不是傻逼啊?笑個屁笑!趕緊救我,老子快被壓斷氣了!學霸真他奶奶的重啊!操了——"


    他今天才知道喝醉酒的人真的很重啊!特別是鬱天青這種大高個兒大塊頭,剛剛那一砸差點把他直接送走了。


    王子睿找了半天終於捂著肚子過來幫忙,兄弟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鬱天青平放在了床上。


    "呼——"沐白揉揉自己被壓的隱隱發疼的胸口,坐在床沿上大口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才終於緩過勁兒來。


    "被子蓋上,要不然凍感冒了特別難受!"王子睿提醒沐白。


    "等等——我幫他把衣服褲子脫了再蓋被子!"沐白重新爬回鬱天青身旁幫他把腳上鞋子脫掉,隨手丟到床下,然後是褲子和外套,沐白忙活半天累的背後都出毛毛汗了才拉過被子將僅著一條內褲的鬱天青塞進被窩,拿遙控器打開空調調好溫度後才成大字型癱在鬱天青身旁大口喘氣。


    這是他第一次照顧喝醉酒的人,難怪王子睿總是吐槽他喝醉後太折騰人,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他喝醉算了,讓鬱天青伺候他可能要輕鬆點兒。


    王子睿也不用沐白招呼,自己徑直拉開冰箱摸出兩瓶礦泉水過來,瞥一眼全身被被子嚴嚴實實包裹著隻剩一個頭露在外麵的鬱天青禁不住嘖了一聲。


    "沒想到小七爺也會照顧人呢!牛逼了——"


    王子睿將一瓶礦泉水瓶蓋擰開遞給沐白,然後自己晃出臥室一屁股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來開始大口灌水。


    沐白仰頭喝了兩大口水終於徹底緩過勁。


    "你還不走啊?"


    沐白關上臥室門,一出來就看見王子睿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上,他皺眉壓著聲音問了一句。


    "七爺,過河拆橋可不是什麽好品德,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你把你家大學霸弄回來的,你一聲謝謝沒有就算了還張口就要趕我走,太過分了知道嗎?人性呢——"王子睿歪在沙發上眯著眼睛瞅著沐白,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喝完水趕緊回去吧——"沐白瞥一眼王子睿手裏的半瓶水冷酷的下了逐客令。


    這兒不是他住的酒店有空房間給王子睿住,鬱天青租的這個房子很小,就一室一廳,不方便留人過夜。


    沐白說完把手裏的礦泉水擱桌上轉身就朝浴室走去,邊走邊解皮帶。


    "哎——哎——幹嘛去?"王子睿趕緊叫住他。


    "洗澡——睡覺!"沐白徑直把皮帶扯出來丟到沙發上又開始脫外套。


    "先別脫別脫——空調的熱度還沒起來呢!你不是感冒還沒好嘛?"王子睿拍拍自己身旁的沙發繼續道:


    "小七爺過來坐會兒唄,咱倆聊聊天唄!"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聊個屁聊!咱倆什麽沒聊過還有什麽好聊的啊?"


    沐白非常嫌棄的開口,到底走了回來,他攏了攏外套在沙發另一頭坐下來,長腿一伸直接悠閑自在的擱在了茶幾兒上。


    "小七爺,我聽說宋清北出國了,帶著他新交的小男朋友一起,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啊?"王子睿朝沐白這邊移了移屁股,側身看著沐白低聲開口。


    以沐白的性子既然動手了就不可能允許宋清北還安然無恙,他今天隨便一打聽竟然發現宋清北兩天前出國了,還帶著他新交的小男朋友。


    "怎麽?你想要跟他說聲goodbye嗎?"沐白好看的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睨著王子睿,


    "宋家大少爺現在正跟他的男朋友一起在洛杉磯紙醉金迷花天酒地呢——"


    "然後呢?"王子睿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然後——"兩人視線相接,沐白麵無表情的跟王子睿對視片刻後突然勾唇一笑,笑容動人心弦卻又涼薄至極,燦若寒星的眸子裏盡是一片寒涼,他粉唇輕啟,嗓音幽幽的開口:


    "三天後,宋清北酒後駕車,車毀人亡,屍檢結果他體內不僅酒精含量超標,他……還吸毒!"


    "……"王子睿盯著沐白張了張嘴半晌也沒能吐出半個字來。


    "不告訴你你還非得問,問了你又受不了,嘖——"沐白轉回頭輕嗤一聲。


    王子睿從小心就軟,表麵上咋咋呼呼人五人六的,一副欺男霸女的囂張富二代樣兒,其實就是隻紙老虎,他常說跟沐白在一起是“近墨者黑”,事實上他一如既往的心軟,心軟的人能黑到哪裏去。


    就像幾個月前在星芒酒吧想要帶走沐白的利氏科技的少東家利澤,王子睿雖然讓人狠狠教訓了利澤一頓,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但利澤現在人還好好的活著。


    "誰說我受不了?!"王子睿瞪眼,壓著嗓子不滿的說:


    "姓宋的傻逼那是活該!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找機會教訓他的,太他媽不是個東西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就敢在那兒胡說八道,活該!但——"


    沐白聞言瞅了王子睿一眼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


    "但……罪不至死,對吧——"


    沐白歎口氣移開視線,幫王子睿把“但”的內容徑直說了出來。


    "我——"王子睿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欲言又止。


    "王子睿,我不是你,我沒有那麽好的心腸,那人三番五次的膈應我已經夠他死上一百次了,竟然還敢在天青麵前說三道四挑撥離間!你知不知道他那個小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名字?……叫什麽?"王子睿還真沒讓人打聽過宋清北的小男朋友姓甚名誰,他隻知道是z大外國語學院的一個大一學生,人長的倒是白白淨淨,氣質冷冷清清,聽說喜歡他的男生女生都不少,不知道腦子壞了還是怎麽竟然跟了宋清北那個變態。


    "他叫白星顏,白毛口口聲聲叫他小白——嗬嗬!"沐白冷笑。


    哼,找死到這份兒上了他當然要成全他了!他以為他岑沐白是誰?是個人都能肖想意淫的嗎?


    死不足惜!死有餘辜!


    "啥?!"王子睿瞠目結舌,他是真不知道宋清北竟然敢做到這種地步,太他媽惡心人了:


    "這他媽——姓宋的那個傻逼!真他媽死有餘辜!活該刮了他——"


    王子睿氣的眼睛都紅了,他之前還在猜測沐白這回為何如此大動幹戈,收拾個宋清北還把金萬祥叫回來了,卻原來——


    "白毛的事情到此為止,你不要再問也不要再管,宋清北原本就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好了,你水也喝完了,趕緊滾蛋吧——"沐白說著打了個大大哈欠,紅著眼角再次開口趕人。


    "既然來了,我參觀參觀唄——"王子睿沒聽見沐白的逐客令一般,他起身踱著八字步在房間裏巡視了起來。


    "……"沐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明白王子睿是中了什麽邪,屁大一點兒的屋子有啥好參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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