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荔愣神之際,突然,一道光在她眼前劃過,蘇荔本能地往櫃台的方向躲去。


    嘩啦一聲,店門玻璃碎了一地。


    幸好玻璃是鋼化玻璃,破碎之後,隻會碎成渣,不會到處飛濺紮傷人。


    蘇荔驚魂未定,一睜眼,看見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貨架子裏埋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雜貨鋪自動理貨功能啟動,貨架子自己從地上立起來,地上的貨也自行飛到架子上,眨眼間,貨架子恢複如初。


    地上的那團黑漆漆一起一伏,像在呼吸。


    “救……救我。”


    熟悉好聽的聲音傳來,蘇荔不敢置信道:“塗六?”


    她立刻拉上了玻璃門外的金屬卷簾門。


    再看過去,那團黑漆漆舒展成一隻九尾狐狸,看尾巴的顏色還是隻白狐。


    白狐嘴角流血,半邊身子的毛都燒焦了,看起來傷得很重。


    蘇荔心中一緊,幾步衝到他身邊,焦急又緊張:“塗六,你怎麽傷成這樣?我要怎麽才能幫到你?”


    塗六睜開眼,紅寶石般的眸子看著她,啞著嗓子喘著氣說:“香火……救我,咳咳。”


    蘇荔急忙打開店鋪麵板,在個人倉庫裏找到香火,把自己的香火全都拿了出來,給了塗六。


    金色的香火飄到塗六身上,漸漸隱沒消失。


    塗六身上的傷口燒焦的傷口開始愈合。


    “我這沒有香火了,好像不太夠。”蘇荔擔心道。


    塗六躺在地上,大喘著氣,呼吸慢慢緩了下來,他說:“夠了,這筆香火算我欠你的,以後還你。”


    “你這是怎麽弄的?還有天上在幹什麽呢,這麽熱鬧?”蘇荔問他。


    “熱鬧?”


    塗六還沒恢複原形,所以這句話從白貓狐狸嘴裏說出來,還帶著尖細的狐狸音,顯得格外古怪。


    他頓了下,語氣沉重道:“這件事說來話就長了。其實也不太長,就這幾百年的事。”


    蘇荔靜靜地聽著。


    “有的神仙是因為人的香火和念力而生的,比如說關羽戰神,國內有,國外也有。”


    “就拿隔壁的日子國來說吧,他們建國沒多少年,因為國內民眾的供奉祭拜也生出來不少那邊的本土神仙。又因為日子國的國民心術不正,時刻覬覦咱們這邊的國土,兩家離得又近,有時候就會過來騷擾。雖然每次都被打得屁滾尿流吧,但賊心不死。”白狐狸額頭上擰出了一道深深的紋路,看起來很煩惱的模樣。


    蘇荔看看他,幽幽道:“所以你沒打過他們,還受傷了?”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白狐狸的瞬間通紅,連白毛都藏不住的紅,不像是害羞,倒像是氣的。


    塗六全身的毛都炸了,沒好氣道:“什麽叫沒打過!!!我是被偷襲的!雖然我不是戰神,但正麵打我一個能打他們仨,這次被偷襲了,來的人又多……”


    說到這裏,塗六才意識到什麽,舉起爪子,嘴裏念著咒語,從狐狸身化成人身,而後金色的香火圍繞周身,身上的傷口愈合恢複。


    “我得去幫忙了。”說完,人“嗖”地一下,化作一道光衝出了卷簾門。


    也許是知道塗六在,也許是好奇心作祟,蘇荔拉開了卷簾門,朝天邊看過去。


    電光劃過,蘇荔站在門口仔細看去,在紫紅色的雲層裏看到一隻狐狸,九條尾巴像是有了生命,每條尾巴都在對付一個“怪物”。


    “好家夥,一打九啊。”蘇荔喃喃道。


    一打九還被偷襲,怪不得會受傷。


    她仰著頭看了半天,才看明白,這次對方來的不止九個人,而塗六這方也不光他自己。


    戰鬥沒持續多長時間,大約五分鍾,黑雲散去,夕陽的金光灑滿了半邊天。


    蘇荔看著天上的夕陽,自言自語嘀咕:“這是贏了?”


    她轉身進雜貨鋪拿起笤帚和簸箕,清掃地上的碎玻璃碴子。


    玻璃碎了一地,蘇荔打掃了半個小時才清掃幹淨。


    塗六神氣活現地走進來,眉飛色舞地跟蘇荔顯擺:“贏了。”


    蘇荔把最後一點碎玻璃倒進垃圾桶,放好掃帚和簸箕。


    蘇荔回頭看他,笑了笑:“天一晴就看出來了。”


    她從貨架子上給他拿了一袋牛肉幹:“他們經常來嗎?”


    塗六拿著豬肉脯,翻看了下,“牛肉幹啊。”


    他拿出一根牛肉幹,放在嘴裏嚼了嚼,評價道:“味道不錯。”


    “也不能說常來吧,啥時候來得看被打得嚴不嚴重,像這次被打得挺嚴重的,估計要消停挺長一段時間了。”塗六說完,撕開包裝,放進嘴裏一根牛肉幹。


    蘇荔看著塗六吃牛肉幹的速度,不禁咂舌,不愧是吃肉動物,牙口就是好,一大包牛肉幹,一眨眼就空了。


    這一大包牛肉幹,她得吃一天。


    見袋子空了,蘇荔把貨架子上的牛肉幹全拿了下來,放到桌子上,“慢慢吃。”


    塗六看著一桌子的牛肉幹,“這麽多,吃不完啊。”


    蘇荔默然,心說以你的速度,不到雜貨鋪打烊就吃光了。


    看來她得多進點牛肉幹,這樣下次塗六來了能在店裏多待一會兒。


    她摸摸鼻子:“我的意思是隨便吃,店裏多著呢。”


    塗六一邊說著這不好吧,一邊拆了一袋牛肉幹。


    蘇荔問他:“為什麽不能把他們打沒了,就是永遠都來不了那種。”


    塗六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不了解情況。咱們這邊地大物博,曆史悠久,神仙也多,不幹活的神仙才會被淘汰。但是那邊不一樣。”


    “那邊彈丸小國,也沒什麽曆史,神仙少,那邊的人都供奉那幾個神仙,所以那邊的神仙就像小強,能重傷但打不死。就像這次,我們重傷了他們,他們回去接受百姓供奉香火,傷好了又會來,真的是煩死了。”塗六話裏話外是滿滿的厭煩。


    他說完,恨恨道:“如果能打死他們,我第一個把他們錘得灰飛煙滅。”


    “天上不是有戰神嗎?怎麽輪到你一個財神去打他們?”蘇荔繼續問。


    趁著他在店裏,吃牛肉心情好,就多問幾句。


    塗六一臉得意地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能當上財神就是打上來的。財神這麽好的神位,可是香餑餑,我是除了戰神之外戰鬥力最強的,這才當的財神。”


    桃花眼微微彎起笑眯眯道:“雖然我是財神,但遇上了,就得迎戰,再說了,平靜的日子也無聊,打著玩唄。”


    蘇荔豎起大拇指,“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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