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別樣的苦,這種苦竟是已經濃鬱到足以令洛青羽在不自覺中是完全將自己淹沒於其間……


    而如今的洛青羽隻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已經完全陷入到了一個深深的泥潭之中……


    那一次次的經曆,令洛青羽感受到了無比的痛苦,也陷入了無比的糾結之中……


    苦澀的盡頭或許是更深的苦楚…….


    洛青羽身上漸漸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顯得雜亂無章,已經漸漸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從隱約之間觸摸到一絲大道規則開始,洛青羽的心中一直有一種無形的難言的痛苦縈繞其上,分明是一絲一縷的情緒,卻又就像是一座大山,那麽沉重,如此一直壓得她隻感覺喘不過氣來……


    花神看著麵前黑氣縈繞,一根根枝條纏繞而成的大繭,不由得歎了口氣……


    從繭的外部氣息中,花神可以隱約感覺到洛青羽所親和的大道的雛形,隻是,花神方才不過是嚐試著略微感受一絲大道的氣息,竟是不受控製的也在心中受了些許影響而產生了一陣輕微的情緒波動……


    這一反常的現象令已經封印了自己情感的花神心中不由得感到震撼。


    洛青羽如今選擇的這條路,和自己當年悟出的那條路一樣。


    都是一樣的不好走……


    花神默默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霎那間,一道若有若無的殺氣從掌心緩緩飄散而出……


    花神神色平靜:洛青羽若是真的選擇走上了這條路,最後,或許甚至會產生輕生的念頭也難說……


    畢竟當年自己也是……


    雖然花神很想出手幹涉,但是,此時,隻能靠洛青羽自己解開有關於自己大道的心結和困惑…….


    洛青羽緊縮眉頭,心中的結竟是一時之間無法解開……


    不過隻是短短的一段時間,洛青羽卻感覺仿佛已經經曆過了千年萬年,世間的悲苦和淒慘曆曆在目,所有的苦,都化為了一個個實體,在她的眼前爭前恐後地哀嚎訴說……


    隻是,經曆了這一切之後,洛青羽也慢慢感受到,似乎,這種存在於每個人內心的苦,反而更為多樣……


    或許,苦,不一定全是悲劇,更多的也有一種無奈,有時候也會是一種決絕……


    洛青羽隱約之間看見了,那是在各族戰爭中僥幸存活的兄弟姐妹們,在歡愉地分享手中的食物,而下一秒,橫飛的血肉帶著些燒焦的氣息在洛青羽的眼前落下了死氣沉沉帷幕……


    她還看見了,就在那夕陽下被鮮血染紅的旗幟,在將軍已然失去生機的手中屹立不倒……


    她的身後…漫山遍野的屍體下是流淌著的血河…….


    洛青羽看見,在終於登頂之後,才發現的原先所崇敬的高位上是滿滿的不堪入目的醜態……


    洛青羽無奈之餘,也隻能夠麵色平靜,與眾人一同舉起手中的酒杯,一起慶祝這腐朽發爛的黑暗時刻……


    洛青羽看著眼前“光明”的景象,用最殘忍的方式,麵無表情地親手將過去稚嫩的自己,同先前真摯的誓言,在手中酒杯墜落於地麵之後的破碎中…完全毀滅……


    ……


    苦,有的時候或許也是可以像在落幕時刻的夕陽一樣耀眼,而其中的那種難以言說的感受,更是令人難以忘懷……


    是已經開始變冷的四肢迎接到太陽曙光的溫暖,更像是另一種難以言說的色彩,一下子像是小蟲子一般鑽進了心中……


    洛青羽感覺心中的色彩又多了幾分,她的眉頭漸漸舒展了幾分,身側的黑氣也漸漸變了顏色,由黑色慢慢變淡…最後甚至變成了銀色……


    就像是一絲一縷的銀絲,都聚集在洛青羽的身側飄忽不定……


    洛青羽不由得問自己:隻是身處於苦澀之中,就真的無法解脫嗎?


    那一點點來自於各種人內心斑駁的情緒,就像是一塊塊碎掉的玻璃殘渣,被洛青羽一點一點地撿起來一片一片地拚湊著……


    最後殘破的鏡麵甚至都看不出任何的完好的一麵……


    但也或許正是由於如此,即使這時候隻是一束單純的光照下,在洛青羽的心裏也會折射出不同的光芒……


    ……


    洛青羽體內本有些過於紊亂的靈力波動,終於逐漸平穩下來,與此同時,花神也感應到了洛青羽的情況,酒紅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了一絲欣賞……


    這時……


    天邊,終於緩緩地裂開了一條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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