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舟挑挑揀揀地把自己的經曆和探知到的消息一一給謝允川交代清楚,和盤托出,真是毫無保留了。


    聽到陸雲舟說喪屍晶核裏麵也蘊含有病毒時,謝允川並不覺得驚詫。


    哪怕是一個普通物件,經年累月浸泡在劇毒環境內都會多多少少被毒素侵蝕一部分,更何況是喪屍晶核這種本就因屍毒而產生的東西。


    他隻是疑惑,之前因著迫切需要提升實力,所以他沒有想太多地就囫圇吞棗般吸收了很多喪屍晶核。


    可是直至現在他都沒有感覺到過任何不適或者有失控的瞬間。


    是因為他吸收的量還是沒有達到毒發的程度嗎?


    或許……,想到昨晚小白給陸雲舟治傷時吸出的黑霧,謝允川一時猜測——難道是小白在不知不覺中替自己清除了?


    不,不對,他馬上又否定了這種猜想,覺醒異能後,尤其是隨著異能的升級,他對這些異能使用時的能量波動越來越敏感,且隨著洛書幼給他治療的次數上升,他越來越能清晰地感受到異能作用在自己身上時的那種不一樣的微妙感覺。


    小白絕不可能在謝允川不知道的情況下替他清除病毒!


    那是為什麽呢?


    總是如此,每揭開一層迷霧,後麵就有更多的疑問接踵而來等著謝允川。


    所有的謎團都圍繞著他——幼幼、小白、包括他自己,他們每一個身上仿佛都藏著數不盡的問號,而隻有將這些“為什麽”一一搞清楚,幼幼才有希望恢複正常,謝允川才能更好地運用小白的能力在末世為洛書幼保駕護航,而他也才能更好地提升他自己的實力。


    內心思量很多,麵上卻是分毫不顯。


    陸雲舟自動將謝允川異能如此強悍卻不受病毒侵蝕困擾的結果歸功於小白,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小白幫他的。


    ……


    “即使是異能者在被喪屍咬後也有可能會感染變異?”謝允川對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


    因為之前得到的信息是直言異能者不會感染病毒的,所以他在那之後與喪屍拚殺時就不太會注意不致命的傷害。


    如若真是如陸雲舟此時所說,那被之前傳出的消息誤導而後同謝允川一樣沒太注意非致命傷害的異能者被感染的應該不在少數。


    謝允川也受過很多傷,同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沒有感染的原因是什麽,是傷害侵蝕不夠,還是其他什麽因素?


    謝允川更傾向於後者,如果吸收了那麽多晶核和之前傷成那樣都毫無影響的話,那不太可能現在就讓陸雲舟他們發現這兩種感染方式了。


    “對,而且成頡那就有一個被喪屍病毒感染的試驗者。”說到這裏,陸雲舟眼中翻湧著仇恨的怒火,不屑地笑道:“那位幸運兒你也知道——林毅。”


    正因如此,陸雲舟後來終於明白林毅為什麽會幫著成頡將自己這個曾經的好戰友、好朋友、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同伴給抓回去給成頡做實驗了。


    人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的事往往喜歡拋去倫理道德,隻追求利益最大化,更何況這是關乎身家性命的事。


    陸雲舟可以共情林毅的選擇,因為如果是自己,麵對即將屍化的威脅,而陸雲舟是成頡口中研究屍毒血清的重要實驗體,可能陸雲舟自己也無法做出慷慨放走自己求生的唯一希望的這種事吧。


    理解是一回事,原諒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陸雲舟可以理解林毅在那般情景下的選擇,但這與他將林毅視作仇敵想要殺之而後快的想法絲毫不衝突。


    不是隻要是被逼無奈的傷害都應該釋懷原諒而後和和美美的,無論何種原因,傷害已然鑄成,那麽報複就成應該。


    被抓回來後的每一次鑽心蝕骨的痛苦實驗經曆都讓陸雲舟對林毅的恨意更加深一分。


    最可怕的是以為重獲新生後的再次墜入深淵,而這種結果卻還是自己曾經非常信賴的好朋友造成的。


    陸雲舟不會忘了那種被背叛的滋味。


    “林毅?”謝允川坐直了身子,來了興致,“仔細說說。”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感染的,我一來這兒就被抓到那喪屍堆裏去了,後來覺醒異能後又時不時地被成頡拖去實驗室抽抽血、喂喂藥的,隻是有一次偶然聽到林毅和成頡的爭論知道他那時已經感染發作且快控製不住了。”


    謝允川接著問道:“那現在怎麽樣了?”


    “不知道毒素被清理得如何,隻是我前些天還見到過林毅,看上去沒有異常,至少應該控製住心神了。”


    謝允川內心有些激動,麵上卻繼續冷靜詢問,“意思是成頡研製出了病毒血清?”哪怕沒有,不能徹底消除病毒,至少他研究的東西是有一定作用的。


    “沒有,應該隻是暫時控製。”陸雲舟知道謝允川在想什麽,他不得不提醒他道:


    “我知道你想治好洛書幼,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不一樣,洛書幼和林毅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說了這麽多,相信你也能明白,成頡現在所研發的一切藥物作用都是建立在是異能者感染病毒且還沒有完全屍化的基礎上。


    既然之前能傳出異能者不會感染病毒這種消息,就說明異能者本身應該是具有遠超常人的抗病毒能力的,而洛書幼的情況很特殊。”


    除了謝允川,恐怕最清楚洛書幼的經曆的就是陸雲舟了。


    “洛書幼被咬時才是末世最初,那時可能根本都還沒有異能者誕生,而且你我都見過洛書幼完全失智甚至殘暴的一麵。


    他的情況不可能跟林毅一概而論。”


    謝允川皺眉,“我說過,他有治愈能力。”


    誠然他不得不承認洛書幼的情況的特殊性,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否認成頡的藥物對洛書幼無用這一設想。


    因為,那一點希望他不想即刻把它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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