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風乍起,晚秋的風帶著寒意,預示著即將進入漫長的冬季。


    枝頭的樹葉紛紛飄落,朦朧的雨霧緩慢的爬上窗戶,遮掩了裏麵令人麵紅耳赤的一切。


    相擁的身影,滴落的水珠,耳邊的低語都在逐漸蔓延的雨霧下變得模糊,不清不明。


    “滴答滴答”,突然下起的細雨敲打在樹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不斷晃動的鈴鐺響起的交響樂一樣,悅耳讓人內心止不住的顫動。


    突然的雨讓人慌了心神,下班的人頭上頂著公文包,一邊暗道倒黴,一邊倉促的去躲雨。


    林敬不知道外麵到來的大雨,現在的他渾身發燙,手心尤其,不僅燙還很疼。


    因為家裏有錢再加上獨生子的原因,林敬從小到大唯一吃的苦就是上學的苦,但因為腦子聰明,就連上學的苦吃的也比別人少一半。


    一雙修長白皙纖細的的手除了中指寫字磨出來的繭子,別的任何地方都嬌嫩的像是一塊鮮奶豆腐。


    但此刻這塊鮮奶豆腐出了遭殃了。


    樓煜站在林敬的背後,見人盯著自己的掌心發呆、分神,眼裏的晦暗更深,他一把抓住林敬的手腕,在手腕內側落下一個淺薄的吻,然後像是再也克製不住一般,狠狠的咬了一口。


    這一口看似很用力,實際上像是磨牙的奶狗,虛張聲勢的把主人的手指銜在嘴裏,用那一口小牙輕輕的研磨。


    說不疼也有點細微的疼痛,但是更多的還是陌生的觸感和怎麽也無法克製的癢意。


    “鬆開。”


    林敬一隻手被樓煜咬著無法掙脫,隻能單手撐在浴室的牆上,眼尾好似擦抹了胭脂一般,紅的嚇人,但他出口的語氣像是即將到來的寒冬:“聽到沒有,我說鬆開,樓煜!”


    可惜被叫名字的人充耳不聞,一門心思隻有眼前林敬手腕的那一小片瓷白,他勢必要在這裏留下標記。


    最後小狗鬆開了主人的手指,留下了一個濕漉漉的略微紅腫的牙印。


    是牙印,也是一種另類的標記。


    “阿敬,最後一次,結束我們就去睡覺。”


    樓煜嗓音沙啞的像是不落幕一直燃燒在天際的煙火,帶著明顯的興奮和激動。


    林敬沒有回答隻是疲倦的閉上了眼,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拒絕,身後的人也會一意孤行,何必浪費力氣。


    “不回答就是默認。”


    說完這句話,樓煜的手撫上林敬的眼,他猝然低笑出聲:“手估計也累了,那我們就換一個地方吧。”


    感受著掌下眼睫劇烈的顫動,樓煜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不費分毫力氣輕鬆壓下林敬的反抗,把緊貼在林敬身上濕透的近乎透明的白襯衫扣子,單手一顆顆解開。


    然後又把它緩慢的脫下來,連同自己身上濕透的黑襯衫一起丟到一邊。


    樓煜低頭,湊近林敬的頸窩,聲音極輕:“阿敬,我愛你。”


    林敬感受著,厭煩的閉上眼,聲音狠絕:“樓煜,我恨你。”


    “沒關係,我愛你就行。”


    —


    等到浴室的水聲停止,外麵的雨也停了。


    樓下大廳掛在牆上的時鍾,嘀嗒嘀嗒,最短的那根鏤空時針慢慢的指向了花體數字‘11’。


    從林敬傍晚六點多醒來到現在的十一點,時間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


    而這五個小時裏,林敬胃裏空蕩蕩的同時還進行了耗時耗力的運動。


    所以此刻他躺在已經換過新床單的大床上,手抵住胃部,臉上極為蒼白,額角的汗像是剛剛屋外的大雨一般,不斷往下滴落。


    樓煜站在一邊手忙腳亂,一邊拿手帕輕微的去擦林敬額頭的冷汗,一邊對電話裏的人急聲催促:“你是死了嗎?不會快一點嗎?他馬上就要疼暈過去了!快點行不行?”


    不知道那頭的人說了什麽,樓煜滿臉火氣的直接掛斷電話。


    俯身捏了捏林敬的臉,哄人一般:“寶寶,你先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茶。”


    林敬手抵著胃,那陣劇痛也緩過去些許,現在他一聽到樓煜的聲音就一陣犯惡心:“別碰我。”


    樓煜在剛剛那五個小時裏,已經體會過林敬的冷言冷語了,這會兒再聽到像是免疫一般,站起身去接門口管家遞過來的熱水。


    因為主人的吩咐,這座別墅裏的仆人、幫傭一律不得進入三樓拐角的這個房間。


    所以管家接到內線裏樓煜的吩咐立馬接了一杯熱水,來到了樓上,站在門口,優雅的叩響房門,三聲,力道適中,頻率一樣。


    “少爺,水好了,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樓煜接過那杯水,搖頭:“沒有了,醫生還沒有來嗎?”


    \"估計快到了,我下去給他開門。\"


    管家禮貌的把手放在胸前,穿著沒有一絲褶皺的燕尾服,優雅的微彎腰身,以示退下。


    “嗯,讓他快點過來。”


    樓煜說完這句話,反手就把門關上,不給外人透露一點屋裏人的模樣。


    關好門,樓煜端著水杯,往床邊走,步子邁的很大但手裏的端著水杯有很穩,水沒有撒出來一點。


    這邊床上的林敬那股子折磨人的疼痛已經緩過去了,這會兒正嚐試著靠著床頭坐起來。


    還沒來得及完全起身,就被走過來的樓煜一把按下。


    “別動,醫生馬上就過來了,先喝點熱水。”


    林敬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樓煜,所以此刻遞到嘴邊的熱水和那碗粥得到了同樣的待遇。


    “拿開。”


    樓煜無可奈何,不喝總不能掰著他的嘴給灌進去的吧,而且剛欺負完人,不能逼太緊,於是低聲哄著自己的小祖宗:“喝點熱水會好受一點。”


    “你放我離開,我會更好受。”


    林敬把視線移到一邊遮得嚴實的窗戶那裏,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


    “別想了,不喝就不喝,等醫生來直接輸液。”樓煜現在最聽不得林敬一口一個離開,力道不算很小的把手裏的水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就在那碗粥旁邊的位置。


    玻璃杯和桌麵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林敬心頭一跳,眼珠子也緊跟著一顫:“沒必要打針,你什麽時候讓我離開,我爸媽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報警的。”


    樓煜拉過身後的椅子,欠身坐下:“不會的,不會發現的,我和他們說你出去旅遊散心去了,而且你家那個司機也被我收買了,說你和他一起的。”


    “而且我還找了一個你很像的人,給他化了妝,幾次視頻了你爸媽都沒有發現。”


    “所以,這個謊言沒有漏洞,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你不見的。”


    林敬滿臉震驚,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一臉淡定的樓煜,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一倍:“樓煜!”


    “寶寶,我在。”這一聲樓煜應的爽快,但對林敬來說無異於火上澆油。


    “你真是我見過最可恥的人!”


    樓煜哼笑一聲,他的寶寶還是太乖了,罵人都隻會說人無恥:“寶寶,那是你見的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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