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感覺吃了生肉的琥珀看起來有點凶?”


    高明做好早餐端到飯桌,等牧然洗漱好過來坐下時,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你還別說,我也這麽覺得。”牧然吃著的同時不忘偷瞄大貓咪。


    琥珀昨晚吃過生鼠肉後,就像打開了枷鎖似的,眼神比起之前更為銳利不說,看人的時候金黃色的雙瞳炯炯有神,漠然之中又帶著若隱若現的殺氣,仿佛在心中謀算著什麽,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有時讓人後背發涼。


    “貓喜歡吃老鼠其實是有原因的。”牧然若有所思地撥弄著盤子裏的煎蛋:“貓咪是夜行生物,在黑暗的環境下也能來去自如,這是因為貓咪的眼球結構獨特,夜視能力很強。而老鼠體內有一種叫做牛磺酸的營養物質,這種氨基酸可以提高貓的視力,還能提高貓自身的免疫力,所以貓會通過捕捉老鼠補充這種牛磺酸。”


    “一般貓糧裏都會摻雜牛磺酸,已經足夠貓咪自身消耗,所以大部分家貓都會放棄勞累的捕獵行為,而去接受來自人類更為安全的投喂,這樣同時會減弱貓的攻擊性,也就是我們形容的野性、凶性。而吃生肉的這個行為,似乎讓琥珀把野性找回來了。”


    “但昨天你也提到過,進化成體型這麽龐大的變異貓,對食物的需求肯定就不一樣了,貓糧裏的那點營養,大概就不夠了吧?”


    牧然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喂琥珀貓糧,而琥珀隻是吃了兩口就沒有再動。起初以為是昨天生鼠肉吃太多,肚子太飽,所以牠還不餓,因為貓科動物本來就是一種可以吃很飽也可以很長時間挨餓的生物,但現在仔細一想,大概還是食物的緣故。


    想到這裏牧然就有點後悔了。昨天不應該使用異能分解變異灰鼠的肉,應該留下來做琥珀的存糧才對的。


    雖然琥珀餓了肯定還吃貓糧,但吃貓糧的琥珀大抵是不如吃生鼠肉的琥珀戰力高。


    在兩人討論的時候,琥珀忽然站了起來,在廳裏來回走動,樣子顯得有點煩躁。牧然正想放下早餐過去安撫,琥珀已經獨自走進廁所裏,尾巴順便一推,還把門給關上了。


    不一會兒噗噗的聲音就從裏麵傳出,然後是一陣即便關了門也掩蓋不住的貓屎臭味,頓時讓跟上來的牧然哭笑不得。


    不過琥珀以前還是隻小貓咪的時候就很聰明,會自己上廁所,家裏客浴室的馬桶幾乎都是牠在用。


    沒多久裏麵就響起了衝馬桶的水聲,這個倒是讓牧然意外,因為以前琥珀上廁所隻會用馬桶,但不會衝水。沒想到進化成為變異獸之後,連這個都無師自通了。


    這也從側麵反映了,變異獸的確是有很高的智商,以及隨之而來的思考、學習能力。


    洗手間的門再次打開,麵無表情的琥珀正想出來,又被牧然推了進去。


    “既然都知道害羞關門了,那就不能再舔屁屁了哦。”


    那麽威猛高大的變異貓,硬是被相對嬌弱的人類強行用濕紙巾擦拭清潔。看得出琥珀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沒有反抗。


    從前的鏟屎官是從寵物身上獲得情緒價值,而末世裏的鏟屎官,真的完全成了鏟屎官,因為對一隻強大的變異獸而言,人類實在提供不到什麽價值。


    這種主客易位,是末世依靠變異獸生存的人類,必須要明白的道理。


    吃過早餐後,高明整理起昨天收獲的各種物資,牧然則坐到沙發上,研究“晶核”與“膠囊”。


    假如不是吃進肚子裏,那還有什麽方法嗎?


    “你可別胡來哈!這東西不知道有沒有喪屍病毒的,昨天還是你勸我的呢。”把物資分類的高明不忘提醒一句。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就是想看看有什麽方法能吸收掉裏麵的能量。”牧然盯著好似寶石一樣晶瑩剔透、裏麵星雲狀流動著乳白色物質的晶核。


    他能夠感知到,這物質裏蘊含著的旺盛生命力量,不知道用生命力量來形容對不對,但的確是有龐大的生機在這顆晶核裏。


    可應該怎麽打開這個關竅呢?他也試過喂給琥珀,但琥珀很明顯沒有要吃掉晶核的欲望。假設“晶核”真的是喪屍、變異獸生命精華的凝聚,那麽應該是有一種方法去運用才對的。


    “采集”與“看見”,忽然出現的異能,讓兩人對喪屍的恐懼心態減弱了很多。盡管並不是力量、攻擊型的異能,但異能就是異能,異能代表著不同尋常,既然他們都是不同尋常的人,那再去看喪屍時,似乎也沒那麽可怕了。


    所以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往城區方向探索。


    況且,他們也想知道城區裏麵是什麽情況,要是整個從城都淪陷,就沒辦法了,但要是有誰領頭建立了生存基地之類的自救組織,那他們肯定要留在那。


    地下車庫還有一輛suv,牧然試了好幾次,才從搜集到的車鑰匙裏找到正確的解鎖。


    白色車輛從地庫出口緩緩駛出,他不敢開太快,幾乎是用龜速在行進,以免響聲引來大量喪屍。


    盡管這樣,遊蕩在小區外的國道公路上,幾隻零星喪屍還是被車聲吸引,往這裏移動。


    這些都是0級喪屍,變異貓根本不怕,一直跟在旁邊的琥珀,幾個跳殺就輕鬆地把這些喪屍解決。不知道是否錯覺,今天琥珀的爪子似乎比昨天鋒利了。昨天對付0級喪屍,琥珀大多是用鎖喉咬斷的方式,而今天,使用用爪子的次數明顯增多,仿佛吹毛斷發的利刃,毫不費力就將喪屍的頭顱割斷。


    似乎變異鼠的肉讓琥珀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強大起來。


    但還需要用時間來驗證。


    從城幾十萬人口,刨去轄下各大村鎮,主城區便有二十多萬常住人數,晃蕩在國道的喪屍實在不少,就幾百米路程,琥珀已經殺了十多隻,在擊殺後,牧然便會使用采集異能,每一隻喪屍被分解後,都能得到透明晶體,有時會額外獲得那種果凍、軟糖般作為外殼的膠囊狀物品,被他分類收好。


    小區往城中心有七八公裏遠,開到一半路程,建築物才漸漸多起來,也來到距離他們小區最近的一個大型社群小區逸泉苑。離遠牧然就把車停下,因為前方好多喪屍堵住公路。幾十隻喪屍幽魂般在道路上晃蕩,完全就是行屍走肉的場麵。


    “……目測至少有三十隻以上的喪屍,數量這麽多,硬衝肯定不行,會把車卡住的……”手機鏡頭裏麵8倍放大後,粗略數了數,高明的心就涼了。


    “隻能慢慢清理了,我記得……這小區入住率挺高的,估計有好幾百人呢。”牧然也皺起眉頭。


    雖然都是郊外小區,但逸泉苑比他們的小區建得早,位置距離城區也近很多,買的人相對也多,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社區。這也是離他們小區最近的一個生活社群,而且還有一家便利店,牧然偶爾也會來這邊買點東西。


    “琥珀,你能把前麵的喪屍都解決掉嗎?”牧然把車窗搖下來,對在車外麵的琥珀輕聲問道。


    他也不知道這麽複雜的話琥珀能不能理解到,但變異之後,琥珀的確是聰明了很多,狸花貓本身也是智商較高的貓咪。


    他試過跟琥珀聊天,有時發出疑問,琥珀還會很人性化的點頭搖頭,其實他隻不過是自言自語,根本沒想過琥珀會給予回應的,但就是那些小動作,讓牧然明白,不能用從前低等動物的角度、角色去看待如今的變異獸,要將牠看成是高等動物,至少是高智商生物。


    這次琥珀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抬頭望了牧然一眼,似乎是在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接著琥珀扭頭望向前方喪屍群,先是低聲“喵嗚”地吼叫一聲,然後四肢略微彎下,如同蟄伏般,隨後猛地疾衝過去,速度極快,那種瞬間的爆發力,宛如出膛的炮彈,以無堅不摧之勢轟向敵人。


    牧然把車輛調頭,這樣的話,能在發生危險狀況時更好逃走,然後才和高明戴好昨天找到的頭盔,拿好武器下車。


    變異獸實在太凶猛了,闖入喪屍群的琥珀,宛如狼入羊群,一爪一個、一口一個,那些行動遲緩的0級喪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哪怕是一擁而上,也被貓科動物那異常敏銳的反應神經躲開,一躍便跳出包圍圈,轉而又去咬殺後麵的喪屍。


    “喵!”


    “嗬……”


    看這情況,如果這些喪屍全都是0級喪屍,隻要有足夠時間,琥珀是可以在周旋間將之一一消滅的,但就在琥珀摧枯拉朽地擊殺了十多隻喪屍,又要以跳躍的方式避開一擁而上的包圍圈時,突然間,混雜在喪屍群一隻不甚起眼的喪屍也猛地跳起,將躍至半空的琥珀用力一撞,令到原本可以躍出包圍圈的琥珀被巨大力道撞倒,但琥珀不愧是貓科動物,即便是這樣,仍然在倒下時扭動身體作出調整,以四足著地,隻是被阻了阻,頓時陷入到喪屍群的包圍圈中,被一擁而上,瞬間淹沒。


    “琥珀!”在遠處觀望的牧然頓時紅了眼,大叫一聲,舉著消防斧就要衝過去,高明連忙死抱住他:“別去,有一隻1級喪屍!”


    但喊聲已經引起了喪屍群的注意,最外麵的八、九隻喪屍聽到牧然的聲音,動作一個停滯,然後齊齊轉身,放棄了擠不進去的圍殺圈,轉而朝兩人移動。


    高明拚命拉住牧然要回去車上,但牧然已顧不得那麽多了,掙開了高明,舉起昨天找到的消防斧便衝過去。


    高明急得跺腳,沒辦法,也隻能把頭盔擋風拉下,握著消防斧跟上。


    “去死!!”牧然瘋了似的大叫,一斧頭朝最前麵的喪屍劈去。他當然沒瘋,但這樣發狠的行為能給他更多的勇氣更大的力量,這一斧竟然把喪屍整個頭顱劈斷,腥臭的汁液濺到頭盔上。


    然而變成喪屍,力氣會出奇的大,被砍掉頭的喪屍在慣性下仍然往前移動,差點就把牧然撞倒。牧然用力推開,又是一斧劈向後麵的喪屍,這次沒能砍掉頭,脖子斷了一半的喪屍踉蹌著仍然往前挪動,牧然又一斧頭劈過去,喪屍走了幾步才倒在地上,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前方喪屍堆裏,忽然傳出一聲貓獸暴怒的吼叫聲,仿佛發生了什麽,堆成一圈的喪屍群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飛,琥珀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視線中。


    琥珀猛地一跳,往牧然這邊衝來,速度極快就像一顆子彈似的,一爪一口、左右衝撞,隻幾下便擊殺大半的喪屍,但那隻1級的喪屍也從喪屍堆那邊追了過來,其餘的喪屍也跟著而來,大概也知道1級喪屍更加危險,是更大的威脅,琥珀來不及把剩下的0級喪屍全部幹掉,轉身又迎上那隻1級喪屍,變異獸與強化型的喪屍糾纏起來,戰況極為激烈。


    “你看,琥珀沒事!我們把這些喪屍引走,不要讓牠分心。”高明拉住牧然就往後跑,牧然咬緊牙,也跟著高明一同跑,那些行動遲緩的喪屍已經被活人的氣息吸引住了,一個勁的往這邊來,屍叫聲裏麵似乎也透露出興奮。


    高明三兩下就爬上車頂,牧然也跳上車頭往頂上爬,但這時喪屍已經追上來,匆忙間牧然的腳踝被什麽一扯,一股很大的力量使得他重心不穩,啪地一聲摔倒在地上,胸口也撞到水泥地麵,牧然悶吭一聲,一個沒捉穩,消防斧脫手掉在旁邊,被喪屍踩住。


    身後幾隻喪屍,張著腐爛發臭的口嘶叫,全都撲過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牧然猛地朝車底一鑽,整個人鑽了進去。


    也許是經曆過昨天生死之間的凶險,所以這次的狀況沒有嚇到牧然,他還及時做出了反應,躲過了被喪屍分食的局麵。


    “阿然!”


    高明焦急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而牧然大口喘著氣,不知道該不該回話,但見到那些撲倒在地上的喪屍,有幾隻竟然被高明的聲音吸引,又僵硬遲鈍地爬了起來,用力拍打車身,砰砰作響,朝著車頂發出沒有生氣的叫聲。


    雖然多數喪屍的注意力都放在高明那,仍有兩隻喪屍,鍥而不舍的往車底鑽進來,用那血肉模糊腐臭的手朝牧然捉來,牧然拚命的挪動自己身體,用腳使勁地去踢, 掙動間從車身另一側爬了出去,趁著喪屍沒反應過來之前,踩著車門腳踏爬上車頂,高明連忙伸手拉了一把。


    “呼呼……”


    兩人都氣喘籲籲,高明更是一臉後怕的表情,剛剛他真的以為牧然會被這幾隻喪屍咬到!


    琥珀和1級喪屍戰鬥得極其激烈,1級的喪屍光是力量上已經不輸給同為1級的變異獸,兩者也就拚個不分輸贏,而琥珀能夠輕鬆切斷0級喪屍頭顱的利爪,卻無法對1級喪屍造成太大的傷害,好在1級的喪屍力量雖然強大,但靈活性上,比起反應神經超群的貓科動物變異獸終究差了點,憑著敏捷的身法,在與1級喪屍纏鬥之間,琥珀把身旁0級喪屍逐隻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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