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說完,自己又添了一盞茶:“雍州地界,人傑地靈,雍州灑肆的東家歐若錦驚鴻之姿,我還聽說她歌舞皆妙詩文不俗,如此奇女子微生優甚為欣賞。下回你我若能同去雍州,定要再去雍州酒肆。”


    “齊王既然對歐若錦如此欣賞,不如將其收入府中,豈不更妙?”洛南建議。


    “微生攸也有此想法,但是一來歐若錦似乎對本王漠不關心,二來王府中已有正妻是國柱公賈實之女賈荃,我們二人感情融洽,此事尚需斟酌。再說,怕她也不肯為妾。”


    “那日屬下與尚主簿閑聊時,歐若錦竟去拍尚疆房門,像是有事要說,我不便停留匆匆離去。看來兩人認識且關係不俗。”洛南說道。


    齊王接囗:“是嗎?他們倆竟然認識?不如讓尚主簿幫我說說好話?”


    洛南搖搖頭:“尚疆此人心機極重,城府又深,我與其相處日久也看不明白,表麵上與我稱兄道弟,其實我對他一無所知。歐若錦天姿國色,焉知尚疆不動心?”


    齊王聽洛南如此說,一時陷入沉默,思索了一會兒,抬頭說道:“因為尚疆是洛郡丞推薦之人,我觀其有才,關注頗多,原本是打算納入幕府與你共事的,沒想到你對他並不了解?”


    “我也是見其出眾,是可用之才。尋思如果與齊王同心,可成大器。洛南隻是擔心齊王不明尚疆其意過早交心。記得世帝頒布詔文前一日就曾傳喚尚疆,尚疆此人還甚能揣度君心,望齊王留心觀察。若尚疆忠心,自然大才。”


    齊王又問道:“碧水劍乃絕世之劍,你可知此劍的出處淵源?劍從何處而來?鑄劍之人是誰?又師承何處?”


    洛南麵露難色:“屬下確實一無所知。那日歐若錦找他那日,我便去問詢此事,誰知尚疆緘口不言。”


    齊王點頭,又拍了拍洛南的背:“此趟回去,我有機會便向世帝討要你。我軍中幕府需要你,府中謀劃也離不開你。微生優諸事與你交心,此玉佩望郡丞收下。”


    洛南雙手接過玉佩:“洛南靜候齊王佳音。”


    齊王離開,洛南手執玉佩細看,和田白玉,溫潤細膩,玉上刻一株蔥鬱老樹,枝間有隻黃鶯伏憩,樹下一潭清清碧水,水麵上泛著扁舟,東上方一輪暖暖紅日。玉中所刻之景頗具意象,洛南將玉反轉,後麵隻有八字:嚶其鳴矣,求其友聲。


    好玉,好雕工,好意義。洛南想到這玉佩齊王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如今特意送來,洛南心下安慰。


    齊王原本準備了兩塊玉佩,出了洛南房門後,他取出另一塊墨玉玉佩放在手中觀摩了一會兒,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尚疆,再等等再看看吧。


    一路風塵,揚鞭踏馬,九日匆匆晃眼而過,齊王一行人隻去了幾處要地親貼榜文,其餘質國地界齊王親信也毫不疏忽,辦事利落。辦完要事,返回臨淄地界。


    隻見臨淄城門大開,百業興旺,物兆人和,果然不愧是臨淄。三人回命寧安帝,詔文分發完畢。思及旅途勞苦,寧安帝便讓齊王與洛南先去休息,獨獨留下了尚疆。


    出門時,齊王、洛南雙雙對望了一眼,諱莫如深。


    “顧飛還未抓捕到,岑凡每日派人尋查追捕,尚主簿對此事怎麽看?”寧安帝問。


    “或許山高水長,岑校尉果真尋不見人?”尚疆試探道。


    “朕讓你盯著岑凡,他一有行動便來報朕。你倒好,跑去齊王身邊,真不知你怎麽想的。”寧安帝言語中有責怪之意。


    “微臣辦事不力,還望世帝責罰。”尚疆躬身作禮。


    寧安帝擺擺手:“快去看看岑凡到底在搞什麽鬼,隻剩六日,他不急朕都急了。”尚疆領命而去。


    寧安帝望著尚疆背影,心中有些失落。問他意見他毫無主見,派他任務他陽奉陰違,尚疆就如同混水中一筆遊魚,怎麽抓都抓不住。他那日的孟浪若奔哪裏去了?


    寧安帝哪裏知道,尚疆是有意疏離他,有意靠攏齊王。但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世事常常如此。


    尚疆又去了管如住處,管如去了青囊閣人並不在。當侍女告知申綠賾已回藍縷街後,尚薑才匆匆去找岑凡。


    剛進屋門就聽到岑凡訓斥士兵的聲音:“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天天同你們講任何一點小事也不放過,一個個粗心大意,連個人影都搜不到。再過幾天再沒消息,你們就等著提頭來見我,我等著提頭去見世帝吧。”


    士兵惶恐退出,岑凡正在煩躁,抬頭見到尚疆,頓時如遇救星:“尚主簿,我曾找你幾次,他們說你出去了。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盡力搜尋顧飛身影,無奈此事毫無進展。我苦思無計,尋思顧飛興許已逃出質國,因此對詔文之事一無所知。”


    “岑校尉對顧飛有如此把握?顧飛如知曉詔文,定會了解校尉苦衷,而投案以救校尉?也許,顧飛對您之情誼並非如此山高海闊?也許是岑校尉高估了顧飛?顧飛隱而不顯,實為自保,也未可知。”


    岑凡搖了搖頭:“顧飛是重情之人,不會棄我於不顧。更何況他的妻子皆是我在照顧,我對他有把握。隻是幾天搜尋無果,我尋思顧飛可能已逃出質國,因此對詔文一無所知。”


    尚疆問道:“岑校尉可曾想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另外一種可能?岑凡不解其意。


    “既然有人冒岑校尉之名劫獄,其目的自然是將岑校尉與顧飛司馬一網打盡。今日世帝帝命已頒,顧飛遍尋不到,岑校尉自然難逃懲處,這是借刀殺人之計。”


    “您的意思是說,顧飛已被人先行捉住,因此我遍尋不到?”


    “這還是好的,也許顧飛司馬已不在人世。”


    岑凡倒抽一口冷氣:“看來我還得關心那些無法辨認的屍首,如果顧飛已死,上蒼不公。”


    “現在高偉光尚在病中,自然無法動作,現在有嫌疑且嫌疑最大的應當是洛都尹。一來洛都尹在洛都連環凶殺案上錯判凶手,二來我聞聽征虜將軍與洛都尹關係匪淺。高偉光未醒,洛都尹向無魄力,或者顧飛被他囚禁於某處也未可知。你盡力搜尋顧飛,我往洛都尹處再跑一趟。你身旁可有武功高強之人,指派兩個給我,與我一同去洛都。”尚疆一口氣說完。


    岑凡匆匆站起身,躬身行禮:“隻是時間急促,洛都又路遠,尚主簿可還來得及?”


    “你派人給我便是,我盡力而為。”


    “主簿大恩,岑凡沒齒難忘。我將校尉府中兩位武功最強之兵將王明、張小川隨你前去。他二位都曾去過洛都府衙,對那邊的情形也較為熟悉。”


    岑凡便將兩位兵將喚來,讓他們聽命於尚疆。又撥了三匹好馬,三人匆匆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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