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人……


    蘇簡安的瞳孔驟縮了一下。


    克隆人是人類的另一種形式,但並不是說克隆人就不存在,隻是極少數人類能研究出來。


    洛小夕看著蘇簡安,說:“克隆人的技術成熟之前,我們暫時沒辦法分辨出克隆人。如果小西遇是克隆人……”


    洛小夕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相信蘇簡安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蘇簡安的表情已經凝固了。


    克隆人……她兒子竟然是克隆人?!


    不不不,一切都還沒有確鑿的消息,她不能亂了方寸。


    她應該冷靜下來,慢慢地思考這件事,不應該草率地作出決定。


    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洛小夕看著蘇簡安慘白的臉色,咬了咬牙,說:“我們馬上去查清楚!”


    “……”蘇簡安緩緩閉上眼睛,“小夕,我很擔心。”


    “我懂!”洛小夕摸了摸蘇簡安的臉,“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保護小西遇!”


    “……辛苦你了。”


    蘇簡安睜開眼睛,雙眸裏恢複了平日的鎮定睿智。


    她從容不迫地收拾東西,準備去警察局找許佑寧。


    這個時候,陸薄言已經在醫院停車場了。


    他一進車廂,司機就注意到他的異常,關切地詢問他需要什麽。


    “不用。”陸薄言示意司機開車,“去許氏集團。”


    司機雖然疑惑,卻還是啟動車子,按照陸薄言的吩咐,把車子往許氏集團開去。


    陸薄言看著窗外的景物倒退,腦袋卻始終處於混沌狀態。


    他想起昨天晚上,蘇簡安突然跑回來,對他說了一句“你知道了”,緊接著就暈倒在他懷裏。


    當時,他以為她是因為受到刺激,太難過才導致昏迷。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她就猜測出小西遇的身份了。


    她是故意裝暈,想引他去醫院。


    至於她為什麽會知道……


    或許是她偶爾聽到許佑寧提及克隆人的話題。


    也有可能,是宋季青告訴她的。


    畢竟,許佑寧和宋季青曾經是夫妻。


    宋季青對許佑寧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知道小西遇的秘密,也不奇怪。


    但是,宋季青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他們曾經有多恩愛,現在就有多疏遠。


    宋季青連許佑寧的手機號碼都不記得了,甚至連許佑寧的名字都不叫了。


    他為什麽還願意透露這些?


    還是說……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陸薄言越想越亂。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顆煙盒,拿出一支煙,卻遲遲沒有點燃。


    他已經戒煙五年了,但是今天……


    算了,還是等到明天再抽。


    陸薄言推門下車,往許氏集團走去。


    許佑寧在公司加班,他隻好親自去公司找她。


    陸薄言來到總裁專屬電梯門前,電梯恰巧停下,門打開,穆司爵和蕭芸芸走出來。


    兩人都戴著墨鏡和帽子,全副武裝。


    “咦,陸叔叔,你怎麽會在這裏?”蕭芸芸驚訝地問。


    “我有事找許佑寧。”陸薄言頓了頓,又補充道,“跟西遇有關係的事情。”


    穆司爵看向陸薄言,示意他稍等。


    穆七轉身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裏麵傳出許佑寧略顯疲憊的聲音:“請進。”


    穆司爵推開門,示意陸薄言進去,同時壓低聲音叮囑許佑寧:“別嚇壞孩子。”


    “我知道。”許佑寧的語調仍然很溫柔,“你們先回去吧,我和薄言談完,自己會回家的。”


    穆司爵頷首,帶著蕭芸芸離開。


    許佑寧走過來,看了陸薄言一眼,隨即目光落到他手上——那是一包煙。


    陸薄言遞給許佑寧一根,說:“我想抽一根。”


    許佑寧看了眼煙盒上麵的牌子,皺了皺眉:“我不喜歡吸二手煙。”


    陸薄言沒有說話,把煙盒捏碎扔掉,然後掏出打火機。


    許佑寧攔住陸薄言的手,搖搖頭說:“不行,你忘了?小夕說你的右手不能沾涼水。你碰了煙頭,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陸薄言的眉頭擰成一個結。


    “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兒,等我忙完,我陪你喝杯咖啡。”許佑寧笑了笑,“順便聊一下小夕幫我查的事情。”


    陸薄言沉吟了片刻,妥協了,在沙發上坐下,看著許佑寧,神色認真而又嚴肅。


    許佑寧也不急著工作,拿出手機刷朋友圈。


    陸薄言的目光一路追隨著許佑寧。


    他看見許佑寧在看她和諾諾的合照,唇角忍不住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心底的陰霾瞬間消散殆盡。


    許佑寧察覺到陸薄言灼熱的視線,抬起頭看向陸薄言,唇角噙著一絲笑:“怎麽了?”


    “沒什麽。”陸薄言站起來,朝著許佑寧伸出手,“我們去吃飯。”


    “唔!”許佑寧拉住陸薄言的手,“不用麻煩,我約了人吃午飯。”


    陸薄言挑了挑眉:“男性?”


    “嗯哼。”許佑寧點點頭,“一位特別厲害的心理學家。”


    “……”陸薄言沉默片刻,問,“他叫什麽?”


    “唐玉蘭教授啊!”許佑寧眨巴眨巴眼睛,“你認識嗎?”


    “……”陸薄言的瞳仁劇烈震蕩了幾秒,隨後才反問,“你怎麽會認識她?”


    許佑寧愣了愣,說:“我們在康瑞城手底下共事過。”她沒有告訴陸薄言,他們共同經曆的危險並不少,而且每一次,她都是衝在最前麵的。


    “康瑞城是什麽人?”陸薄言直截了當地問。


    “……你不知道?”


    許佑寧不敢相信,陸薄言居然會不知道康瑞城這個人。


    “我隻知道,康瑞城是美國某跨國企業的創始人。”陸薄言頓了頓,補充道,“我不認為一個跨國公司的老板,會跟一個心理學家扯上聯係。”


    “……”許佑寧無奈地看著陸薄言,“我沒說錯吧?”


    “我不否認。”陸薄言說,“但是,我更傾向於認為——那個跨國企業的老板,其實另有所指。”


    “……”


    許佑寧怔住。


    陸薄言果然是她最熟悉的那個陸薄言,思維縝密、邏輯嚴謹。


    這樣的男人,哪怕失憶了,依然擁有超乎尋常人的冷靜和睿智。


    “我也是這麽想的。”許佑寧看著陸薄言,緩緩說,“那個人是在暗示康瑞城背叛了你,讓你徹底失去繼承權。”


    “……”


    陸薄言陷入短暫的沉默,過了片刻才輕啟薄唇,吐出四個字:


    “牽涉甚廣。”


    許佑寧不由得擔憂起來:“所以,我們應該從長計議,慢慢調查?”


    陸薄言握住許佑寧的手:“你想怎麽做?”


    “……”


    許佑寧沉默了半晌才開口,一臉認真而又嚴肅:“我想先確定小夕幫我查到的那些東西,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有證據,那麽她和陸薄言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對付康瑞城了。


    這件事,絕對可以稱之為一個大捷。


    “好。”陸薄言說,“我派人保護你。”


    “……謝謝。”


    許佑寧的心底升起一種異樣的暖流。


    陸薄言似乎察覺到什麽,微微蹙了蹙眉:“不用謝,但是我希望,你不會拒絕我的保護。”


    許佑寧笑了笑,主動湊上去吻了吻陸薄言。


    她不是拒絕,隻是單純想表達感激之情罷了。


    “……”陸薄言的眸底掠過一抹幽深的暗芒,扣住許佑寧的腰將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去……


    另一邊,宋季青的車停在路邊。


    葉落坐在副駕座上,盯著宋季青看了半天,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你要帶我去哪裏?”


    “醫院。”


    宋季青簡潔明了,仿佛已經料到葉落會問什麽。


    葉落抿著唇,一副不滿意的模樣,但最後還是乖乖閉嘴了。


    宋季青勾起唇角,透過倒後鏡看了看葉落,沒多久,車子駛入一條僻靜的小巷。


    宋季青帶葉落來的,正是上次他和穆司爵交易的那個地方。


    葉落記得很清楚,這裏的人都不太喜歡她。因此,她下意識地抗拒,緊張兮兮地看著宋季青:“我們來這裏幹嘛?”


    “你放心,他們不認識你。”宋季青說,“我們隻需要一台電腦。”


    葉落狐疑地看著宋季青:“你不會又在騙我吧?”


    “我為什麽要騙你?”宋季青的神色有些奇怪,像在懷念什麽,“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會騙你的。”


    “……”


    葉落突然聽懂了宋季青的意思。


    宋季青帶她來,是為了讓她重新恢複記憶。


    這段時間,他們通力配合,努力幫她恢複記憶。雖然效率不算高,但至少能夠看見成效。


    現在,宋季青把他們最後的籌碼,押在這裏。


    如果這裏的人不願意幫助他們恢複記憶呢?


    “我們換一家吧。”葉落遲疑地說,“或者,我自己想辦法。”


    “我已經找好人選了。”宋季青的聲音裏透著篤定,“他們會給我們想要的答案。”


    葉落皺了皺眉:“可是……”


    “你不用擔心。”宋季青打斷葉落的話,安慰道,“我既然帶你來了,肯定有辦法。”


    葉落看了看宋季青,隻好按捺下內心的不安,等待著結果。


    這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


    兩個小時前,他們來的時候,天色剛剛黑下來。


    此刻,外麵卻已經亮起萬丈霞光。


    宋季青和葉落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誰都不知道今夕何夕。


    直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句“哎喲”,葉落猛地睜開眼睛,循著聲音望過去——


    隻見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推著一輛手術床從遠處走來,手術床上躺著一個年邁蒼老的男人。


    男人身上插著各種儀器管子,呼吸均勻,生命體征卻極其微弱。


    “醫生!”


    宋季青猛地起身,快步迎過去。


    “怎麽回事?”宋季青抓住一個戴口罩的中年男醫生,“你不是告訴我,病人的病情已經控製住了嗎?”


    “是啊。”醫生也是一頭霧水,攤了攤雙手,“我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剛剛檢查完,病人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他的血壓、脈搏和心跳也恢複正常了,怎麽醒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呢?”


    宋季青鬆開醫生,轉而問旁邊的同行:“怎麽回事?”


    “你先別急,我們馬上進行檢查。”另一位醫生匆忙拿出工具箱,開始準備給病人抽血,並且叮囑道,“病人目前的狀態很差勁,千萬不要刺激他,不然他會發狂的。”


    “嗯。”宋季青點點頭,退到一旁,“拜托你們了。”


    幾分鍾後,抽完血的醫生摘掉口罩,說:“病人的情況基本穩定了。我們必須盡快送他去icu監測。”


    “好,麻煩你們了。”宋季青親自推著輪椅往外走。


    輪椅上的老人,正是葉落曾經的父親。


    葉落站在原地沒動,怔怔地看著宋季青把爸爸推進icu。


    她突然意識到,如果爸爸死了,媽媽怎麽辦?


    這個世界上,隻剩下媽媽一個親人了……


    宋季青看出葉落的焦慮,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放心吧,醫生已經在救治了。我們再耐心等等。”


    “嗯……”葉落點點頭,“我知道。”


    這時,幾名護士走進來,推著另一輛輪椅走向醫院的另一端,葉落隱約猜到輪椅上的老人是誰。


    宋季青注意到葉落的視線,說:“那是穆司爵的父親。”


    葉落恍若未聞,仍舊盯著輪椅上的老人,喃喃道:“爸爸……”


    宋季青看了看四周,確認附近沒有熟悉的人之後,低聲提醒道:“叫叔叔。”


    “我……”葉落咬了咬唇,“我叫不出來。”


    “你跟穆司爵相處了那麽久,連這個都叫不出口?”宋季青的語氣難掩失望,“你到底怎麽了?”


    葉落搖搖頭:“我忘了……”


    宋季青不信:“你根本就沒有忘記過。”


    “季青……”葉落抬起頭,目光哀戚,“如果我沒有忘記,我應該知道,你當初為什麽拋棄我們母子。”


    “……”宋季青沉吟片刻,“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葉落苦笑了一聲:“沒有。我隻是覺得奇怪,你明明不愛我,甚至討厭我,為什麽要對我負責?”


    “我不是不愛你,隻是……”宋季青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隻是你是穆司爵的女兒。”


    “你不知道他有多狠毒。”葉落咬了咬牙,“所以你怕被報複,才拋棄我?”


    宋季青搖搖頭:“這件事……是一場誤會。總之,我不希望你受傷害。”


    葉落似乎陷入深深的糾結。


    宋季青趁機勸解:“你不用擔心。穆司爵再厲害,也不可能隻手遮天,你爸爸的死,一定會有真凶伏法。到時候,警察就會還你和阿姨公道。”


    葉落緩緩點點頭,終於鼓起勇氣喊了聲:“爸爸……”


    她的嗓音沙啞,帶著一抹顫抖。


    宋季青暗舒一口氣。


    這樣,葉落就可以徹底忘掉他了。


    “爸爸!”葉落加重了語氣,又叫了一遍,“爸爸!”


    宋季青聽見葉落的哭聲。


    他愣住了。


    這是葉落第二次在他麵前哭。


    第一次,他逼迫葉落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第二次,葉落主動喚醒他對她的記憶。


    宋季青看了眼葉落,發現她哭得更厲害了,仿佛無法承受這個噩耗。


    “……你冷靜點。”宋季青握住葉落的肩膀,“你爸爸不會死,他會活著。”


    “我知道。”葉落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可是我害怕……”


    “沒關係。”宋季青輕聲哄道,“我陪著你。”


    葉落點點頭,靠進宋季青懷裏。


    不遠處,護士推著穆司爵朝這邊走來。


    葉落立刻坐好,假裝鎮定地整理自己淩亂的衣服。


    她不想讓穆司爵看出破綻。


    穆司爵看了宋季青一眼,眸底閃過一絲疑惑,但最終還是選擇忽略,徑直走到輪椅前,扶起葉父,低聲喚道:“伯父。”


    “……唔。”葉父虛弱地吐出一個字,緩緩閉上眼睛。


    穆司爵眉峰緊蹙:“伯父?”


    “……”


    宋季青歎了口氣,示意穆司爵稍安勿躁。


    穆司爵隻能暫時按捺下來,衝著宋季青搖搖頭。


    宋季青示意穆司爵放心。


    “我們先送伯父回病房。”宋季青吩咐助手,“你們留下照顧病人。”


    助手點點頭,跟著宋季青離開。


    葉落偷偷看了宋季青一眼,悄悄鬆了口氣。


    宋季青雖然表麵平靜,實際上比任何人都要慌張。


    她知道,宋季青一路上一定非常忐忑,擔心她的反應引起穆司爵的懷疑。


    幸好,她順利蒙混過關。


    穆司爵的視線落到葉落身上——


    葉落迎著穆司爵冰涼的視線,毫不畏懼。


    “……”穆司爵微微眯了眯眼睛。


    葉落收回視線,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剛才嚇到你了。”


    穆司爵淡淡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葉落。”葉落說完,轉移話題,試圖化解尷尬,“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穆司爵說:“我叫宋季青。”


    葉落驚訝地看著穆司爵:“你就是穆氏集團的總裁?”


    “嗯哼。”穆司爵頓了頓,補充道,“你爸爸的頂頭上司。”


    “……哦。”葉落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穆先生,我希望這件事與你無關。我知道你和我爸爸私交甚篤,但是,如果這件事牽涉到你……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穆司爵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覺得我會幫助仇人?”


    葉落遲疑了幾秒才說:“我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我爸爸的死,肯定和穆先生脫不了幹係。”


    “你不用這麽緊張。”穆司爵說,“我不會讓你爸爸白死。”


    葉落看著穆司爵的臉,感覺自己好像在看著另外一個男人。


    不,準確來說,她好像在看著她的丈夫。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宋季青的影子,忍不住搖頭。


    宋季青不管從哪方麵來看,都比不上穆司爵。


    宋季青看穿葉落的想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落,我知道我不夠優秀,但我有很多值得你學習的東西。”


    葉落粲然一笑:“謝謝,宋老師。”


    宋季青怔了怔,隨後露出一抹釋懷的笑容。


    這一年多以來,葉落已經很少這麽稱呼他了。


    他不介意。


    兩個人推著葉父往電梯間走去,穆司爵始終站在原地,盯著葉落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季青把葉落送到vip病房門口,叮囑她:“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給我打電話。”


    葉落“嗯”了聲,乖巧的點點頭,推著父親進屋。


    宋季青看著病床上昏迷的葉父,突然有些恍惚。


    他和葉落的父親,認識十幾年了。


    十七八歲的時候,他們一起讀書、一起玩鬧、一起成長,感情極好,甚至可以同甘共苦。


    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他們漸行漸遠。


    他們不止一次約定,等畢業工作後,就找一家普通的律所或者醫院,平平凡凡度過餘生。


    他們都覺得,這樣的日子簡單而又美好。


    誰知道,命運的齒輪偏偏就是這麽殘酷,他們注定不能如願。


    葉父去世的消息傳來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崩潰。


    宋季青知道,葉落也許並不好受,可是她必須撐下去。


    葉落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知道,如果父母雙亡,對她和弟弟的傷害將難以估量。


    所以,她要堅強。


    宋季青正出神,助手就提醒他:“穆先生和葉落已經進病房了。”


    “哦……好。”宋季青回過神,匆忙離開。


    穆司爵坐在輪椅上,看著葉落和葉父,目光諱莫如深。


    葉落察覺到穆司爵的視線,卻沒敢抬頭。


    直到她看見父親被放在床|上,才慢慢抬起頭。


    “爸爸。”她輕輕撫摸葉父蒼白憔悴的臉,喃喃道,“我會好好活下去,替您報仇。”


    “咳咳……”葉父艱難地咳嗽了兩聲。


    葉落急了,連忙說:“爸爸,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快點醒過來吧!”


    “傻丫頭,我怎麽舍得怪你?”葉父的唇角掛著一抹慈愛的微笑,聲音越來越輕,“是爸爸對不起你。”


    葉落拚命搖頭:“爸爸,您沒有對不起我!”


    “……我是一個壞蛋。”葉父說,“爸爸辜負了你媽媽,還有你哥哥……爸爸不配當一個合格的父親。”


    “……”葉落眼眶酸澀,再也說不出話來,咬住嘴唇默默流眼淚。


    葉父抬起手,擦拭葉落的淚水,“傻瓜,哭什麽?爸爸又不是馬上就死了。”說著停頓了片刻,語重心長地繼續,“聽爸爸一句勸,趁早嫁了吧,不要浪費青春年華。”


    葉落愣了愣,“噗嗤”笑出來:“爸爸,我不結婚,也不耽誤青春年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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