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夏日旬的初陽——其十七


    (此卷為番外,非正文,更多精彩請移步第一卷閱讀!)


    今日天氣預報,晴轉小雪,氣溫零下十度到零度。


    時間還早,小關雨欣卻已經搶在太陽出來之前醒了過來。昨天她還和小杜琳綺通了電話,聊了聊最近的生活,末了,小杜琳綺還為她加油打氣來著。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啊。


    梳妝台前,小關雨欣端坐著,看著鏡子裏自己短短的,幾乎和頭皮平齊的黑色頭發獨自發呆,有些茫然。


    這幾個月都沒怎麽長呢……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冰雪的這個能力呢?


    這要什麽時候才能不用遮遮掩掩地出門啊,什麽時候才能有勇氣見他啊?


    春芽……


    男孩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依舊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小關雨欣心中的愧疚和那句欠下的抱歉也一直沒機會說出。


    “雨欣,早餐好了哦?”


    “好的媽媽,馬上下來。”


    鏡子的旁邊,掛著那件小關雨欣她一直沒機會送出去的黑色禮服,“春芽”他唯獨躲著自己不見。


    真狡猾……


    小關雨欣扭頭看了看掛在一旁衣架上的那件男孩為她做的禮服,嘟起的小嘴這才鬆了下來,她的心裏有些暖暖。小關雨欣的目光遊落在了那條粉色絲帶上,突然注意到了上麵有幾處黑色的陰影。


    小關雨欣起身,將絲帶解下,在燈光下打量起來。


    “落雪時分再見。”


    小關雨欣頓時激動起來,一掃之前的憂鬱和茫然,風風火火地下樓,洗漱,上樓,換上校服,背上書包,把兩件禮服分開裝進袋子,衝出家門!


    差點忘了,我的帽子!


    ok!再次衝出家門!


    “雨欣!你早餐還沒吃呢!”


    小關雨欣小跑著折返回來,一口叼走桌上的一片麵包,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學校的方向跑去了。


    她稚嫩的聲音在風中飄著。


    “不吃了不吃了!媽媽祝我好運吧!”


    “這孩子……”


    終於開朗起來了啊。


    伊南站在門前,看著自己的女兒心裏一陣欣慰,隨著一陣風吹過,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然後進到家中。


    就在今天!


    就在今天!


    就在今天!


    急匆匆跑著,小關雨欣沒一會兒就到了校門口,然而她跑得太快了,一時間沒刹得住車,直接撞到了某個人身上。


    “我去!”


    小關雨欣自己倒沒事,反倒是那個成年男子直接摔倒了地上,一時間有些尷尬。


    小關雨欣下意識扶住帽子,然後連忙檢查袋子裏的禮服有沒有事,最後才想起來去道歉。


    她低著頭,連聲道歉,還沒注意到原本應該在嘴裏的麵包片去了哪裏。


    “對不起對不起!怪我跑太快了,真不好意思,對不起!”


    “啊——嘶……好痛啊,嗯……這麵包還能吃嗎?”


    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小關雨欣隻顧著道歉了,還沒得及看一眼被撞到的是誰呢。


    小關雨欣感覺有人將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她抬頭看去,那人剛好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著她說道:


    “唉呀,真是可惜了?????????????,這樣可就沒有驚喜了啊。”


    “郝老師!”


    赫老師溫柔地點頭,看著小關雨欣一臉開心的樣子自己心裏也樂開了花。


    “老師為什麽會在這裏?”


    “當然是特意來看你的啊,沒想到這麽巧在校門口就遇見了。”


    這時,走過來一個美麗高挑的女子,她舉起手指敲了敲郝老師的額頭,數落地說道:


    “叫你不要在校門口抽煙,活該被小雨欣撞倒。”


    “莫老師你也在!你和郝老師認識嗎?”


    莫笛不做聲了,郝老師笑道:


    “還有時間,咱們坐下說吧,看你這急急忙忙的樣子,肯定都沒好好吃早餐,改天一定去你家家訪,在你媽媽麵前說你一頓!”


    小關雨欣開心道:


    “好啊,隨時歡迎郝老師你來!”


    “你啊……”


    郝老師寵溺地摸了摸小關雨欣的頭,然後叫上她與莫笛一起在一家早餐店坐下。


    “這要說起來的話,我和你的班主任莫笛老師可是淵源不淺呢。我們打小就認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但也就是現在說說了,以後估計就是家人了。”


    說這話的時候,郝老師一臉驕傲呢。


    莫笛則是埋怨道:


    “別在我學生麵前說這些,也不害臊。自己不努力,隻能在叔叔的幫助下當一個小學老師,但凡以前你有點心思在學習上,至於沒考上諾阿卡亞的教師麽?”


    郝老師樂樂嗬嗬地說道:


    “這不是把心思用到追你去了嗎?”


    莫笛冷眼盯著郝蕭,抬起桌子下麵的腳狠狠踩了上去。


    “好痛!”


    看著郝老師熟悉的吃痛的樣子,小關雨欣笑得很開心。


    對於莫笛的挖苦郝蕭早已習以為常,他看著小關雨欣說道:


    “話又說回來了,還好去了,不然可遇不見你這麽可愛的女孩子。能在你小學的最後一年當你的班主任,我無比幸運啊。”


    “我才是,很感激郝老師您!”


    “嗬嗬嗬。原本我還想得好呢,把你和杜琳綺都推薦到莫笛她們班上去,結果杜琳綺她家有其他安排,不然這次就能一下子見到你們倆個了!”


    “郝老師……您真的在我身上下了很多心思啊,謝謝您!還有莫老師也是,謝謝您!”


    莫笛點點頭,說道:


    “蕭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很在意你,後麵你來我班上的時候我就確信了,你和我是類似的人。不過我不像你,對光顯子的適應性高到擁有完整的賦能。”


    郝蕭在一旁說道:


    “因為笛,也就是你的莫老師,我倆習慣稱呼對方的單字。她小的時候也曾因為異於常人的力量而困擾嘛,不過她有我在,最後就相安無事地過來了。”


    “在小雨欣你身上,我看到了她從前的樣子,雖然笛以前沒你那麽可愛……痛痛痛!錯了錯了!”


    ”我覺得你以後也可以像莫老師一樣,自信地成為你想成為的人。畢竟還有杜琳綺扶持著你對吧!現在身邊也一定有人在默默支持著你吧?”


    小關雨欣內心很感動,她點了點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像小關雨欣她們這種特別的孩子,最缺少的就是認可。


    他們誕生在舊時代末尾,帶來濃墨重彩的最後一筆,亦是引起新時代爆發開端的潘多拉魔盒,在這個混沌不堪的時期,他們遭受了太多太多。


    與郝老師還有莫老師吃過早餐後,小關雨欣便與他們辭別先到了教室。


    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小關雨欣歡呼雀躍的心情還未平複,她的桌子上照常有一包牛奶,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送的了。


    咬開袋子的一角,小關雨欣叼著牛奶袋喝了起來,她望向窗外,學著男孩在椅子上搖來搖去。


    窗外的天空也漸漸地補上色彩明亮的妝容,直到整個天空變得陽光明媚,淡淡的雲朵輕飄飄地掛著,連涼風也溫柔起來。


    第三個來的人是小林淑妍,她看了位置上的小關雨欣一眼,笑著說道:


    “你今天看上去很開心呢。”


    “嗯!”


    小林淑妍抱著古箏坐下,她穿著那一身精美的漢服,相當好看。反正閑來無事,身旁的小關雨欣又那麽開心,那麽可愛,她便撥動琴弦,演繹起動人的音調。


    小關雨欣輕聲哼著,嘴裏的牛奶袋子早已變得空空的。


    “好冷好冷,冷死我了~”


    小林淑妍靈動的手指停下撥弦。


    小關雨欣目光翹盼地看向來人。


    還是會有些期待的,對吧?


    小關雨欣收回目光。第四個來的人是小徐芳柔,她放下書包還有小提琴包便急忙忙走到她們這邊,她看了看小關雨欣,又看了看小林淑妍,然後直接坐在了小林淑妍腿上,環抱住小林淑妍的脖頸,她的身子有些發抖。


    小林淑妍抱住她,埋怨道:


    “不是叫你多穿點了嗎?”


    小徐芳柔傻傻一笑,說道:


    “嘿嘿,急著想見你們……就...就忘了。”


    小林淑妍無奈地一笑,她把腦袋靠在小徐芳柔肩上,將她往懷裏緊摟。


    小徐芳柔看著小關雨欣問道:


    “雨欣你還不換上禮服嗎?那件knight給你做的衣服。”


    “我想再等等……”


    小關雨欣突然笑了,笑得癡癡的,說道:


    “感覺自己狀態還不夠好,我......想...想讓他看見我最好看的樣子,不然就可惜了他為我做的這件衣服了。”


    小徐芳柔和小林淑妍不約而同地笑了。


    看來,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初陽那家夥逃跑了!(徐)


    真是桃花運好到讓人眼紅的程度啊,但如果是小雨欣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林)


    隨著太陽升起,氣溫變得暖和起來,第三個來教室的人還是小賓東,他看上去精神抖擻地,表情裏透出一絲激動和緊張,相必昨晚應是睡了個好覺,期待著今天的到來。


    小徐芳柔坐在小林淑妍旁邊,見到小賓東來後起身來到他身邊,小徐芳柔在小賓東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便看見小賓東的表情糾結起來,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最後在小徐芳柔的威逼利誘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賓東留下一句話叫小徐芳柔和小林淑妍現在去學校禮堂後台化妝,之後就聽從小徐芳柔的話去了某個地方。


    教室裏又隻剩下小關雨欣一個人了,沒辦法嘛,小關雨欣是可愛到無法再用化妝來點綴的女孩子啊!


    天生麗質嘛!


    閑著也是無聊,小關雨欣從紙袋裏取出那件雪白色的禮服打量著,抱在懷裏不禁幻想起來自己穿上時麵對“春芽”的樣子,她傻傻地笑著,一臉開心的樣子像一個十分普通的女孩。


    而她更期待的,是與男孩的重逢,是男孩穿上黑色禮服的英姿。


    knight,是魔王,更是勇者啊!


    鏡頭來到小賓東這邊,他在樓道裏轉了幾圈,確認沒有人跟著後他走向了教學樓的拐角處,也就是教師辦公樓,這兩棟樓是相互聯通的,為了方便老師和學生的交流。


    不過小賓東他們班在五樓,沿著走廊走過來並不是辦公室,而是醫務室,小賓東要去的則是六樓。


    六樓,光異化者特殊處理收容室。


    隻是看著門牌上寫著的這幾個字,小賓東心裏就一陣不舒服,他推開門,陰暗的室內沒有開窗,大大小小的醫療機械看上去更像是折磨人的刑具,空氣裏還彌漫著刺鼻的藥水味。


    小賓東迎來一陣心理不適,隱隱有些作嘔,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呆。


    初陽,真是辛苦你了……


    小賓東來到遮擋簾後,正想著如何開口卻是發現沒有人,初陽不知去了哪裏。


    “他早上就出去了,沒有回來你沒有看見他嗎?”


    蒼老的聲音響起,像是黑風穿過枯木的哀鳴,令人渾身發毛,小賓東打了個寒顫轉身看向這位年老的醫生,禮貌地問道:


    “初陽他不是應該在這休息嗎?”


    “我也以為今天他還會像以往一樣,去買一袋熱牛奶喝,然後回來趴在窗前看著外麵發呆。但今天他好像有些不舒服,估計是想在外麵透透氣吧,畢竟他困在這裏太久了……出去的時候都沒和我打招呼。”


    “他的病……好些了嗎?”


    “現階段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老醫生慈祥地說道,小賓東安心了些隨即問道:


    “您知道哪裏能找到他嗎?”


    “他喜歡去高處的地方,現在應該沒在鍾樓裏,可能在天台吧。”


    “好的,謝謝您。對了,感謝您對初陽的照顧。”


    “應該的應該的,你快些去找他吧,今天是個好日子呢,嗬嗬嗬。”


    “嗯!”


    小賓東重重點頭,風風火火地跑出了房間。


    天台上,此時隻有兩個人。


    一個女生,一個男孩。


    女生靠在欄杆上,戒備地,或者說懼怕地看著站在她不遠處一言不發的男孩,即便如此她還是聲厲內荏地說道:


    “你到底想幹嘛?!能不能不要不出聲地站在我附近!”


    男孩露出溫和的笑容,這一瞬間的改變讓女生有些不寒而栗,她對這笑容已然有了陰影。


    “抱歉抱歉,嚇到你了吧?焦,你就不能有點好的表情嗎?我們是來道歉的啊。”


    女生一臉莫名其妙,吼道:


    “別在這裝腔作勢了!”


    她的臉上還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正是拜男孩所賜。


    男孩歎了聲氣,正經說道:


    “我是誠心來道歉的,上次我下手有些重了,沒顧慮到你是女孩子,也沒想到慶典的事你還要演出,抱歉!”


    男孩低下了頭,女生才不管那麽多,不依不饒說道:


    “你還有臉說這個?!你純粹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對吧!都怪你還有那個關雨欣,要不是你們,我怎麽會從最亮眼的台前領唱變成默默無聞的和聲,你們怎麽不去死啊!”


    然而,當女生歇斯底裏地說出這話時她便後悔了,對上那冷漠眼神的一刻,刺骨的寒意幾乎將她吞噬。


    哪怕麵對關雨欣近在咫尺的冰刺時她都沒有感受恐怖,而現在,她內心隻剩下了祈求能被放過。


    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男孩焦急地說道:


    “焦!別這樣,我們是來講和的,你冷靜點啊。”


    “你太溫柔了,這不合適。”


    “那你也不能這樣啊!我還怎麽和人家談啊!”


    “反正都無法相互理解。”


    “你……”


    男孩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於眼前的摯友他也沒辦法勸住,他看向已經癱軟在欄杆上的女生,滿是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焦……他太強硬了。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好好聊一聊。”


    “你...你……滾啊!反正又要說那個關雨欣的事吧?!憑什麽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啊!她有什麽好的?!”


    眼見女生陷入了癲狂,男孩無奈地歎了聲氣,再次道歉後便離去了。


    天台上,女生倚靠著欄杆坐下,嘴裏的碎碎念沒有間斷過,怨恨的種子已然在心中生根發芽,破土而出。


    踢踏聲這時再度響起,女生連忙起身惶恐地看向來人。


    小賓東出現在天台上,環視一周後目光落在了女生身上,頓時表情變得冷峻,說道:


    “是你?”


    見來人並不是那個恐怖的魔王,女生語氣強硬起來,說道:


    “怎麽,一個二個都想來報複我麽?你有那個本事嗎你!”


    小賓東知道她是一名光異化者,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她,自然也不想著去與她糾纏,轉身便要離去。


    然而,女生的嘶吼聲在這時響起:


    “你就是那個男孩的狗不清楚嗎?!主人不在這裏你也就不敢狗叫了是吧?!現在我讓你跪下你敢不向我磕頭認錯嗎?!”


    小賓東回過頭,冷冷道:


    “你是瘋子,還是腦子有問題?我有什麽錯要認的?磕頭?你大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向你低一下頭。”


    “而且你這家夥是沒有朋友嗎?哦對,你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可都把你給拋棄了,明明你才是一條喪家之犬,還在這沾沾自喜呢?”


    “何況……你覺得初陽有把你看在過眼裏嗎?”


    “還有……你比不上雨欣半分,把你和雨欣放在同一句話裏說出來都是對她的侮辱!”


    一句兩句,全然是不爭的事實,如一把快刀將這個已經瘋狂的女生撕裂。


    “又是她又是她!閉嘴啊!混蛋!她為什麽可以這麽享受你們的關懷!”


    “你們都是一群瞎了狗眼的蠢貨,竟然圍著一個禍害亂轉,走狗!”


    “那個男孩也是,明明被傷的最重,為什麽最癡迷她,為什麽?!”


    嘶喊聲不絕於耳,吵鬧喧嘩。


    小賓東儼然不想再去理她,飛快跑下天台繼續尋找初陽的身影,本來時間就不多還要說服初陽去一起參加慶典,徐芳柔你可真是給了我個艱巨的任務啊!


    行進在樓道間,小賓東突然發現一件行走的水藍色披肩,他頓時大喜,趴在護欄上大喊:


    “初...春芽!春芽!!”


    然而任憑他怎樣呼喊,那人的腳步都沒有停下的意思,不出一會兒就消失在教學樓拐角……


    怎麽回事?


    “春芽?春芽在哪裏?!”


    小關雨欣的聲音突然響起,把小賓東嚇了一跳,轉頭一看,一身純白衣裙的小關雨欣就站在他旁別,即便是已經見過了一次也依舊不妨礙雪一般純粹的小關雨欣所帶來的驚豔。


    “春芽呢?春芽呢?他在哪裏?”


    見小賓東一直不說話,小關雨欣急切地問道。


    “啊…呃...…我看錯人了,你看,人家都沒理我,肯定是我認錯了。”


    小賓東含糊道,隨即轉移話題說:


    “你怎麽換上禮服了,是要最後進行演練嗎?”


    小關雨欣失落了一下,這已是常事,她很快笑著說道:


    “嗯!所以我來叫你了。”


    “啊……肚子突然好痛!我要去趟廁所解決一下,雨欣你先去吧,我等下馬上就來!”


    小賓東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拙劣的演技讓他直接撒丫子狂跑,生怕下一刻被看穿。


    “那你趕快來啊!”


    “我知道了!”


    小關雨欣看著小賓東跑沒影後,輕快地踮起腳尖在樓道間漫步,就像她來到諾阿卡亞學院的第一天那麽高興,那麽耀眼。


    殊不知,這耀眼的光輝已經點燃了暗處一顆醜陋心髒的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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