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慘嚎後,蕭玲安便被墨離如同小雞子一般,提溜著走了出去。


    墨離早就聽的怒火中燒,專門尋了一把又鈍又鏽的刀,提著早已嚇傻的蕭玲安,入了黑屋之中。


    府內。


    秦陽目光瞥向裴安濟,淡淡開口:


    “回去替本王知會女帝一聲,勸她最好不要摻和我大宣的事,當然,如果嫌南乾人口太多的話,本王也願意效勞。”


    裴安濟鄭重點頭,“秦王所言,末將回去,必然帶到。”


    秦陽頷首,雖知曉女帝既然派人來北疆,便一定會摻和大宣內戰之事,但裴安濟的態度倒是叫他很受用。


    最起碼,此人看的清形勢。


    “本王今日還有事,若是副使沒別的事,便退下吧,本王派人護送你們返回海岸。”


    裴安濟麵色掙紮片刻後,終究下定了決心,朗聲開口:


    “殿下,我等此次前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我大乾南寧郡主,在敦煌之中修習儒學。”


    “最近這些時日卻是聯係不到了,聞聽殿下最近正在攻略敦煌,不知是否遇到過?”


    秦陽聞言冷笑一聲,拐彎抹角半天,就是不願承認安排了暗探。


    他略帶嘲弄開口道:


    “修習儒學的郡主沒見過,開青樓的戲子倒是有一個。”


    裴安濟頓時心中一沉,看來已然是暴露了,再裝傻已經無用,恭敬回應:


    “這件事是我大乾有錯在先,殿下可否開個贖回郡主的價錢,末將回去稟報。”


    “不必了。”


    秦陽搖頭,“我用著還行,不準備放她走。”


    “用?”裴安濟聞言一怔,反應過來後,當即心中一沉。


    既然郡主已然失身,那就萬萬不能再回乾朝。


    “既如此,末將就不再叨擾殿下,即刻便回去稟報!”


    眼見秦陽點頭,裴安濟恭敬一拜後,旋即起身出了府。


    秦陽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一笑,“沒想到,還是個郡主.....”


    要不是今日還有其他事,他倒是想再去看看那個紅衣少女。


    不過眼下南下戰事在即,任何事都沒有他的征伐重要。


    一想到九五之尊的權柄,秦陽的眼神愈發堅毅。


    罷了,就等攻下京城,再續那日的緣分.......


    “來人,備馬,前往戰俘營!”


    一刻後,秦字大纛在數千戰騎的護衛下,浩浩蕩蕩的開出了瀚州城。


    兩個時辰的奔襲後,大軍便抵達了涼州關押戰俘的集中營。


    早就收到消息的戰俘官員,早早在門口等待,當看見秦字大纛奔湧而來時,皆是急忙匍匐在地:


    “拜見殿下!”


    看著麵前黑壓壓一片頭顱,秦陽擺手,“免禮,爾等要做的事正常去做,莫要因為本王來此,就耽擱了!”


    “諾!”


    眾人得了命令,旋即散開,再次忙碌起來。


    秦陽則是翻身下馬,入了早就給他準備好的大帳之中。


    帳內。


    周蒼半個屁股搭在椅子之上,眼見秦陽進入,當即站起,恭敬開口:


    “草民周蒼,拜見秦王殿下!”


    秦陽將他托起,而後端坐於主位之上,讚聲開口:


    “我識的你,晉王當初在遼州之獸行,你這個遼州牧,可讓很多人從他手中活命,本事不小啊!”


    周蒼聞言,頓感心頭一熱。


    想不到,秦王殿下日理萬機,還能知曉自己一介俘虜的事跡。


    “殿下謬讚!食君之祿,當為國擔憂,周蒼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


    秦陽點頭,“講得好,本王且問你,叫你擔任遼武二州州牧,有沒有這份信心和膽氣?”


    “草民惶恐,先前為遼州牧,遼州已是一片哀嚎....”


    周蒼滿臉惶恐,“殿下如今與我重任,我怕....”


    “少說虛言!”


    秦陽打斷他,慨然開口:


    “遼州慘狀與你何幹,本王問的是你敢不敢,至於你做的好不好,本王自有耳目盯著。”


    “在本王手下做事,不講究資曆和出身,做的好了就升,不行就降,如何,敢不敢?”


    周蒼聞言,臉色旋即鄭重,躬身下拜:


    “周蒼領命!日後必殫精竭慮,使遼武二州謹遵王化!”


    秦陽頷首,“好!你即刻走馬上任!”


    ....


    直到走出戰俘營,周蒼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眨眼之間,他就從階下囚的身份,轉身成了武遼二州的州牧,實在虛幻。


    “秦王殿下,果真如傳聞一樣,做事狠辣大膽,實乃天下至尊!”


    “既如此看得起我周蒼,周蒼自舍命侍奉殿下!”


    幾聲呢喃後,他當即翻身上馬,領著幾個扈從前往遼州城。


    一時之間。


    整個戰俘大營,每過片刻,便會奔出個貴不可言的朝廷大員。


    但凡是錦衣衛調查的,之前做官口碑甚好,於百姓有功有德者,此刻不僅無罪釋放。


    甚至與之前相比,官階都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此刻。


    這些賢官們皆是熱淚盈眶,沒想到,為官多年,人在做,天在看這樣的道理,在秦王殿下的下轄之地,竟是真的!


    如此一來,人人皆是暗暗發誓,日後務必要鞠躬盡瘁,早日叫秦王殿下身上的蟒袍,換個顏色!


    與此同時,戰俘營內。


    在安頓完文官之後,秦陽便轉身走到了一處甕城中。


    甕城下,盡皆是被俘的黑騎戰兵。


    戰兵們茫然的抬眸,看著與光影交錯的秦陽,心中升起一絲別樣的意味。


    秦陽掃視著城下,黑壓壓的人頭,片刻後朗聲開口:


    “弟兄們,我可是久仰你們的大名!”


    此言一出,戰俘們紛紛側目。


    “冀州黑騎,中平二年,於龍海剿殺乾朝八萬大軍。”


    “中平五年,入檀州,滅殺林中叛族十二萬!”


    “中平十三年,霸河全麵潰敗的情況下,是冀州黑騎這支悍軍,力挽狂瀾於不倒,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乾軍!”


    “本王衷心敬佩你們!”


    黑騎戰兵們聞言,一些老兵眼中逐漸濕潤,就算是未曾參與過這些戰事的戰兵,心中亦是升起一絲驕傲。


    “秦王殿下,想不到您還記得我冀州黑騎的過往!”


    “我永遠都不會忘!”


    秦陽鏗鏘有力道:


    “誰忘了冀州黑騎的功勞,誰就是我大宣的罪人!”


    “你們,可是冀州大地之上,最頂尖的漢子啊!”


    黑騎們聞言,心中皆是升起一股無名熱血。


    是啊,他們當初成為黑騎,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


    要不是遇到了秦王殿下培養出的恐怖戰騎,誰又是黑騎的一合之敵!


    感受著城內戰俘逐漸騷動起來,秦陽繼而開口喊道:


    “弟兄們,你們受了偽皇蒙蔽,千裏迢迢趕來北疆,讓我等大宣精銳手足相殘!”


    “殊不知,此刻,偽帝已經和你們的老對手,南乾簽訂了盟約,用你們幾代英魂守衛的土地做籌碼,欲圖吞滅本王,以此來鞏固他那本就得之不正的皇位!”


    此言一出,數萬黑騎戰俘,皆是麵露憤慨。


    “他娘的,那我冀州男兒數代流血,還有什麽意義!”


    “昏君啊!某家世代從軍,四代戰死十三人,皇帝大手一揮,就把國土讓出去了?!”


    秦陽眼見時機成熟,當即一聲怒吼:


    “這樣的事,莫說冀州男兒聞之憤慨,北疆九州的弟兄,也不會答應,本王,更不會妥協!”


    “眼下秋收已畢,五日之內,本王便率軍南下,好好正一正我大宣的脊梁骨,弟兄們,爾等皆是響當當的漢子,一身武藝全都埋在這戰俘營,豈不冤屈!”


    “冀州黑騎的英名,不該亡在自己人手裏,拿上你們的戰槍,跨上你們的戰馬,隨本王殺回去!”


    “讓世人知曉,冀州黑騎未亡,讓南乾知曉,讓他們聞風喪膽的黑騎未亡!”


    霎時。


    甕城之中,呼嘯聲驟然響起。


    “秦王殿下說的對,冀州的漢子,要死也死在戰場上!”


    “是啊!我大宣寸土不讓,狗日的南乾,讓他們來吧,上一輩的大宣不亡,我們這一代,大宣也不會亡!”


    “殺!殺!殺!”


    轉瞬之間,黑騎的士氣陡然恢複,再無一絲開始為俘的低迷。


    城牆之上,秦陽望著城下振臂高呼的黑騎戰兵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眼下。


    秋收結束,北疆各方勢力已全部吸收。


    南下,再無一絲顧忌。


    “二哥,本王可要來了,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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