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還沒有睡著,就聽見前麵院子裏鬧哄哄的。


    聾老太太睡得輕,這個時候也起來了。


    “秀秀,你穿上衣服去前麵看看,是咋回事?是不是誰家有急事兒?”


    李秀秀應了一聲,就讓她上炕去躺著了。


    現在才是四月中旬,晚上的溫度還是有點低。


    李秀秀穿上棉襖,踩著月光就朝中院兒走。


    中院兒已經是滿滿當當的都是人了。


    幾乎院子裏的人都來了。


    幾個公安站在院子中間,賈東旭躺在一個擔架上,昏迷不醒,被放在了院子的中央。


    賈家的門關的死死的,易中海還有那個胡所長正在賈家的門口敲門。


    秦淮如也不開門,就在窗子那朝外麵喊道:“我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我沒工夫伺候他!再說了,他天天的出去賭,我要和他離婚!他呀,愛去哪去哪!”


    易中海也不能看著自己徒弟就這麽躺在了院子裏,趕緊的說道:“淮如,你先把門開開,讓東旭去床上躺著!你和東旭也結婚這麽多年了,他犯錯誤是他不對,但是咱們這個院子裏還沒有人離婚的,你可不能開這個先例!”


    胡所長看著易中海的話又說偏了,就趕緊的將他的話頭止住:“小秦同誌,你今天去報案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同誌!現在賈東旭也是被人給帶去的,而且被人給砍了兩個手指,還給打了一頓!他已經收到教訓了,我們這邊也已經給他做過思想教育了,你還是給他帶回去,讓他先回家休息一下!”


    “我們家有孩子,我都沒人幫忙,我也沒能力照顧他!他娘原來住的那個屋子還空著,你讓他先去那邊住吧!”


    秦淮如說完,就將窗子也給關上了,再也不管外麵的事兒了!


    這邊易中海作為中院兒大爺,也是很頭疼,中院裏,除了賈家,何家,和自己家,再就是住在何家東耳房的裴家還有住在過廳那邊的王家還有寧家。


    這裴家是去年年底租的房子,家裏也是沒有個女人,家裏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弟弟,兩個人也沒個正式工作,就在街道幫忙打打下手。


    王家倒是有女人,但是人家也是家裏的新媳婦兒,男人在軋鋼廠分的房子,孩子也才一歲多,過年的時候搬來的。


    要說王家出個人幫忙抬一下賈東旭還算可以,隻是提到照顧賈東旭,這事兒就不能說。


    寧家就更不可能了!


    寧家男人是軋鋼廠保衛科的,家裏分了了一個過廳房加一個耳房,除了老婆孩子,家裏還有一個老娘。


    這人之前是當兵的,也是五三年的時候隊伍解散了,被分配到軋鋼廠的。


    人家平時和院裏的人也都不咋聯係,唯一相熟的就是前院兒劉媛媛她娘。


    對於賈東旭,人家也不能伸手幫忙。


    易中海看了一圈兒,最後賈東旭還是砸在了自己的手裏。


    他隻能讓胡所長幫忙把賈東旭抬到了何家的東廂房裏。


    等院子裏的人散了,易中海才開口問道:“胡所長,今天這具體是什麽事兒啊?您跟我大概說說,我也好跟院子裏的人說。”


    胡所長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尋思了一下,還是跟易中海實話實說了。


    “你們這賈東旭呀,這次也算是遭了罪了!要不是他媳婦兒,這次可得被關個幾天。”


    “啊?這是怎麽回事?”


    “哎,要說你們這小秦同誌可算是有勇有謀!今天就是她帶著我們去的那個賭博窩點的!就是我們打草驚蛇了,隻抓到了兩個小耗子!隻是這賈東旭,我們去的時候,早就 被打了一頓了,那手指頭也都被砍了!我們給他送到醫院包紮了一下,簡單的錄了個口供,明天一早,我們還得過來,希望他能配合我們調查。”


    “哎,哎,這是應該的!我今天晚上看著他,等他醒了,我好好說說他,讓他一定配合你們工作。”


    易中海點頭應下了胡所長的話。


    等給人都送走以後,他也是拿了個小爐子放在了賈東旭這屋。


    這屋子裏時間長,沒人住,有一股潮味。


    易中海點燃了爐子,煤球的味道充斥在了屋子裏。


    薑秀娥給易中海拿了一床被子來,“老易,你今天晚上就在這兒坐一晚上?要不你也上床,跟他一塊兒睡去?”


    易中海搖了搖頭,“我還是算了!這裏也不幹淨,白白弄髒了咱家的被子!這被子你拿回去,我一會兒回去找個破大衣湊合一宿得了!”


    “要我說,這小秦平時看著沒脾氣,這真發火了,也真能狠得下心來!之前老太太就說,她要離婚是實打實的,這下子,可真抓到賈東旭的把柄了。”


    易中海看了一眼賈東旭,“行了,你別在這兒說了!小虎自己還在家裏,你趕緊回去看著小虎吧!順便給我把我那個破大衣拿來。”


    薑秀娥走後,易中海就看著賈東旭的手發呆。


    這孩子以後算是廢了。


    小手指雖然平時沒啥用,但是這沒了還真不行。


    尤其是幹鉗工的,那可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工件差一毫米,有的時候就是不合格。


    賈東旭這輩子也高不過四級去了。


    易中海這幾年也是好好的培養了賈東旭幾年,好不容易給他弄到了四級鉗工,算是對老賈有了交代。


    這下子,他可真的得給張翠花寫信了。


    這一晚上,易中海把信給寫好了,又看了看賈東旭沒發燒,自己也倚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等早上四五點鍾的時候,易中海迷迷糊糊的,就聽見賈東旭在床上哼唧。


    賈東旭身上也沒個被子,就蓋了一個何大清之前的老褥子。


    這一晚上,賈東旭做夢,身上被汗打濕了好幾次。


    這半天亮的時候,就給凍醒了。


    易中海起來,給他扶起來,“東旭,你覺得怎麽樣?我這爐子上還燒著熱水呢,我給你倒點兒?”


    賈東旭“額嗯”了兩聲,易中海這才看到賈東旭的門牙還少了一個。


    等喝完了水,賈東旭才說話漏風的問道:“師傅,我今天這也不能上班呀,這可怎麽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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