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的戰事已經打了半個月,豪格足足被困了七天了。


    這七天時間裏,明軍並沒有進攻豪格的大營,這讓豪格非常慶幸。


    他知道明軍是在拿他圍點打援,但是豪格堅信,等自己的汗父率大軍來到,那麽一切都會好起來。


    時間來到第八天的時候,豪格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他大營的糧食和水要用盡了!


    豪格的大營隻儲備了十天用的水糧,突圍的時候又損失了一半。


    原本他手裏隻剩五天的水糧,但因為他現在手上也隻剩1000多號人,所以這五天的水糧讓他撐了足足七天。


    然而到了第八天的時候,糧食官告訴他,他們的水糧要用盡了。


    豪格坐不住了。


    他可以頂住明軍對他們的圍攻,但他可頂不住餓呀!


    就算他頂得住,他大營裏這1000多號人也頂不住!


    豪格產生了突圍的念頭。


    ……


    多爾袞這幾天的日子也不好過,他一直指揮部隊在外圍發動攻勢,可禁軍的防線始終是巋然不動。


    剛開始幾天,蒙古人還挺賣力氣,到了後麵幾天也開始出工不出力了。


    如果照這麽下去的話,別說豪格救不出來,自己也要被搭進去。


    多爾袞能夠預感到,明軍很快就要有大的動作了!


    “大汗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多爾袞起身,來到大營外麵,看著遙遠的東方問。


    多鐸搖了搖頭:“我們每天都傳一封信給大汗,但不知道為什麽大汗遲遲沒有回複。”


    “怪了,大汗的大軍就算是再慢,也該趕到古北口了,怎麽可能這麽久了還沒有一點音訊?難道……”多爾袞腦袋裏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多鐸在一旁問:“大哥,怎麽了?”


    多爾袞沒有說,而是慌忙的來到自己的大營。


    隻見他趴在身後的地圖前,盯著圖看了半天,隨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多爾袞喃喃自語。


    多鐸摸了摸後腦勺:“哥,你到底在說什麽?”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探子從外麵進來:“將軍,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麽事情?”多鐸問。


    探子道:“在我軍外圍十裏之處發現了大批明軍。”


    “明軍來增援了!”一聽這個消息,多鐸就暗叫了一聲不好。


    他們現在手上的兵力加上蒙古人,總共也就四五萬。


    明軍如果繼續增兵,憑借他們的四五萬人不要說搞什麽中心開花,不被人吃掉都是好的。


    “哥,怎麽辦?”多鐸驚恐的看著多爾袞。


    多爾袞想了想,說:“馬上派人給豪格傳信,明早我部會對明軍發動一次猛攻,讓他順著我們打出的缺口打出來。”


    “那他要不出來呢?”多鐸問。


    多爾袞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就隻能丟下他,我們自己跑了!”


    作為一個沙場宿將,多爾袞敏銳的意識到,危險就要來了。


    與此同時,李定國正率領十萬大軍朝著延慶極速逼近。


    “我們距離延慶衛還有多遠?”李定國騎在戰馬上,看著身旁的副將林子笙問道。


    林子笙道:“已不足20裏!”


    李定國吩咐道:“通知部隊輕裝前進,務必要在今天晚上以前趕到延慶!”


    “我們不等都督了嗎?”林子笙擔心,他們的大部隊走的太快,郭紹從後麵會跟不上來。


    “戰機稍縱即逝來不及了!”李定國同樣預感到了,多爾袞最遲明早肯定會溜,他們得加快速度了。


    郭紹率領著兩萬多部隊,悠悠的出了北京。


    他率兵出征的時候,皇太子朱慈烺、禮部尚書錢謙益,太傅朱純臣、定國公徐允禎等親自到城門外相送。


    目送著郭紹等人的大軍遠去。


    剛剛還滿臉堆笑的錢謙益瞬間板起了臉。


    朱純臣走到錢謙益身側:“錢大人,姓郭的總算是走了,我們之前和你說的那件事情,你考慮清楚了沒有?”


    錢謙益沉聲道:“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錢大人的意思呢?”朱純臣問。


    “一個字,幹!”錢謙益咬著牙說出了這個幹字。


    “好!”朱純臣大喜。


    回到城裏以後,太傅朱純臣就將那天到他家中赴宴的幾個大學士以及錢謙益聚集到了一起。


    隻不過今天朱純臣又多請了幾個人,其中有定國公徐允禎,英國公張世澤,以及駙馬劉有福。


    先前樂安公主的駙馬鞏永固謀刺郭紹時,就暗中聯絡過劉有福,劉有福的妻子是寧德公主,寧德也是神宗之女。


    但劉有福還沒來得及回應,鞏永固就已經失敗被擒。


    這次朱純臣等人再次圖謀對付郭紹,劉有福立即做出了響應。


    房間之中此刻是人頭攢動。


    朱純臣看著坐在房間裏的一眾親貴,顯得極為興奮。


    郭紹進京以後,雖說對待這些權貴們秋毫無犯,但依舊讓這些人感到惴惴不安。


    後來郭紹又出具了一係列政策,強迫官員們購買國債,又將皇莊和直隸一帶一部分無主的土地全部收為官有,這一係列政策已經觸及到了京中權貴的底線。


    這些京城的權貴從來不在乎誰是這京城之主。


    姓朱的也好,姓李的也好,姓愛新覺羅的也好,必須得尊重他們的利益。


    郭紹幹的事情,沒有一件是符合他們這些權貴利益的!


    這些權貴已經感覺到了,大明早晚要改朝換代,如果真到了那天,他們這些舊時代的權貴,恐怕都要淪為新時代的棄子!


    既然屠刀早晚要砍到脖子上,這些權貴們自然不甘心束手待斃。


    朱明宗室中,如果說誰能力最出眾,恐怕沒人能說個清楚。


    但如果說誰的威望最高,那肯定是朱純臣。


    朱純臣是崇禎親封的太傅,又是國公,而且還在內閣任職。


    他的地位、名望,都非其他朱姓宗族可比。


    這次起事就是由徐允禎和張世澤牽頭,將這一批對郭紹心懷不滿的臣子籠絡到了朱純臣的旗下。


    內閣中的幾個人,楊廷和、錢謙益都在籠絡之列。


    那天朱純臣請他們這些人去飲酒,就是為了把他們拉上賊船。


    但是楊廷和借口生病沒有去,隻有錢謙益去了。


    錢謙益聽完他們想要對付郭紹之後,並沒一口答應,隻說考慮考慮。


    其實錢謙益對郭紹也心懷不滿,他認為自己與郭紹有結義之情,自己應該成為內閣首輔。


    但郭紹一直都很疏遠他,自己在內閣的地位居然比李定國那種粗鄙武夫還要低。


    錢謙益早就對此頗有微詞,隻是奈何郭紹的權勢,讓他不敢有所動作。


    所以他當時才沒答應。


    但郭紹這一次親征皇太極,帶走了京師所有駐紮的兵力,讓錢謙益看到了機會!


    或許這次,就是恢複大明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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