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搖風先是愣了愣神,並未去取那物件,而是在心底與劍靈交流起來:“這女人莫不是腦子有毛病?” 劍靈卻激動萬分:“這可是主人的東西,不知她從何處得來,小子,你快去瞧瞧!” 謝搖風無奈,隻得走上前去。


    當他打開包裹,幾本劍譜、一件有著縫補痕跡的青衫,還有一枚萬劍盟弟子的令牌映入眼簾。謝搖風仔細端詳著令牌,正麵 “萬劍盟” 三個大字蒼勁有力,背麵則刻著 “第三十四代弟子寧子笑”。


    此刻的謝搖風,對這個所謂的師父尚無特別感受,不過是出於好奇打量著這些物件。他瞅著令牌,暗自思忖:“這便是萬劍盟親傳弟子的令牌?” 想到自己至今仍未擁有令牌,心中不禁一陣失落,隨即將令牌放下。接著,他隨手翻弄那幾本劍譜,嘴裏還嘟囔著:“這劍譜也不知有無用處,瞧著平平無奇。”


    再瞧那件青衫,他撇了撇嘴:“如此破舊還縫補過,能有啥價值。”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仍在這些物件上多停留了片刻。


    這時,老白開口道:“這幾本劍譜,你需勤加修煉,莫要辜負了你師父的名聲。” 謝搖風抬頭看了老白一眼,不情不願地應道:“知道了。” 可心裏卻嘀咕著:“這師父我都還沒弄明白呢,談何名聲。”


    老白掃了謝搖風和床上的伊傾寒一眼,便出了屋子。謝搖風暗自鬆了口氣,對劍靈說道:“可算走了,這女人在這兒,壓力著實不小。” 隻見劍靈一臉悲切,謝搖風又道:“至於嗎?不就一個老白,瞧把你愁成這樣。”


    隨後,他打開一本劍譜,喃喃自語道:“劍楚九歌。” 才翻了幾頁,就被其中內容深深吸引。


    第一式:“問劍式”,劍出恰似天問,意在探尋敵手防禦破綻,起勢看似輕緩,實則暗藏玄機。


    第二式:“破劍式”,角度奇巧刁鑽,攜雷霆萬鈞之勢,衝破敵人劍招封鎖。


    第三式:“絕劍式”,劍出不留餘地,以決然毀滅之態,給予敵人致命打擊。


    第四式:“影劍式”,劍勢如幻影迷離,令敵人難以分辨真假,心神陷入混沌。


    第五式:“風劍式”,劍若疾風,迅猛異常,讓敵人猝不及防。


    第六式:“靈劍式”,劍招靈動隨心,變化多端,使敵人難以揣測。


    第七式:“心劍式”,將自身意誌融入劍中,劍威大增。


    第八式:“空劍式”,劍招空靈飄渺,讓敵人難以捕捉攻擊方向。


    第九式:“道劍式”,蘊含劍道至高領悟,威力無邊。


    謝搖風的眼中竟出現了寧子笑練劍的畫麵,片刻後回神,說道:“浮雲,這本劍譜是寧前輩如何所得?”


    劍靈緩緩道:“這劍法乃主人 21 歲時,於汨羅江前自悟而成。”


    謝搖風驚歎道:“寧前輩當真是天才,竟能悟出如此精妙劍法。”


    劍靈突然憤怒道:“平亂訣是我代主人傳授於你,不渝簫和樂經亦是我代主人所授,當初我救你之時,你是如何應我的?如今主人親創的劍法也傳與你了,你卻說還要考慮,你以為這世間之事都得依著你的想法來?都是你覺得怎樣好便怎樣做嗎?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信了你這小子!”


    謝搖風被劍靈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一哆嗦,趕忙說道:“浮雲,你先別生氣,我絕非此意。”


    劍靈怒目圓睜,大聲吼道:“那你究竟是何意?我對你毫無保留,將主人的絕學盡數予你,你卻這般優柔寡斷,你到底作何打算?”


    謝搖風麵露尷尬,解釋道:“我對寧前輩絕無半分不敬,亦十分感激你的相助。隻是這拜師之事非同小可,我不得不深思熟慮啊。”


    劍靈冷哼一聲:“深思熟慮?我看你就是膽小怕事、猶豫不決!當初求我救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般模樣!”


    謝搖風急切說道:“我知曉先前的承諾,可盟中規矩森嚴,我若貿然拜師,定會引發諸多麻煩。萬劍盟門規眾多,輩分傳承更是極為嚴格,稍有不慎,便會惹出大亂子。我並非不想拜寧前輩為師,實在是不得不謹慎行事啊。”


    話未說完,劍靈便打斷道:“謝搖風,你愛怎樣便怎樣,就當我浮雲從未識得你。既與你結成劍契,便由你隨意處置,你要換劍也好,將劍交予玄蒼劍宗也罷,我都不會反噬於你,權當全了這相識的緣分。


    隻盼你早些給我個了斷,我也好早日隨主人而去。” 言罷,劍靈再無聲息,仿佛從謝搖風的心中消失。


    謝搖風瞬間心如亂麻,臉色煞白。他的雙唇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慌亂與懊悔,內心猶如被萬千蟻蟲啃噬。他從未料到,自己的遲疑竟會令劍靈如此決絕,那決絕之語猶如利刃,狠狠紮在他的心頭。


    隨後,謝搖風滿心羞愧,試圖求得浮雲的諒解,說道:“浮雲,我不再這般想了,是我錯了,是我豬油蒙心,一時糊塗,莫要如此。” 他的聲音顫抖,語氣中滿是哀求。


    然而,浮雲劍並未回應,謝搖風繼續哄著:“浮雲,我真的知錯了,我不該猶豫不決,不該辜負你的信任與期望。我保證,往後絕不會再如此,定會好生對待,真心拜寧前輩為師,絕不違背今日之言。” 他的聲音急切而真誠,恨不能將心掏出來給劍靈瞧。


    見劍靈遲遲不應,謝搖風愈發焦急,緊緊握住劍柄,仿佛這樣便能拉近與劍靈的距離,說道:“浮雲,求求你,原諒我這一回吧。我發誓,定會以行動證明我的決心,絕不再讓你失望。” 他的眼神中滿是祈求,整個人深陷深深的自責與懊悔之中。


    然而,四周依舊寂靜無聲,唯有謝搖風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隨後,謝搖風想到一個法子,與劍靈溝通道:“浮雲,你難道不想知曉,這老白是如何得到寧…… 師傅的遺物嗎?” 片刻後,見劍靈仍未作聲,謝搖風撓撓頭,接著道:“無妨,我去問問,我自己也想了解師傅後來之事。”


    說完,謝搖風深吸一口氣,眉頭緊蹙,目光堅定。他在心底默默盤算著該如何向老白開口詢問,既能獲取答案,又不致觸怒於她。


    此時屋內安靜異常,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謝搖風來回踱步,心中忐忑不安。但為求得劍靈的諒解,他也顧不得許多了。思來想去,他停下腳步,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準備出門尋老白。


    謝搖風出門後,見幾個小孩在穀中嬉戲,便走上前去。小孩問道:“你是要找姐姐嗎?” 謝搖風稍作思索,點了點頭。小孩指向屋頂,謝搖風望去,隻見老白正獨自坐在屋頂飲酒。


    那屋頂的瓦片在陽光映照下閃爍著微光。謝搖風深吸一口氣,提氣輕身,腳下輕點,衣袂飄飄,如飛鳥般躍上屋頂。他身姿輕盈敏捷,穩穩落在老白身旁。


    此時,微風拂過,吹起他的發絲。謝搖風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老白,隻見她神色落寞,眼中透著一絲憂愁。月光灑在她身上,卻未能驅散那淡淡的哀傷。


    謝搖風道:“白前輩,可否想起了寧…… 額師傅。” 話一出口,謝搖風就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老白嬌笑一聲,那笑聲如春花綻放,嫵媚動人,卻又讓人難以捉摸其心思。她朱唇輕啟,未接謝搖風的話,反問道:“莫不是下麵那幾個讓你過來瞧瞧我?” 謝搖風忙應道:“是。” 老白突然又是一陣輕笑,笑聲似銀鈴清脆,卻帶著幾分醉人的慵懶,她眼波流轉,嬌嗔道:“你呀,怕是被她們給騙啦。”


    謝搖風一臉茫然,滿是疑惑地 “啊” 了一聲。


    老白玉指輕抬,指向下麵那幾個孩子,說道:“你可知他們年歲幾何?”


    謝搖風愣了愣,回道:“呃,這不是幾歲的孩子嘛。”


    老白咯咯咯笑個不停,笑得花枝亂顫,雙頰染上如霞的紅暈,嗔怪道:“他們當中最小的那個都五百歲啦,論輩分,都能做你的祖祖祖太奶了。”


    謝搖風驚得嘴巴大張,足以塞下一個雞蛋,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滿臉的難以置信。


    老白微微仰頭,望著天空,悠悠說道:“妖族便是如此,心性單純不及人族,可壽命卻極為漫長。他們雖有四五百歲的高齡,心性卻仍如人族的小孩子一般。”


    謝搖風望著老白那因飲酒而更顯嬌豔的麵容,隻見她美目微醺,發絲在微風中輕輕拂動,如夢如幻。


    老白接著說道:“人族苦苦追尋長生之道,妖族雖不能長生不老,卻也遠比人族長壽。然而,妖族所渴望的人族與生俱來的豐富情感,對他們而言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正因如此,人族才常言人妖殊途呀。” 她的聲音輕柔而悠遠,帶著絲絲縷縷的惆悵與感慨。


    謝搖風靜靜地聽著,目光在老白和遠處的孩子們之間來回移動,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波瀾。


    老白看著謝搖風那單純中透著些許慌亂的神情,嬌嗔地笑道:“喲,你這小家夥,是不是上來套我話的呀?” 那聲音猶如夜鶯輕啼,酥軟中透著幾分狡黠,讓人骨頭都仿佛要酥了去。


    謝搖風被老白一語道破心思,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連連擺手,急切地說道:“不不不,我哪敢呐!我真的隻是見您心情不佳,想著畢竟當年我師傅有求於您,所以想著上來看您能否…… 能否心情好些。” 他話語結結巴巴,眼神躲閃,透著心虛。


    老白輕哼一聲,媚眼如絲,說道:“我活了萬年,還從未有人能在我麵前耍這等小心思得逞。” 說著,她那婀娜的身姿如輕盈的煙霧般緩緩靠近謝搖風,絕美的臉龐不斷湊近,呼出的溫熱氣息仿佛帶著絲絲魅惑,輕輕拂過謝搖風的麵龐。


    謝搖風的心髒瘋狂跳動,好似戰鼓雷鳴,卻愣是不敢後退分毫,一雙清澈卻滿是緊張慌亂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老白的眼神,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老白卻忽然嬌笑一聲,如春風拂柳般退了回去,慵懶地拄著瓦片,朱唇輕啟:“你若想問什麽,先喝酒吧。” 說著,伸手將酒壇遞給謝搖風。


    謝搖風定了定神,接過酒壇,咕嘟咕嘟地猛灌了一大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浸濕了胸前的衣衫。


    老白支著那如花般嬌豔的腮幫,饒有興致地看著謝搖風道:“當年你師傅都不敢喝我的酒,怕我下藥,你倒是心大得很呐。”


    謝搖風聞言,猛地停住,腮幫鼓得滾圓,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老白見狀,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屋頂回蕩:“騙你的,瞧把你給嚇得。”


    謝搖風這才把口中的酒咽下,道:“白前輩,我師傅的遺物怎會在您這兒啊?”


    老白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說道:“自然是我去萬劍盟討要來的。”


    謝搖風驚訝道:“您?去萬劍盟?討來的?”


    老白道:“怎麽?不信?”


    謝搖風趕忙擺手,說道:“不是不信前輩,隻是萬劍盟怎會將東西給您呢?”


    老白眉頭一蹙,嗔怪道:“一口一個前輩,你再這般稱呼,我便不說了。” 隨後,她眨了眨那如秋水般的眼眸,睫毛輕閃,嬌聲道:“叫我姐姐,或者白姐姐。”


    謝搖風望著老白那嬌嗔的模樣,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猶豫了片刻,才小聲說道:“白姐姐。”


    老白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說道:“這還差不多。那我便告訴你,我去萬劍盟要這遺物,可是費了不少周折呢。想當初,我孤身一人前往萬劍盟,那萬劍盟的守衛見我是個女子,起初並未將我放在眼裏。我表明來意,要他們交出寧子笑的遺物,他們卻哄笑起來,說我是癡人說夢。我哪能受這等氣,當下便施展出我的法術,一時間,風雲變色,他們這才知道我的厲害。可那萬劍盟的長老們也不是吃素的,紛紛出來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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