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負重前行,自然就有人歲月靜好。


    “師妹,吃飽了嗎?”


    江銘笑得像勾引小紅帽的大灰狼。


    安衾見狀,倒也沒什麽特別反應。


    有些習慣了。


    師兄的笑,意味特別豐富。


    無論是淫笑、賤笑、奸笑、變態笑他都能信手拈來。


    可,無論他怎麽笑,卻從來不在動作上付之行動。


    “吃飽了,師兄。”


    安衾看了一眼狼藉的碗筷,站起身子:


    “我去洗碗。”


    江銘聞言,笑容一滯。


    原本想將安衾騙去洗碗而準備的說辭毫無用武之地。


    果然,人與人之間不能相提並論,要是師姐也能這麽自覺就好了。


    這麽看,還是師妹比較有賢妻良母的潛質。


    當然,是這個師妹的這副麵孔,不是之前那幅。


    雖然師妹自願洗碗,但該客氣還是得客氣一下的。


    江銘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嘴上卻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怎麽好意思啊?”


    安衾聞言,收拾碗筷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自家師兄:


    “那師兄,我們一起洗吧?”


    江銘看著安衾,眨了眨眼睛。


    安衾看著江銘,也跟著眨了眨眼睛。


    氣氛一下子就凝住了。


    “我困了。”


    江銘迅速地從椅子上滑落,躺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安衾看著躺在地上的師兄,突然開口道:


    “師兄,要不你去我床上睡?”


    “嗯?”


    江銘猛然坐起來,驚訝地看著安衾:


    “真的假的?”


    安衾甜甜一笑:


    “假的,快來洗碗。”


    江銘臉色一垮:


    “師妹,你學壞了。”


    聞言,安衾美眸斜了自家師兄一眼。


    你以為我跟誰學的?


    不過她的內心卻不禁一樂。


    與師兄相處,一直以來她都是弱勢的一方。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


    這會看師兄垮著臉色居然讓她有種扳回一城的感覺。


    感覺真好。


    這番想著,安衾也沒再去喊師兄洗碗,端著碗筷鍋盆走了出去。


    江銘看著安衾款款離去的窈窕背影,摩挲著下巴。


    師妹居然敢跟他開這種玩笑了?


    好感度上升了?


    好事啊!


    江銘爬起身,跟了上去:


    “師妹,那我幫你一起洗碗,今晚能讓我睡床嗎?我以人格擔保,我隻睡半邊,絕不碰你!”


    ……


    睡覺,是和今天的自己告別。


    像安衾這種習武之人,向來喜歡早睡,可以養精養神。


    但江銘不一樣。


    他不是習武的,他是修仙的。


    前世修仙,今世也修仙。


    隻不過前世是修賽博真仙,與網友們賽博鬥法,在電子世界裏熬命。


    而今世是真的修仙。


    但無論如何,


    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早睡的了。


    江銘躺在安衾房間外的地板上,一臉惆悵地問道:


    “師妹,真不能讓我上床睡嗎?這裏好冷,好硬嗚嗚嗚~”


    話音剛落,房間裏傳來了安衾悠悠地聲音:


    “晚安,師兄。”


    答非所問,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見狀,江銘也不再說話了,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雖然他沒那麽早睡,但他也不會去打擾別人早睡。


    賤,也能分個三六九等。


    有時候,適可而止的賤,也能算得上是種幽默風趣,這叫上賤!


    但,如果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那賤就隻能是賤了,這就叫下賤!


    比如剛剛不小心沒把握好分寸把安衾弄哭了,江銘願稱之為操作失誤的下賤,得加以改正。


    一時間,屋子也因為江銘的沉默,安靜了下來。


    房間內,


    安衾躺在床上,並沒有閉眼入睡,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師兄雖然口頭花花,但顯然並沒有闖進來睡她床的想法。


    經過了一整天的相處,安衾對師兄這方麵的信任度還是挺高的。


    但,師兄雖然不會闖進來,可以他那種閑不住的貪玩性格,安衾篤定,待會師兄肯定還會繼續用語言騷擾她睡覺的。


    所以她在等江銘出聲。


    ……


    ……


    可是她就這麽呆呆地躺了一會,發現師兄居然真的不說話了?


    嗯?


    嗯?!


    不應該啊?


    師兄這是出去了嗎?


    安衾不禁側身看向房門,忍不住試探性地輕聲喊了一句:


    “師兄?”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江銘的素質三連,速度快到安衾反應不過來:


    “怎麽了師妹?回心轉意了?我這就過來。”


    直到傳來敲門聲,安衾才反應過來,連忙以否定三連應對:


    “沒有,不是,你別過來!”


    聞言,江銘失望地歎了一聲,可憐兮兮道:


    “哦~~師妹,外麵好冷好黑,我好孤獨好害怕~”


    “晚安師兄!”


    “……”


    屋子內又陷入了寂靜。


    安衾眨了眨大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師兄真的不說話了?


    這還是自己那個師兄嗎?


    不應該啊。


    這時候他不應該繼續搭話嗎?然後氣氣自己。


    為什麽?


    安衾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抿了抿嘴,還是忍不住問道:


    “師兄,你怎麽不說話了?”


    “???”


    這下搞得江銘有些莫名其妙了:


    “師妹,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不是你說的晚安嗎?”


    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


    剛剛還說晚安,這會又問他為什麽不說話?


    嗬,真是令人丁寒。


    安衾聽到江銘的質問,有些臉紅。


    自己似乎是有些無理取鬧了。


    不過,師兄居然真的是因為自己要睡覺就不吵她耶。


    這麽一想,自己對他是不是有些太過偏見了?實際上,師兄是很顧及她的感受的。


    安衾反思了起來。


    剛剛自己哭出聲的時候,師兄還一臉愧疚地安慰自己的。


    甚至為此還在地上爬來爬去……


    想到這,安衾就忍不住勾勾嘴角。


    其實師兄也挺好的……


    一想到這,安衾反而覺得有些愧疚了。


    就這樣把師兄丟外麵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雖然以師兄的武藝應該不至於怕冷……但地板確實也挺硬的,睡起來難受。


    當然,她再怎麽樣也不能把師兄叫來一起睡。


    雖然師兄的人品還是可以相信的,但孤男寡女睡一張床,安衾接受不了。


    心裏會覺得對不起若柒姐姐的。


    不過……


    江銘正躺著看天花板發呆呢,突然,旁邊的房門啪地一聲就打開了。


    然後,入眼的是白花花的一片……


    哦,是白色的被子啊。


    “師兄,這個給你。”


    安衾將被子扔給江銘。


    江銘一把接住,瞬間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沁人心脾。


    這似乎是安衾的被子。


    “還是師妹心疼我。不過師妹,這是你的被子吧?”


    “嗯……今天不是很冷,師兄你用來鋪墊一下吧,不會那麽硬。”


    安衾點了點頭,聲音溫柔。


    聞言,江銘眉頭一皺:


    “但是師妹,我們明明有更好解決的辦法。”


    “?”


    “我睡你床上,這樣我們都有軟軟的床墊和溫暖的被……”


    砰——


    門被關上了,無情地打斷了江銘的話。


    顯然,好感度不夠,解鎖新場景失敗。


    不過,


    江銘看著手中的被子,微微一笑。


    但是,好感度顯然是一直在往上漲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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