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沐白忍了兩秒終於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得放肆至極,差點兒打翻了麵前的那杯咖啡。


    "岑沐白——"梅若瑾臉色頓時黑成鍋底。


    這麽多年以來,除了眼前這個人還沒有第二個人敢當著他的麵如此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嘲笑他。


    "岑總到底在笑什麽?難道是覺得我剛才哪句話說的不對嗎?"梅若瑾強忍勃發的怒意,聲音從牙齒縫裏漏了出來。


    "當然是笑你啊——"沐白臉上的笑意收放自如,說話間臉上的笑容哪還有半點痕跡。


    他伸手若無其事的將麵前的咖啡杯移開了些,似笑非笑的盯著對麵臉黑如鍋底的男人更加肆無忌憚的說:


    "我對麵除了空氣就是你,除了笑你我還能笑空氣不成?這麽明顯的事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是眼睛不好還是腦子壞了?"


    "你——"梅若瑾忍無可忍惱羞成怒之下猛的一拍桌子,目光陰沉的盯著沐白咬牙切齒的說:


    "岑沐白,我好好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麽態度啊?"


    "態度?"沐白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眼皮漫不經心的往上撩了撩,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對麵的人冷哼一聲:


    "如果我沒理解錯誤的話梅大少你今天是來求我的吧?這一點兒希望梅大少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態度——"


    "我求你?!"梅若瑾的鼻子快氣歪了。


    "梅時予挪用公款犯的是國法,如果罪證確鑿他理當受到法律法規的製裁,希望梅大少到時能夠大義滅親,讓梅時予這種集團蛀蟲受到應有的懲罰……"沐白眼睛也不眨的盯著梅若瑾說的言之鑿鑿坦坦蕩蕩。


    "閉嘴!"梅若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不可遏的大吼一聲打斷沐白的話。


    "梅若瑾——"沐白猛的一下站起身,抬手指著梅若瑾一字一頓的道:


    "怎麽?爺好好跟你說話給你臉了是吧?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了是吧?跟爺耍橫的你還不夠格!梅若瑾,你也就隻配在人背後耍耍陰謀詭計而已,敢在爺麵前指手畫腳我看你真是舒坦日子過太久了——"


    "你——"梅若瑾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之前青白交加,現在快憋成豬肝色了。


    他向來以名門望族的長子長孫自居,就算是商場上的談判打嘴仗也是侃侃而談言之有物,這種放狠話的純嘴炮他是真沒有實戰經驗的。


    "放心——"沐白勾唇笑得如沐春風,他輕輕攥了攥拳頭又鬆開,


    "我不會揍你,畢竟打人犯法嘛對吧!但我會把你還有你的父親一個一個都送進監獄,等著吧!哼——"說完沐白長腿一邁大步離開。


    梅若瑾帶來的保鏢之一見沐白要走,趕緊盡職盡責的奔過來擋在沐白麵前:


    "你站住!不許走!"


    "滾——"沐白的回答是一拳朝著對方鼻子上砸了過去。


    保鏢男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砸的眼冒金星,身體重重的砸中一旁的桌子然後又跟桌子一塊兒摔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算哪根蔥?也敢攔爺的路?找死——"沐白擺了擺發疼的手指,冷哼一聲:


    "武哥,把這幾個礙眼的東西都給我收拾了!"


    就說打架不能掄拳頭直接上手,太他媽疼了!


    "是——"丁武朗聲應道,話音未落拳頭已經重重揮了出去。


    "岑沐白——你放肆!"梅若瑾大吼一聲。


    "除了姓梅的,其他人揍到他爹媽都認不出來為止!"沐白仿佛沒聽見梅若瑾的吼聲一般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樓梯口他的另一名保鏢正在等他,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七爺——"一名黑色西裝的保鏢上前給沐白恭敬的行了一禮。


    "走吧,我上午有會,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沐白腳步不停的從他身邊經過,臉色不虞的開口。


    沐白到達梅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又是大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直在辦公室門口焦急等待徘徊的裴原見到沐白的身影出現頓時如蒙大赦一般迎了上來:


    "岑總——您沒事吧?"


    裴原太過於激動撲過來的動作又急切差點撞上沐白,一隻有力的手臂毫無預警的的擋在了他跟沐白之間,強勢的將他擋在距離沐白五十公分的地方。


    "你——"裴原被擋才終於發現沐白身邊還跟著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男人比丁武要年輕幾歲,跟金誠差不多年紀,三十歲左右,身材挺拔健碩,一身黑色西裝,氣質冷硬眼神果決。


    "退後——"男人開口,嗓音低沉,惜字如金。


    "岑總,您來了!他是——"裴原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硬生生的迫著朝後退了兩步,站定後他不敢置信的微微皺眉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


    "我助理,曹助理——"沐白說完單手插兜繞過僵立在原地的裴原大步進了辦公室。


    "助理?!又一個助理!"裴原直愣愣的盯著在自己麵前合上的門板,臉上風平浪靜,心裏卻千頭萬緒:


    岑總是不是覺得他瞎啊?這人跟金誠一樣,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兒助理的氣質好嘛?


    學生時期看小說,裏麵描寫一個人的眼神時經常會說他眼神淩厲宛如實質,在他冷冷的注視下所有人都無法動彈……他直到剛才都認為是作者為了渲染氣氛用了誇張的手法。


    眼神就是眼神,再怎麽樣都實質化不了,但就在剛剛他親身體驗了一把才知道自己井底之蛙了!


    那人眼神掃過他時,他隻覺得呼吸一滯,汗毛根根站立起來,頸部的皮膚一陣刺痛,那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寒光淩冽鋒利至極的匕首緊緊貼著你的頸部大動脈似的,緊張到戰栗。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拉開,曹助理嚴肅板正的臉出現在門口。


    "……"裴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七爺叫你進來!"曹助理劍眉微微皺了皺,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哦——"裴原本能的應了一聲,隻是兩條腿卻像灌了鉛似的無法動彈。


    曹助理的眉毛皺的更緊了一些。


    "裴原,進來!磨嘰什麽呢?"沐白不耐煩的聲音從室內傳了出來,他一直叫裴原裴助理,這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他,裴原頓時腦子裏一個激靈,仿佛打破了什麽禁咒似的,他看也沒看門神一般杵在門口的曹助理一溜煙的奔進董事長辦公室。


    "岑總——"裴原直挺挺的站在辦公桌前。


    "例會延遲到下午幾點?"沐白狐疑的瞥了他一眼開口問。


    "兩……兩點半。"裴原的聲音沒控製住的抖了一下,引得沐白抬起眼瞅他。


    "你冷?"沐白說。


    雖然今天海城的室外溫度隻有零下八度,但是整個梅氏集團的辦公大樓的溫度一直保持在二十五度左右,他一進辦公室就脫了毛呢大衣,僅著一件襯衣都覺得很溫暖呢!


    "我……我沒事,可能有點兒感冒了!"裴原動了動自己有點兒僵硬的肩膀,下一秒,眼睛的餘光瞥見從他身邊路過的健碩身影,裴大助理沒忍住腿肚子又哆嗦了好幾下。


    "感冒了就趕緊吃藥,最近事多別耽誤正事!"沐白將攤在麵前的一張紙遞給裴原隨口關心了一句。


    "是——"


    隻是這關心的話讓聽的人絲毫沒有感受到被關心反而有種被警告了的慌亂,裴原雙手接過這張紙的時候手指都在發著顫,仿佛這張紙有千斤重似的。


    "你按照我上麵所列內容給我起草兩份文件。"


    "是——"裴原定下心神趕緊低頭去看紙上簡單的幾行字,幾秒鍾後一臉震驚的看向沐白,聲音這回徹底顫抖了:


    "岑……岑總,這……這……"


    "出去工作吧!"沐白看也沒看他直接點開了桌上的手提電腦。


    裴原獨自在原地又愣了兩秒才腳步有些慌亂的出了辦公室。


    "七爺,這位裴助理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辦公室的門合上後筆直的站在沐白身後幾步遠的曹助理突然開口道。


    "他腦子很正常——"沐白頭也沒抬的開口,


    "他是外公給我的人,可以信任,你別故意嚇他,真嚇出問題了他那一堆事你來做嗎?"


    "……"曹助理無語望天,誰嚇他了啊?是他自己膽子太小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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