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禮摸了摸季畫的頭,淡淡道:“我女兒。”


    “女兒?”


    顧小月聲音揚起,“你收養的女兒?”


    季晏禮冷冷瞥了她一眼:“跟你沒關係。”


    說著就要拉季畫進去。


    顧小月兩步追上來:“怎麽會沒有關係?馨馨還等著你去接她,就算我做錯了事,可女兒是無辜的啊,她如果回到家,看到家裏已經有一個孩子,她該多傷心啊。”


    季晏禮:“你放心,我不會接她的,不會給她傷心的機會。”


    顧小月還要糾纏,季晏禮突然問她:“趙續宗對你不好嗎?”


    顧小月趕緊點頭賣慘:“他那個人沒出息脾氣還大,一不如意就打人,不光打我,還打馨馨,整個就是個家暴男。”


    她擼起袖子讓季晏禮看她胳膊上的傷:“我真的沒辦法忍受他了,馨馨還小,跟這種人生活在一起對她成長也不好,求你了,晏禮,你救救我們吧。”


    季晏禮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好啊,你想讓我怎麽救你們?”


    顧小月斬釘截鐵:“把我和馨馨接出去,馨馨是你女兒,當然是跟你一起生活。”


    “那你呢?你需不需要住過來,方便照顧趙馨馨?”


    顧小月忍不住笑:“這樣當然最好,孩子能跟父母一起生活是最好的。”


    季晏禮:“那趙續宗呢?他不同意怎麽辦?”


    顧小月不假思索:“他就是個沒用的窮光蛋,你想要對付他還不容易?他總打我們,如果可以,我想找些人把他打一頓,出出氣。”


    “顧小月!”


    顧小月一驚,回過頭,就看到趙續宗鐵青著臉在她身後,趙開源一臉諷刺,趙馨馨則低頭不敢看她。


    “你這個賤人!”


    趙續宗扯著她的頭發,當街就打了她幾巴掌。


    “老子打你也是因為你欠打,你害的我一無所有,老子打死你也活該!”


    趙開源慢悠悠說:“爸,你這麽打她,別人看了還以為她說的是真的,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話咱們回家說。”


    趙續宗扯著顧小月的頭發就走,趙開源跟在後麵,趙馨馨回頭看了一眼,玻璃窗裏,她的親爸爸拉著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坐在沙發上,好幾個工作人員過去逗她,旁邊的茶幾上放著精致的蛋糕和飲料,小啞巴捂著嘴開心的笑。


    “怎麽,你也跟你媽想的一樣,想回去找你親爸?”


    耳邊陰惻惻的聲音,讓趙馨馨打了個哆嗦,她趕緊搖頭:“當然不是,哥哥在哪我就在哪,我最喜歡哥哥。”


    “最好是這樣,你別忘了,當初我因為你拒絕了我外公外婆,要不然,我也不會過這樣的日子。”


    曾經錦衣玉食,現在交學費都得到期中,老師再三催促才能交齊,這樣的落差對趙開源來說不可謂不大。


    他骨子裏就偏執,現在是又陰暗又偏執,因為趙馨馨失去了這麽多,對她的占有欲更強。


    趙馨馨跟著走了,但她記住了店裏的位置。


    總有機會跑出來。


    顧小月毫不意外又挨了頓打,她咬牙忍著,以為忍忍就過去了,卻不想趙續宗越打越激動,趙開源在一旁添油加醋,讓他下手更狠。


    敲門聲響了,幾人都像沒聽見一樣,趙馨馨還是躲在角落裏發抖,一句話不敢說。


    顧小月會被當場逮住,還是趙馨馨說漏了嘴。準確來說,是趙開源覺得顧小月最近有些不對,故意問趙馨馨。


    趙馨馨哪裏是趙開源的對手,三言兩語話就被套了個幹淨。


    外麵的人聽到裏麵的慘叫,直接踹開了門。


    “幹什麽?!”


    警察上前製住打紅了眼的趙續宗,顧小月嘴邊都是血,牙齒都掉了幾顆,她哭著喊救命,她真的以為自己快死了。


    “我們自己家的事,下手重了些,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趙續宗對著警察討好的笑,警察卻冷了臉:“家事?這可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不是家事,我跟他沒關係!”


    顧小月聲音淒厲,說話間嘴角的血就沒停下來過,看著格外瘮人。


    “我跟他沒關係!他無緣無故打我,快把他抓起來!”


    她和趙續宗並沒有來得及領結婚證,算不了他家裏人。


    最後兩人都被帶去做了筆錄,出來後,顧小月就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她要離開,之前是她想岔了,她想走就走,趙續宗憑什麽攔她?


    趙續宗站在門口冷冷看著她:“你打算去哪?去找你前夫?”


    “關你什麽事?!”


    顧小月嘲諷道:“找誰也不找你,沒出息的慫包一個!見到警察唯唯諾諾,在家裏倒會對女人揮拳頭,真沒用!活該你落魄!住的房子倒是不錯,可惜,驢糞蛋表麵光。”


    她嘴裏倒是不流血了,但臉腫著,說話大著舌頭,看著又醜又刻薄。


    趙馨馨在一旁看她,眼裏帶著期盼,希望她能帶著自己一起走。


    趙開源還是玩著她的頭發,趙馨馨不敢說話。


    “馨馨,我們走!”


    顧小月這次沒讓她失望,當然,顧小月之所以叫她,是因為她需要一個接近季晏禮的借口。


    趙馨馨就是那個最好的借口。


    趙馨馨的頭發被扯掉了一撮,她嘶了一聲,飛快把頭發從趙開源手裏抽出來,跑過去拉顧小月的手。


    “馨馨,你要拋棄哥哥了嗎?”


    趙開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像被人拋棄的小狗,但趙馨馨連看都不敢看他,在這個家裏她最怕的不是趙續宗,而是才九歲的趙開源!


    骨子裏的害怕。


    此刻,她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麽陰冷的動物給盯上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哥,哥哥,對不起,我得跟媽媽在一起。”


    趙馨馨低著頭,跟著顧小月出了門,一直到出了小區,她才覺得那道跟著自己的視線消失了。


    “媽媽,我們去哪?”


    她小聲問了句。


    “去哪?當然是去找你親爸,他對你有撫養的義務,必須得管你。”


    顧小月交代趙馨馨,讓她務必要討好季晏禮,至於季晏禮收養的那個啞巴,先暫時不用管,等以後多的是時候收拾他。


    趙馨馨重重點頭,她也很討厭那個啞巴,非常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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