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微生伏目光如鷹,冷冷凝視尚疆。尚疆呢?這時他卻戲劇性地朝齊王行了個禮。


    齊王哪裏還肯理他?“齊王為臨威將軍,洛都尹尚疆為臨武將軍,兩人各自領兵一萬,趕赴齊地將洛南人頭提來見朕。”寧安帝下令。


    齊王微生優和洛都尹尚疆齊齊謝恩,齊地之事總算有了安排。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近侍高聲喊道。


    見無人應答,寧安帝下令退朝,親自扶著太後走了。


    齊王擔心明日便要啟程,本想將一家大小托付給太後,見太後與寧安帝離開,齊王悵然若失。


    太後身旁侍女輕輕跟到他身旁:“太後讓奴婢傳話,齊王門戶太後自會盡心照看,前番之事太後迫於情勢順應而為,等齊王凱旋後,太後再與齊王詳談。”侍女說完輕輕走了,步履輕盈,腳步飛快,此女武功不俗。


    雖然齊王心中對太後仍有幾分芥蒂,但太後托人告知會替他照看門戶保護王妃,心下安定,心頭的那絲不快也漸漸淡了。


    洛都尹還沒回到府衙,卻被杜世嘏攔住。尚疆抬頭見是他,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管如我定會幫你護著的,你我之間,不必多言。”


    杜世嘏卻焦急說道:“我終是不放心,但父親早知齊王欲領兵齊地,不讓我自薦去齊地。還對我說齊王去比我去有用。實在沒辦法,隻能讓尚兄捎帶我去齊地。”


    “捎帶你去齊地?”尚疆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怎麽?不敢?”杜世嘏顯然是激將法。


    尚疆明白他心中所想,但也不說穿。目前齊地之戰許勝不許敗,杜世嘏何嚐不是一個好幫手?


    尚疆笑道:“隻要杜兄敢隨我去,我便帶你去。”


    杜世嘏見尚疆答應,便回家去準備東西,尚疆便回府衙。


    傅郡丞將金秋詩會邀帖遞上,尚疆看了一眼,金秋詩會怕是去不成了。


    “我沒想收,但他們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傅郡丞解釋道。


    “不要緊,當時我人在齊地,反正也去不成。世帝讓你暫領洛都尹之職,這是我昔日推舉之功,也是世帝看重你。好好幹,以後也可獨領一方做個郡守。”尚疆叮囑,傅郡丞應下。


    傅郡丞抬頭,隻見尚疆滿臉春光燦爛:“大人,可是有喜事?”


    “當然,我要回臨淄了,能不開心嗎?”尚疆反問。


    ?傅郡丞偷偷翻個白眼。唉,臨淄有申綠賾唄。


    傅郡丞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問大人甜蜜?笑自己孤單嗎?他轉身給大人收拾東西去了。


    次日清晨,寧安帝親自送齊王與尚疆出征,分送左右兵符。寧安帝走到齊王身側,拍了拍齊王的肩膀。


    寧安帝又走至尚尚疆身側,拍了拍他的肩,小聲問:“若齊王敗,當如何?”


    “伺機而動,三思而行。”尚疆壓低聲音回答。


    “若齊王勝?又當如何?”皇帝又小聲問。


    “勇爭軍功,勢如破竹。”


    寧安帝拍了拍尚疆肩膀,放心賜酒去了。


    尚疆深知君心。人常說君心似海,到了他那兒卻是君心如鏡,在他心裏照得那是一個亮堂。


    馬蹄得得,齊王軍在前,尚疆軍在後,往齊地而去。齊地洛南聽聞齊王親征,緊鎖眉頭。又聽說洛都尹尚疆也來了,臉色驟變,忙吩咐軍中小心巡防,整肅軍紀,勤練武功,力求不敗。


    洛南勘察過地形,發現青州濟南郡厲城此處有厲山,適合引兵布陣,他特意埋伏了數萬人馬在山側,希望可以伏擊齊王與尚疆軍。接著他又命將當日齊王所藏之兵器取出部分,挑選鋒利趁手的發放軍中。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洛南才稍稍安下心來。


    齊王與尚疆所領的是騎兵精銳,加上齊王與尚疆心中焦急,日行一百五十裏有餘。兩日後大軍便至汲郡,軍馬挑選水草豐茂處紮營安寨,休憩喂馬。兩軍分開紮營,互不侵擾。


    尚疆見齊王不理不睬,隻不知如何開口。天界的望川仙君,實在不懂這討好奉承之法。而人間的齊王微生優年輕氣盛,又何嚐懂得八麵玲瓏、曲意逢迎?


    汲郡離齊地路遠迢迢,尚疆明白洛南智計出眾,心中暗暗提醒自己靠近齊地務必小心。當然,如果能反擊得法自然最好。


    他正在幕府中思索,忽然有飛馬送信至。尚疆展信而讀,原來是西門校尉岑凡之信。信中提及幾處齊地兵器所藏山洞,還有他齊地的隱密聯絡點。尚疆越讀越納悶,一個校尉如何能知齊地這許多秘密?仔細一想,難道先帝曾甄選岑凡為破吳大將?這麽多隱秘據點和暗藏兵器,不知寧安帝是否知曉?且不管皇帝是否知曉,岑凡對他的情意,尚疆深深感受到了。


    岑凡如許聰明,權謀機變,藏於胸中,是非善惡隱於心中。果然是值得深交之人。尚疆小心將地圖藏好,心中對與洛南對陣又有了幾分把握。


    梁方旗與副手一路策馬狂奔直向洛都,路上遠遠見軍隊行進,上麵有齊王‘優’字大旗。梁方旗在齊王麾下待了兩年,自然認得齊王軍馬用具。他先和副手休息了一個時辰,再取出紙筆寫好書信,與副手一同策馬快進齊王軍馬駐紮處百丈遠處,被巡視兵士攔住。


    梁方旗送上信件主動報上姓名,那位士兵聽過梁方旗之名,行過軍禮後使讓他在此處與巡視士兵稍等,自己去回稟齊王。


    臨武將軍巡視之兵見到這一幕回稟尚疆,他思索一番心想此人從齊地方向而來,雖說以前或者與齊王相識,又或者是齊王部下,但齊地風雲突變,焉知此人不是洛南派來秘密探取軍情之人?由於覺得事情嚴重,尚疆親自帶著幾人求見齊王。


    齊王見尚疆來到自己帳前,便收起信件,起身去迎,剛剛坐下,齊王便問:“臨武將軍找我何事?”


    洛都尹笑問:沒事就不能過來?齊王有事急著出去?”


    齊王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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