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門重重關上,把裏麵宋知書哭泣著磕頭求饒的聲音也一並遮住。


    季晏禮又把靖王爺的臉皮戴上,身上的喜袍已經被他脫下,裏麵是一件他早已準備好的女式裏衣,靖王爺生的高挑,倒是更方便了季晏禮行事。


    “王爺。”


    “王爺。”


    一路有人朝他行禮,季晏禮連頭都沒點一下,作為皇族,早該習慣了這種場麵,根本不會回應。


    他沒回喜房,那不過是臨時收拾出來糊弄別人的,靖王爺真正的住處根本不在那裏。


    他揮退了要來伺候的下人,自己洗漱完畢,換了身幹淨衣裳,來到了書房。


    他在書架上翻了翻,都是些治國安邦之策,還有關於鸞朝的發展史,但是真正對仙人的描述的書卻一本都沒有。


    他安靜的垂眸,思索著。


    按照常理來說,能讓人生出靈根,必然是這個世界存在靈氣,哪怕稀少,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如果有,也不可能一本關於修仙的正經書籍都沒有,哪怕是科普類的。


    可從靖王爺身體裏剝出來的那根靈骨又確實存在。


    到底是為什麽?


    還有這個世界封建壓抑到變態的製度,不許男子出門。


    ……他偏要出去看看!


    季晏禮用過早膳,帶著人出了府。


    鸞朝官員成親,都有三天的沐休,王爺等也不例外。


    而且這個國家沒有第二日回門的規矩,畢竟都不許男子出門了,還怎麽回。


    他悠悠的在街上走著。


    路邊的小販,叫嚷著要吃糖葫蘆的女童,推著板車身穿布衣的女農夫,人來人往的街道,看著倒是都很正常。


    “二姐。”


    季晏禮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轉頭,長著一雙桃花眼的女人笑著衝他擠眼,笑容曖昧:“昨日大婚,今兒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季家那天係靈根的小公子看樣子沒讓二姐滿意啊。”


    季晏禮收起折扇砸了下她放在自己肩頭的手,不輕不重訓斥了一句:“沒大沒小。”


    歐陽倩嘿嘿一笑,“二姐,既然如此,我帶你去個地方,包你滿意。”


    季晏禮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願意與她多待,聞言拒絕道:“我昨日成婚,今日跟著你胡來,母皇知道非訓斥我不可,好了你自己去吧,我逛逛也要回去了。”


    歐陽倩點頭:“所以說,成婚了就是不方便,還好我前邊還有三姐,母皇催婚也催不到我頭上。”


    破案了,這是老四。


    季晏禮想了想,還是沒貿然開口,皇家人口多,萬一有個隱秘什麽的,說錯了就要命了。


    她擺擺手,準備回了。


    歐陽倩走了幾步又說了句:“二姐,過幾天皇家大祭咱們一起走啊,我去你府裏找你。”


    回去的路上,季晏禮腦子裏一直想著皇家大祭的事。


    可惜,原身腦子裏除了季家的事,對外界一無所知。


    他蹙眉,又一次開始討厭這個世界。


    別說男子不能出門,就是有男子跑出來,隻怕連在外界如何生活都不知道,出來了也是一個死。


    回了府,他徑直來了喜房,打算把嫁妝收到空間。


    陪嫁小廝守在門口,滿臉焦急,看到他後趕緊跪下行禮。


    季晏禮腳步頓了頓,“你以後就守在這裏,至於王妃,你不必多問。”


    陪嫁小廝的臉瞬間蒼白。


    季晏禮來到放嫁妝的屋子,揮手,準備把東西收進空間裏。


    一秒,兩秒。


    嫁妝紋絲不動。


    季晏禮蹙眉,打開箱子,抓起一塊綠瑩瑩的翡翠。


    半晌,翡翠還是好好的在手裏。


    “嘶~”


    季晏禮懷疑空間出了問題。


    他閃身進入空間查看,從前收進來的東西除了能被空間吸收的,其他還好好的堆在一起,井水正常,那有紅色果子的樹枝也正常。


    那是哪出了問題?


    他想到早上收進來的靖王爺的靈根,來回找了找,發現不見了。


    是那靈根導致的問題?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出了空間,最後看了眼那些嫁妝箱子,回了書房。


    第二天一早,他還是出了府,這次他打算去季家,從季慧珍口裏套套皇家大祭的事。


    沒有坐馬車,他選擇了步行。


    一樣的熱鬧街道,來往叫賣的小販,纏著母親想要吃糖葫蘆的女童……


    季晏禮腳步停住。


    “娘,我要吃,我要吃嘛。”


    “不可以,你正是換牙的時候,不可以多吃甜食,快些回家。”


    聽著女童和母親的對話,季晏禮眉頭蹙起。


    他怎麽記得,昨日,女童和她母親已經說過同樣的話?


    他打量起兩人來,越看,心裏越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不僅說話與昨日一樣,身上的衣服說話的姿態,站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他倏地轉頭,目光在街上流連,除了沒有突然冒出來的歐陽倩,其他的竟然與昨天一模一樣。


    他搓了搓手臂,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出現在他腦海中,他也不去找季慧珍了,快速回到婧王府,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


    把房間門關上,他吩咐人不許進來後,就把上一世他收集到空間裏的那些吃食與物品全都拿了出來。


    然後心念一動,剛出現的東西又瞬間消失不見。


    空間是正常的。


    那不正常的,就是……


    季晏禮環顧四周,抬腳朝一個貫耳瓶走去。


    數秒後,貫耳瓶紋絲不動。


    他又如法炮製,把屋子裏的東西都收了一遍,發現除了書籍,其他的空間根本不收。


    這就有意思了。


    他上輩子買的糖葫蘆都還在空間裏好好待著呢,總不能空間還看喜好收東西吧?


    那就是另一種可能——


    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是不存在的。


    虛幻的東西自然收不到空間裏去。


    季晏禮回憶著與昨日一模一樣的街道與行人,還有原身貧瘠到可憐的記憶,越發覺得這個猜想是真的。


    他大膽延伸,思維發散……


    或許,連這個世界,都是假的。


    想到這裏,季晏禮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倒地前,一隻黑白奶牛貓出現,墊在了他的身子底下。


    “喵~”


    好重好重,喵喵要被壓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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