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安衾不解地望了望周圍,感覺有些迷糊。


    四周空無一物,也空無一人。


    但見仙霧繚繞,不知西東。


    像是入了迷宮。


    這讓無依無靠的安衾突然有些膽怯,也有些茫然。


    突然,一道修長靚麗的身影在安衾前方出現。


    隱隱約約,朦朦朧朧,隔著霧氣難以見其真容。


    但在見到身影的那一刹那,安衾的心,卻在頃刻之間被驚喜填滿。


    雖然身高變高了,前更突,後也更翹了,但安衾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來。


    因為這是她魂牽夢繞了三年的身影。


    沒有任何猶豫,安衾迫不及待地大喊一聲:


    “若柒姐姐!”


    接著,便像如燕歸巢一般撲了過去。


    但,


    撲了個空。


    安衾小臉蛋帶著迷茫,轉頭望去。


    卻發現,自己最親愛的若柒姐姐稍微側身,避開了她的擁抱。


    “若,若柒姐姐?”


    安衾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臉,仿佛帶上了一層迷霧。


    但她確信,這就是言若柒。


    她不可能認錯的。


    可……她為什麽要避開她?


    這是,“言若柒”開口說話了,聲音如百靈,亦如冰山般冰冷:


    “安衾,你背叛了我。”


    安衾聞言,一時間如遭雷擊,幾乎沒有猶豫地辯駁道:


    “不!我沒有!若柒姐姐我沒有!”


    可是言若柒恍若未聞,隻是再次強調了一遍:


    “安衾,你背叛了我!”


    她的語氣更重、更凶厲、更痛惡、更冰冷了。


    “我,我沒有……”


    安衾被言若柒吼得下意識一縮,眼淚不自覺地就蹦出來了,帶著哭腔辯解道:


    “我,我沒有,我我一直都在,在想你……一直,一直都……”


    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但可惜,言若柒並沒有為此感到愧疚。


    她隻是冰冷地出聲道:


    “沒有?那,江銘是誰?”


    安衾哭哭啼啼:


    “他,他是師兄嗚嗚——”


    言若柒再次發出冰冷的質問:


    “隻是師兄?”


    “隻,隻是師兄!”


    安衾問心無愧。


    雖然在師兄那裏尋得了幾次安全感,偶爾也會感到一些莫名的情愫。


    但她心裏最深處,卻始終還是隻念著若柒姐姐的。


    對若柒姐姐的情感,與對師兄的情感,完全是不一樣的。


    這點,毋庸置疑。


    畢竟這麽多年的相處陪伴,又怎可能讓江銘幾天便取代了去。


    言若柒聞言,繼續發出質問:


    “隻是師兄,你為何和他那麽親密?”


    “我,我隻是迫不得已……”


    這點,安衾有些心虛。


    雖然,幾次擁抱都不是她主動,說是迫於現實帶來的無奈也不無不可。


    但,她幾次在師兄懷裏胡思亂想,甚至去渴望師兄帶來的安全感也是真的。


    為此,她好幾次在心裏向若柒姐姐道歉與發誓。


    這個,她無法反駁。


    “嗬?迫不得已?我看你是在投懷送抱!”


    “我沒有!”


    “嗬嗬安衾!到現在還不敢承認嗎?”


    “我承認什麽?我一直愛著若柒姐姐!”


    “嗬嗬,你還以為我是言若柒呢?”


    “難道不是?”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誰?”


    “你……”


    安衾仔細看去,卻發現眼前身影的身形突然變了。


    變矮了一點點,身形不再修長,雖然苗條,但卻給人一種軟乎乎的感覺。


    “你……”


    安衾張了張嘴。


    這道身影她也很熟悉……


    這不就是她嗎……


    “認出來了嗎?”


    “我……”


    “沒錯!就是你!我就是你!你!背叛了言若柒!我!背叛了言若柒!”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我一直愛著的都是若柒姐姐!”


    “你現在還愛沒錯!可你的心已經開始變了!你沒發覺嗎?”


    “我……”


    安衾聞言,一陣回憶湧來。


    師兄……


    裝山賊的師兄。


    賤賤的師兄。


    溫柔的師兄。


    哄她的師兄。


    強大的師兄。


    體貼的師兄。


    送花的師兄。


    師兄……


    似乎卻是不知不覺地,在她心裏占據了一點地位。


    要不然,她也不會為此而感到懺悔。


    她知道的,她知道了。


    自己的心確實是發生了一點點變化。


    但她原以為,隻要自己堅持住對若柒姐姐的愛,便不會有問題。


    可,可是……


    師兄,他恰好出現,恰好識破了她,恰好給了她最需要的東西。


    一切都是恰好,恰好的時間,恰好的地點,恰好的事情,恰好橫衝直撞地在她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


    這,雖然隻是小小的一塊地方。


    但,誰又知道,以後,會不會占據更多的地方。


    現在,安衾能確定自己喜歡的是言若柒,而不是江銘。


    但,以後呢?


    變,已經開始了。


    突然,一陣恐懼襲來。


    自己要背叛言若柒姐姐了?


    安衾恍惚地自問:


    “我,我變了?我變了……嗎?”


    “你變了。”


    “那,那我該怎麽辦?我,我不想變,我不想背叛若柒姐姐,我不想!我,我嗚嗚我……”


    安衾驚恐地大喊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她捂著腦瓜,有些不知所措。


    “遠離江銘!保持距離!等你到了萬法仙宗,與他脫離關係!去找若柒姐姐,去找她!”


    “遠離……師兄?”


    下意識的,心裏有些不舍。


    “哈!舍不得了?安衾啊安衾,你還敢嘴硬!”


    “我,我,我嗚嗚我,我……”


    安衾眼淚不停流湧,內心似乎有所抗拒,有些掙紮。


    但,她更放不下若柒姐姐。


    自己一直依靠的若柒姐姐。


    安衾突然間懂了。


    如果眼前的人就是自己。


    那現在,就是對一直逃避的自己,進行的一場審判。


    是了,是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出現了危險的征兆——那就是對師兄的態度。


    但,在現實中,她一直對此避而不見,甚至,下意識地忽略過去。


    而現在,被自己剖開了表層,直麵了自己的內心。


    不得不麵對了……


    哪有二者兼得的好處。


    一邊是相處好多年,相互依靠的若柒姐姐。


    一邊,是能給她帶來以往前所未有感覺的師兄……


    甚至,有些感覺,連若柒姐姐都沒給她過。


    該怎麽選?


    似乎並不存在選項。


    “我明白了,我會遠離……師兄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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