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般的眼神狠,但是狠中卻不摻和一絲其他情感,如果說之前不對青元太歲使出全力還是顧念著所謂的父子之情,那麽現如今已經是動了殺心,把什麽你你我我全然拋之腦後了。


    氣浪疊迭,雲氣放送。


    血風滿目,灑落間難以看清一招一式,這得讓青元太歲緊緊裹了紫氣,由退守一擋宛如犬狼的攻勢。


    青元太歲輕盈,饒是正前紫紅交織,紅河入海,也是渾身紫氣不卸,化剛勇成巧勁,借著道道紫氣一一散去。


    洄般渾身淋的嗜血,招招爪斬牙突都卷著吞人血氣,刺在綢緞似的迢迢紫氣上卻掙不斷,一時間惱怒無比,大口一張,噴出一汪令人惡心的黑血,向前複而攻去。


    “蹭!”


    “蹭!”


    “蹭!”


    洄般狡詐,貼著血海就是三連遊擊,看的青元瞠目,不敢硬抗,使出足下紫氣飛馳躲閃而去。


    “血海......”


    “湧!”


    洄般眼中紅芒大盛,左右兩爪伏地大拜,血泊無岸相憑,頃刻間便凝作道道長著肉刺的觸手,其上筋肉雕實,更是鑲著幾條雜亂搭著的血管青線,隨著觸手上下翻騰微微翕動,看了不免讓許塵二人心悸。


    “血海......”


    “舞!”


    他臉色猙獰,兩隻窩在眶裏的血珠幾乎要瞪出來,像是迫不及待要吃上麵前犬妖一口,隨著他一聲令下,血色觸手劇烈的張牙舞動起來,刺著空氣便是一道紅影,挨在地上便蝕走一條長痕。


    “嗖嗖!”


    “邪法......”青元太歲麵露難色。


    “紫雲!”


    青元太歲年事將近,盡管突破至太歲三境中的欠暇二境,但麵對重獲新生的洄般究竟是差了幾分手段,被漫天飛舞的觸手糾纏不及,一個趔趄便全身倒在血泊中。


    血泊的深度不淺,青元太歲一倒,便瞬間被從四麵八方趕來的觸手抓出,嚴刑逼供般將他就地勒住。血色觸手一邊一個,將青元太歲的四肢齊齊纏住,讓他不得動彈,幾乎是任人擺布。


    “嗚。”


    他憤怒狂吼,口中噴出一道顏色更深的紫氣,其中靈力都盡皆擰成水狀,恐怖的靈力一經宣泄便恍然撕破脖子上狠勒住的觸手。


    “吱吱。”


    血色觸手受損,如受了驚的鼠群般連根拔去,飛速間抽進濃厚的血水之中。


    “嘭嘭嘭!”


    青元太歲顯然沒有意識到洄般還有這一手,地利與人相合,哪裏是太歲境級別的本事,怕是已經隱隱有了那勾和天地之力,訪求山澤福暨的山主境威能。


    饒是青元已經邁入了欠暇之境,對於那神秘莫測的山主境界卻不曾奢望過。


    因為這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尋常妖修入了太歲境,細細潛修百十年便能領悟道則之力,若有幸入了全瑉境,隻要擇一處山水福地,煉化了那其中的山符河籙,便能一飛衝天了。


    但放眼這一大界,一萬妖修中才能有一位跨入太歲境,那麽能跨入三境全瑉的太歲便是十不存一了。


    而能煉化三道升基靈物之上,突破至山主境的......說是天妒之才也不為過。


    “紫雲......浮屠。”


    沒有辦法,麵對這磅礴比擬天地的浩蕩血氣,他再次祭出本命,喚出紫雲浮屠道基。


    紫雲浮屠是好東西,古樸矮塔一現,紫氣恍如佛光乍現,克邪誅惡,治理八方,紮的血色觸手避之不及,退潮般趕回深處的血水裏,似乎對此忌憚無比。


    “好好好,我倒要看,你這道基還能用上幾回!”


    說完,洄般的身子繃緊,鼓出其上斑駁的血筋肉脈,前撲爪斬,已然是帶著海量的靈力再次殺來。


    許塵和洄鱗看得焦急,但對自己的實力心知肚明,連父親那樣的修為在紫暉的手裏都走不過幾招,自己去了,隻怕是輸得更快。


    “鱗兒哥,他如此大費周折不過是為了奪我之肉身,想來我佯給他送去,怕是會中了我的計。”


    洄鱗卻搖搖頭,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有些奇遇和手段,可現如今紫暉沒有受傷的意思,如果紫暉先取了自己和父親的性命再奪洄塵的肉身,那就是想後悔也沒有哭處了。


    “卻是不妥......”他不留痕跡的歎一口氣,眼色更沉更暗。


    “噔噔。”


    卻見城中上方黑氣抖動,繚繞著淺薄的煙瘴,下方的火焰雖算明亮,但離得遠上十數丈,便有些影影綽綽看不見天日。


    前方兩頭犬妖互纏,震得血水一刻也靜不下來,恍恍惚惚看不清自己清晰的倒影。許塵眼神失落,轉頭鄭重說:


    “鱗兒哥,得走。”


    洄鱗自認勇猛,但麵對如此情景也是束手無策,但還是試著問道:


    “你有辦法?”


    許塵眉頭一蹙,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天上,緩道: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漁人看得久了,我去請他出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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