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他們,秦軍的運輸船要入我北海內海了!”


    話雖如此,可哪還有戰船能調撥出來去防。


    故而南乾水師隻能眼睜睜看著,五艘福船圍著數十艘運輸船,順水而下。


    激流助勢,一刻之後,眾船就抵達了之前早已探查好的地方。


    峭壁之上,盡是密林。


    數百精戰之兵,長鉤拋上,沿著峭壁攀登而上。


    登上之後,一刻不到,各處輪滑便倚著周遭樹林固定完畢。


    旋即。


    大量的輜重軍械,開始源源不斷的向著峭壁之上運送而去。


    同時,亦有大量戰兵,沿著繩索攀爬上峭壁,將運送上的貨物,利用其中諸葛亮研製的木牛流馬,向著林中深處運送而去。


    將輜重隱匿完畢,留下標記後,戰兵們沒有半分耽擱,紛紛順著原路,從峭壁而下。


    “都統,全都安排妥當了,是否要回援大帥?”


    為首都統搖頭道,“大帥所率船隊,雖不能碾壓南乾水師,但略占上風還是沒問題的。”


    “我們繼續南下,多停頓幾次,讓南乾摸不準我們投放輜重的具體位置,繞個大圈子再返回!”


    “諾!”


    旋即。


    皇家第二水師,沿著水勢,繼續南下。


    而峭壁之麵,卻無留下半點痕跡。


    但其上,已隱匿了足可武裝萬人的輜重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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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


    殘陽如血。


    野鴉盤旋。繞於天空。


    大地之上,黃色洪流快速湧動,獨留一地南乾戰兵的血色屍首。


    甚至其中,慘叫哀嚎聲還未消散,顯然戰鬥剛結束。


    刺鼻的血腥味一直在張角周圍環繞,可他卻無甚感覺。


    “天師,屬下方才探查了,前方隻剩一支阻軍,我們便可入潞州林。”


    黃巾力士言罷,又緊蹙眉頭道,“賢師,山中荒僻,取食甚為困難,據說還有未教化的野人,乃是極惡極凶之地,我等真要鑽進去?”


    張角臉麵輕笑,“他人砒霜,我之蜜糖。”


    “叫弟兄們盡管安心,林中自有黃天恩德。”


    黃巾力士聞言,急忙允諾一聲,又是匆匆向著前方勘查而去。


    與此同時。


    位於黃巾軍前方之處,潞州各城趕來圍阻守軍,也匆匆匯聚了兩萬人馬。


    潞州牧滿臉苦色,額頭之上滿是密汗。


    “這群殺才,何處不能往,緣何又來了我潞州!”


    潞州地處偏僻,如今雖說有兩萬人馬,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群守兵的戰鬥力。


    這些人,基本就是家中稍微牽帶些關係,或使些銀子,便可擔個守軍的名頭。


    平時就連準時操練,都難以做到。


    唯一有些戰力的兵馬,還駐守在潞州島,調動不開。


    潞州州牧回頭望了望,第一排幾乎如他父親年歲,兩股戰戰,滿臉恐懼的戰兵,臉上愁意更甚。


    這樣的軍伍,怎麽能防住威名赫赫的五千黃巾悍卒!


    難不成,等到黃巾軍趕來,自己這些老兵躺在地上,訛他們不成?


    “唉,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他急的原地亂轉,周遭官員,亦是滿臉急色。


    以他們看來,曠野之上,阻撓黃巾,無異於癡人說夢。


    荊州富庶之地,一旦遭擊,四麵支援。


    可潞州這鳥不拉屎的地界,黃巾襲來,又有誰會放在心上!


    此刻眾人想法,就連潞州地界的小城,他們都不願再守。


    為今之計,集各方兵馬,拱衛潞州城,方為正道。


    隻不過,這話卻是誰也不敢說出來。


    畢竟。


    若是將潞州地界如此拱手相讓,他們這些小官,大不了罰俸降職,再不濟恢複白身。


    可潞州牧,最輕的罪也是殺頭,五馬分屍,夷其三族也不是沒有可能。


    故而這也是為什麽,此刻的州牧,已然是懼到了骨子裏,卻不敢有半點不戰而逃的心思。


    自己懼意一起,京城之中,可就是九族消消樂。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


    遠處,一員斥候急匆匆返回。


    “報——!”


    “我軍前方五裏,出現大量戰兵,頭縛黃巾,多半數都著甲,黃沙席卷,已然殺過來了!”


    潞州牧聞言嗔眥欲裂,“荊州那幫殺才,竟敢資敵!”


    “我潞州著甲之兵,隻有四千,連番與他們討要軍械,卻總是哭窮。”


    “如今黃巾抽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反倒給的暢快了,賤骨頭,王八蛋!”


    說著,他臉上含了哭腔,“這讓本官如何守啊!”


    “五千見過血的虎狼,單憑這些朽木,安能守住啊!”


    守軍們眼見州牧指向他們,卻是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沒有半分臨敵的準備。


    這群狗官怎麽一個個哭喪著臉,死了爹了?


    “哎,大哥,今天聚了這麽多人,到底啥事啊?”


    “誰知道呢,我聽說發餉就跟來了。”


    各城守軍甚至開始竊竊私語,時不時有調笑聲傳出。


    渾然不知曉,今日聚集來的真正目的。


    畢竟,官員們也不敢相告,若是提前告知,怕是軍伍半路就潰了,那可就得他們自己承擔罪責。


    至少將兵帶過來,戰場上潰敗,這還是州牧的責任。


    眾人各懷心思,黃巾未至,兵勢便輸了一半。


    短暫的煎熬後,傳說中的黃沙席卷如約而至。


    殘陽映襯下,五千人結成的散陣,殺氣衝天而起。


    陣中,黃巾力士們不斷吞吐出血氣。


    那是之前官軍的血。


    黃巾軍們冰冷至極的凶光奪目而來,齊齊仰天咆哮一聲。


    天空之上,血色煙雲緩緩散去。


    與此同時,眾人手中刀盾擊在一起,撕裂空氣發出嗡鳴之音,於一瞬間交織成致命的死亡曲。


    感受著迎麵而來的濃烈殺機,原本心思各異的潞州守軍,齊齊骨驚肉顫。


    這樣的士氣和軍勢,分明是正規軍,哪有半分流寇的模樣!


    讓他們這些駐軍來防,豈不是白白送死!


    潞州牧也於此一刻,徹底將九族拋於腦後,驚恐的呢喃。


    “撤,快扶本官撤。”


    他嘴角微顫,驚懼之下,腳下卻是挪動不了半分。


    周遭官員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扶住他。


    而他們身後的是守軍,也皆做好了百米賽跑的姿勢,滿臉懼意,一旦有一人開逃,便會帶動起潰逃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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