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看著最後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三位失蹤研究生半打馬賽克的照片時,立馬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往樓上去。


    管家看著林敬急切慌亂的背影,微微歎了一口氣。


    轉身把隻有一個節目的電視抬手關掉。


    這一次,他又是幫凶了。


    書房的門被劇烈拍打,厚實的木製門隻發出沉悶的聲響。


    “樓煜!開門!”


    林敬壓下胸腔狂跳的心髒,試圖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


    “門沒鎖。”


    一聽門沒鎖,林敬壓下門把,直接推門而入。


    樓煜的書房很大,但很空曠,除了一套沙發,就是書櫃以及一套處理辦公的桌椅。


    林敬徑直走到樓煜辦公桌前,眉眼帶著極大的怒火,因為生氣的緣故,就連這幾天有些蒼白的臉色也帶上了紅。


    “你什麽意思?”


    樓煜歪著頭,一張帥臉上全是無辜:“我什麽意思?”


    還裝?


    林敬握住桌子邊緣的手,因為用力指骨都泛著白,他忍了又忍,才忍住沒把巴掌扇到那張臉上。


    “電視裏的新聞報道是什麽意思?”


    樓煜拖長腔調哦了一聲,靠在椅背上,帶著漫不經心:“你說這個啊,他們不請自來,擅自往別人家闖,我得給點教訓不是?”


    “你這是濫用權利,非法囚禁!”


    林敬猛地把手拍在桌子上,整個人因為過於氣憤,身子都站不穩似的晃了晃。


    樓煜聽到林敬的指責,笑了笑:“既然我有,我為什麽不用?”


    太無恥了。


    林敬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從小到大他都被林父林母庇護,雖然沒見過社會險惡,但是也道聽途說過一些關於上層人權利的廣泛。


    當時他聽父親說時,隻覺得嗤鼻,一個權貴的權利再大能打的過法律?


    可是,現在他在看樓煜的臉,竟然感到無比的陌生。


    原來,權勢真的可以。


    林敬突然對一切都感到了無力,他渾身卸了勁,那股子過於亢奮的生氣過去後,身體莫名的開始慢慢升溫。


    但他沒在意,他隻盯著梨花木的桌麵,輕聲道:“要我怎樣做,你才能真正放過他們三個?”


    樓煜手托在下巴處,滿眼炙熱的盯著林敬。


    那碗鹿肉湯他也喝了,此時再看到心裏最喜歡的人站在眼前,身體的反應怎麽也克製不住。


    他輕咳一聲,翹起二郎腿,借助寬大的辦公桌遮掩自己的狼狽。


    “阿敬,你一直都知道怎麽做。”


    林敬心裏茫茫然不知所措,怎麽做?


    他怎麽知道怎麽做?


    樓煜到底想要什麽?


    林敬不知道,他迷茫的抬起頭,直到看到樓煜緊緊盯著自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狩獵者一般,伺機尋找給獵物致命一擊的時機。


    這一刻林敬明白了。


    書房裏,不知道燃著什麽香薰,大股大股的往林敬鼻子裏鑽。


    大腦突然變得遲緩,身體逐漸變得炙熱。


    林敬看著樓煜,臉上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


    “我知道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你放過他們。”


    樓煜挑眉:“交換是需要誠意的。”


    然後,推動椅子往後滑,把搭在右腿上的腿放下,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對林敬張開了懷抱。


    林敬閉了閉眼,繞過辦公桌,一步步往樓煜身邊走過去。


    他走的極其緩慢,不像是踏在地毯上,倒像是踏在刀山火海上一般,寸步難行。


    直到,在樓煜麵前站定,坐著的人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把林敬扯下來。


    林敬被迫跨坐在樓煜身上,看著樓煜眼裏的赤紅,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危險。


    可是,後麵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絕望的閉上眼,聲音極輕極輕,像是一片雁過飄落的羽毛一般:“樓煜,我恨你。”


    樓煜心猛地一頓,緊接著他把頭埋進林敬的鎖骨處,細細的研磨,說話含糊不清:“沒關係,總比在你心裏留不下一點痕跡強。”


    襯衫的紐扣一粒粒蹦落在地毯上。


    黑色的紐扣被厚厚的羊絨地毯接住,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緊接著,質地柔滑的絲綢襯衫也被隨手拋在地上,與白色的羊毛地毯融為一體。


    未關緊的窗戶被風強製的吹開一條縫隙,緊接著更強大的風過來,讓縫隙逐漸變大。


    突如其來的秋天細雨從窗戶裏灑進來,打濕了羊毛地毯,也打濕了深陷羊毛裏的和田玉。


    屋外清風起,樹葉互相拍打,發出嘩嘩沙沙的聲響,壓住屋裏傳出的細碎,壓抑的哭泣。


    樓下的管家時刻觀察著時間,鍋裏的白米粥已經熬三次了。


    直到,太陽落了山,月亮悄悄爬到正經,樓梯口才有動靜。


    管家看著穿著睡袍滿臉餐足,信步閑庭走下來樓煜,又看看了一邊時針指向八點的掛鍾,在心裏為林先生默默祈禱:“少爺,需要不需要準備晚膳?”


    樓煜拿起一邊的茶杯悶灌一大口水,舉手間,睡袍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臂上全是一道道紅的發腫的指痕。


    管家連忙收回視線,靜靜等待樓煜的吩咐。


    “嗯,不用做那麽多,要些清粥和小菜就行。”


    樓煜爽也爽了,想起最後林敬意亂情迷的臉,喉間又是一陣癢。


    “那個鹿肉湯很有用,明天可以接著燉。”


    管家一聽,這可不行,天天喝林先生的身體不得被掏空,趕緊出聲消除樓煜不切實際的念頭:“少爺不行,鹿肉雖然是大補,但是過猶不及,多了反而會對林敬造成反效果。”


    樓煜失落的哦了一聲,看了看管家,吩咐他等會把飯端上來,才轉身回了樓上。


    管家看著背影都透著輕快,愉悅的樓煜,再次在心裏為林敬默默祈禱。


    祈禱完,剛準備去廚房忙活,兜裏的突然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是他大兒子發的消息。


    他兒子一直都是大少爺樓硯洲的行程助理,時常會給自己匯報情況。


    而現在,他兒子說,沈先生,要回國,航班的目的地是特薇拉群島。


    管家看著這一行字,重點是最後那五個字,抬手把手機關掉


    然後在心裏默默為樓煜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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