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光點點。


    晚餐的時候,他們和往常一樣,有了燒烤,也沒怎麽 吃飯。


    大人還在餐桌上慢慢品著酒,聊天,笑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後院裏,熱鬧得不行,燒烤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


    任阿姨一家也過來了,任阿姨的大兒子和兒媳婦帶著女兒一塊來,還有任雲想。


    霍蕭禮站在燒烤架旁,炭火映照著他的側臉,他遞給祝希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她心領神會,她收到信息後欣喜若狂地跑到他身旁。


    她拿著爺爺那把有些年頭的大扇子,輕輕地為他扇風。


    霍蕭禮笑著看她,“不熱,叫你過來是讓你選自己喜歡吃的,我幫你烤。”


    祝希聆心裏甜滋滋的,“老公,你也會烤燒烤?一會烏漆嘛黑的我可不敢吃。”


    “你吃過就知道了。”


    她靠在他身上,小聲說道,“其實我什麽都喜歡吃。”


    他似乎早已猜到,輕聲回應:“猜到了,叫你過來,不隻是因為這個。”


    明裏暗裏……


    她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祝希聆嗔了他一眼,看了眼周圍,大家都沒往這邊看,再說了他高完全可以擋住她,壓根看不出來兩人的動靜。


    祝希聆踮腳在他唇上吻了吻。


    又快速逃離,走到一半,又想到了什麽,轉頭看他,“老公……”


    “知道了,要辣的。”


    僅僅是一個眼神,他就能領會。


    這一幕,還是被霍蕭沁看到了,她打趣道,“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霍二這麽膩歪的一麵。”


    祝希聆被說得臉頰發熱,剛剛還以為兩人做得天衣無縫呢。


    霍蕭沁繼續說道,“以前他這個人渾身是刺,除了對家裏人,在外麵少不了你爭我鬥的,他那個性格完全是不怕事的主,上次有個項目本都道到了簽合約的程序了,被對家截胡了。


    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就像吃飯一樣常見,你猜怎麽著,他都加倍還回去了,又衝又拽和爺爺年輕時的性子一模一樣。”


    霍蕭禮的棱角一點一點被她磨平。


    “確實像他的風格。”她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但不多,她的朋友裏也鮮少知道他是霍家的人。


    他這個脾氣不太好,但該有的禮貌和禮節卻沒缺,他習慣了運籌帷幄,一副高高在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想或許優秀的高層管理者都是這樣的吧。


    一切,也就沒放在心上。


    今天聽了霍蕭沁這麽說,心裏的感觸變得不同了。


    她神情有些凝重,問霍蕭沁,“是不是在生意上,得罪了不少人?”


    無形中,她也沒意識到自己在擔心他……


    霍蕭沁安慰她,“放心,他能處理好,但現在為止,還沒什麽人能入的了他的眼,因為都沒他厲害。”


    再說了,也沒有什麽得不得罪,他們這一圈子‘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她說的不假,當初霍蕭禮說要自己創業,家裏人雖說同意,一開始以為他就是想出去闖一闖,自己試一試,霍老爺子說讓他出去磨練,才知道有多艱難,到時候就肯心甘情願回到家族企業來了。


    途中,也沒有提供任何的幫助,霍蕭禮並沒有借助家族的威望,全然靠自己,融資也是自己拉的,和三朋好友一塊創業。


    最初是在美國創辦的,後麵才遷著總部回到澳都。


    剛開始的時候,把全部錢都投進去了,身上隻剩下三千塊,那時候,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淪落到全身隻剩下三千塊,他不是沒有卡,家裏的錢他沒用,既然說過了靠自己他就說到做到。


    霍父霍母很多次看不下去,私下安排了好些人投資,他知道了之後把爸媽“教育”了一頓。


    祝希聆,“姐,以後他要是生意上出了什麽事,你和我說說好嗎,他一向不會說這些事的。”


    霍蕭沁給她打包票,“好,知道啦,你們兩個人一樣的性子。”


    還沒說完,寶寶就跑過來了,抱著她的大腿,霍蕭樂在身後追著他,寶寶咯咯大笑,跑得一身汗。


    祝希聆把寶寶抱起,輕聲詢問他,“寶寶,想吃什麽呀,舅媽帶你去吃燒烤。”


    “我要吃雞翅,最喜歡雞翅了。”


    “好,我們去吃雞翅。”


    霍蕭樂隨意拉著個椅子就坐,拿著剛剛祝希聆給霍蕭禮扇的扇子自己扇,她已經精疲力竭了。


    “姐,累死了,寶寶正是鬧的年紀,你一天天在家跑來跑去受得了嗎?”


    霍蕭沁溫柔一笑,拿過她的扇子幫她扇風,“都是你姐夫帶的多。”


    霍蕭樂笑了笑,看著姐姐和姐夫關係好,她也開心。


    後麵,幾個人開了牌局。


    霍蕭禮,霍蕭睿,任大哥,姐夫,任雲想負責給大家烤剩下的燒烤,女人們在另一旁也有自己的活動。


    寶寶後麵帶著任家女兒去客廳看動畫片,兩個小孩也有自己的社交。


    霍蕭樂偶爾去燒烤區幫忙,其實也不是幫忙,是她還想吃。


    任雲想見著她過來,仿佛有了救星一般,一晚上了,終於能有和她單獨說話的機會了。


    “樂樂,澄澄這個暑假回來嗎?”


    霍蕭樂拿了一串掌中寶,慢慢地嚼,笑著回他,“不回呀,她要去大哥的公司實習了,不過我會去看她喲。”


    任雲想聽著眼睛都放光了,嘴角止不住上揚,“帶上我唄。”


    “你……太明顯了,二寶知道了怎麽辦,你又不打算表白。”霍蕭樂一臉無所謂地說。


    他們家,大寶是姐姐的兒子,剩下的二寶是澄澄,她是三寶,隻有家裏人才知道的稱呼。


    “我是想,先有一番成就了再和她表白,不然我也沒有底氣。”


    “話雖如此,二寶比我們大四歲呢,她先出到社會,你要拚個多少年才能和她站在一起,要我說,你……”霍蕭樂頓了頓,棒打半個鴛鴦的話,她說不出來。


    “要不你,從大學開始就慢慢和任大哥學習?”


    任雲想仿佛看到了知己,他笑意不減,“知我者樂樂也,聲明一下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當初還不是家裏人讓我等你才上一年級,不然我現在都準備大二了,和澄澄更近了一步,你要做的就是時刻幫我盯著她,看她什麽時候有男朋友。”


    澄澄大任雲想三歲。


    “知道,知道,這些話你從高一說到現在,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剩下的都烤給你。”


    “這還差不多。”


    任雲想既然問清楚了自己的事情,自然也不忘了商丞陽那個慫貨,他旁敲側擊,“樂樂,快高考了,有沒有想過去哪上大學?”


    霍蕭樂下意識就說,“反正我不要出國。”


    “那到時候,四叔四嬸強製你去怎麽辦?”


    霍蕭樂吃著最後一片土豆,眼神仿佛有殺氣,聲音十分硬氣,“那就死!!我要跳樓!”


    “到時候你和他們好好說說,四叔四嬸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任雲想好言相勸。


    霍蕭樂背靠著椅子,望著天空中的圓月,悠悠地說道,“或許吧,我已經想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我要怎麽和我爸媽開口。”


    “還是什麽都沒想出來?”


    “我要想出來了,也不至於這段時間都不想聽課,不想寫題,生活如一潭死水。”


    “照我說,你就實話實說,四叔四嬸從小就給予你厚望,所以你從小心裏就要強,你會覺得你不按他們的路走是不聽話,不懂事甚至是對不起他們的行為,你有自己的想法卻又不敢反抗,因為他們一直以來給你的指的路都是正確的。但現在我們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你試圖和他們溝通,我相信肯定可以的。”


    霍蕭樂頓了頓,平時嬉皮笑臉的任雲想都能說出這些話來,嗯……


    “任雲想你真的是長大了啊,你的話受益匪淺。”


    “知道你學習好,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真掉了,第一是我怎麽辦,到時候看你不哭才怪。”


    霍蕭樂笑了笑,知道他是在勸自己,一時的玩鬧心性也出來了。


    “我要真掉了,第一也隻會是商丞陽,你好好守住第三,萬年老三。”


    偏偏他們的分數差得不多,有時候也就幾分,實力旗鼓相當。


    任雲想知道,他又什麽都沒問出來,知道的是至少她十分抵觸出國讀書。


    也不知道這個信息能從商丞陽那裏,獲得什麽好處來。


    ……


    結束了聚會後。


    霍蕭沁夫妻和霍蕭禮他們都住在家裏,沒再回自己的別墅。


    祝希聆還想逗著寶寶和任家小女兒玩,誰料兩個小家夥玩累了,都睡著了。


    姐夫打趣道,“要想和寶寶玩,過幾天帶去玩,正好我家裏也應該清淨清淨。”


    兒子正是鬧騰的年紀,家裏都快被他掀翻了。


    霍蕭禮拒絕了您的通話,一連把祝希聆也拉走了。


    好在,家裏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明天兩人就可以直接出發。


    一想到要去玩,還能見到爸媽,她已經開心了好幾天。


    上一次她還沒得好好觀賞他的房間,洗完澡後,她看了看他小時候的照片,都隻有一年級以上的照片,六歲往下都沒有,奇了怪了。


    她問了霍蕭禮,他笑著說找不到了,她也沒太留意。


    等上了床後,她坐著,霍蕭禮躺著,手裏還拿著一本書。


    她大篇幅,似乎要有話說。


    祝希聆抱住枕頭,和他分享今天晚上聽到的八卦,神情豐富,“我聽說,那個張自遠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霍蕭禮抬眼給她個眼神,似笑非笑,“今晚上,你們就聊了這些八卦?”


    “聊得可多了,說了你也不懂。我聽說,他之前把一個女人睡了,還有孩子,後麵還是張家人出錢擺息了這件事,而且他好像還有男朋友,我聽到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那個男朋友一開始不喜歡他的,他就折磨他,肉體上的淩虐,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人啊。”


    她數了數自己的手指,“婚外情,私生子,同妻,欺淩,你說一個人怎麽能做到十惡不赦的?他還是人嗎?”


    霍蕭禮神情頓了頓, 他以前隱約聽到一些,他那些發小圈和這號人都沒什麽聯係了。


    “嗯,他都占了,確實是十惡不赦。”


    她說著都有些憤怒,“要我說啊,說不定身上還背命案呢。”


    霍蕭禮合上書,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你們還知道他身上有命案?”還真被她說中了。


    “我猜的。”


    霍蕭禮沒打算告訴她,畢竟有些血腥和殘忍,那件事情,她不知道就好,隻怕知道了也睡不好。


    霍蕭禮拉著她的手,示意她躺下休息,“以後,離張家人遠一些,記住我說的話。”


    祝希聆乖乖答應他,很熟練地往他懷裏靠,“嗯嗯,我知道。”


    她隻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他家裏人也不簡單。


    霍蕭禮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的車還在醫院,今天剛叫司機去開回家。


    “喜歡什麽車?”


    他突然這麽一問,她都愣了幾秒。


    “你是要送我車?”


    “嗯,本來想訂輛給你,想了想還是問問你的喜好,我怕買來了你不喜歡。”他如實地說。


    祝希聆摸不清他的腦回路,笑著說,“不用了,沒什麽必要,我那輛還能開。”


    她現在開的是幾年前的車了,也是家裏最便宜的車,爸爸出國工作後,那輛車就輪到她開。


    黑色的奔馳s450。


    霍蕭禮卻不這麽認為,始終要堅持給她買,他車庫裏的車很多,和她說過想開就自己挑一輛,顯然她不這麽覺得,每一天還是開自己的車。


    他才意識到,原來女人的想法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再怎麽著,他都應該送她一輛車,不論她要不要。


    送不送是他的事,要不要那是她的事。


    祝希聆說不過他,愁眉不展。


    “不是我不開你的那些車,是太貴了,即使是點兵點將,最後都能點到個限量款的,我去醫院上個班開個限量款去,是非之地...我還是悠著點吧。”


    她對車了解不多其實,也沒有很喜歡的車。


    忽地,她笑了笑。


    霍蕭禮問她,“笑什麽?”


    她談論起以前,眉眼笑得彎彎的,似乎在說什麽趣事,“以前在美國上學的時候,我時常能在街上看到一輛很可愛的車。”


    “有多可愛?”


    “應該屬於跑車吧,就是有兩隻大眼睛車燈,一眨一眨地還有嘴巴,但是我不知叫什麽,有點兒好笑。”


    霍蕭禮大概知道了她說的是什麽車。


    “喜歡那種的?”


    她搖搖頭,笑著說,“我就是突然想到,還挺可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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