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樓硯洲走了,沈祁也沒有給出答案。


    他頹廢的癱在吊籃裏,如青蔥白玉一般的指尖捏著電容筆,盯著花園裏各樣的花發起了呆。


    呆還沒有發完,手機響了。


    是沈興旺的電話。


    “喂,沈祁和樓家合作的事有沒有希望,不然我就把你媽的房子賣了,填補公司的漏洞。”


    “你敢!隻要你敢賣我媽的房子,我讓你這輩子過不安生。”


    沈祁握緊手機,眼神冰冷的看著那一盆枯萎的鈴蘭花。


    “你威脅我也沒有用,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媽的房子還有你弟進公司和堂口的事都免談。”


    沈興旺看著在室內遊樂園玩的開心的小兒子,閑適的靠在沙發上:“沈祁,我可不止你和沈泰景兩個兒子。”


    沈祁臉色徹底冷下來了:“沈興旺,我沒媽了,我也不介意沒有爸。”


    “沈祁——!”


    “所以不要威脅我,我媽是個瘋子,我也是。”沈祁說完,語氣又開始緩和:“合同我會讓樓家簽的,到時候泰景回來直接進去集團,而且我媽的所有房產都轉移到我名下。”


    沈興旺道:“可以,隻要你做到。”


    “我會的。”


    沈祁立馬掛斷電話,他不想在和沈興旺多說一句話,不然他害怕自己真的衝過去殺了他。


    站在充滿陽光的花園裏,沈祁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喂,樓硯洲,我答應你。”


    樓硯洲在電話那邊輕笑一聲:“嗯,我知道了,今晚要約會嗎?”


    沈祁道:“先把和沈家的合同簽下來吧。”


    樓硯洲不笑了:“沈祁,如果我不拿合同威脅你,你是不是永遠不會答應我的告白?”


    沈祁伸手捏住盛開的玫瑰花瓣,道:“不知道,應該會也可能不會。”


    這一刻樓硯洲不得不承認,沈祁的確懂得拿捏人,就這一句話讓樓硯洲原本冷淡煩躁的心情,瞬間變得鬱悶。


    如果沈祁說就是為了這個合同才和自己在一起,那麽樓硯洲可以借著這個對這隻嬌豔的小狐狸做出更過分的事。


    但是沈祁說不知道,就是說沈祁可能不止單單因為合同的威脅和自己在一起的,可能他對自己也是喜歡的。


    所以,很多陰暗的事情暫時可能無法施展。


    所以,樓硯洲有些鬱悶。


    “今晚六點,我去你家接你,我爸爸要見你。”


    沈祁愣了:“見我幹什麽?你不會和他說我們在一起的事情了?”


    “好聰明,國內不合法,我們到時候直接去國外領證。”樓硯洲規劃的很好,但是他忘記了,他和沈祁隻是在談戀愛,而且這個談愛戀還是建立在威脅和利用之上的,是不穩定的,是會隨時分開的。


    “樓硯洲,我們沒有那麽長遠之後的事。”沈祁殘酷的打破樓硯洲幻想的計劃:“今晚上我有事要去做,不用來接我,合同我會讓人寄給你的。”


    樓硯洲這次不笑了,語氣也由原本的溫柔逐漸變得冷淡:“沈祁,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而是告知你,晚上六點我接你,和沈家有關的合同我們當麵談。”


    沈祁煩了:“樓硯洲,你是在威脅我嗎?”


    樓硯洲道:“那我威脅到你了嗎?”


    沈祁冷笑,抬手準備掛斷電話,但樓硯洲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出口打斷:“別掛,六點,我們見麵談。”


    “知道了。”


    沈祁不耐煩的說完,利落的掛斷電話。


    結果樓硯洲的電話剛掛斷,這邊溫君越又打過來了。


    “小祁,我們能見一麵嗎?”


    ——


    等到溫君越喝第二杯咖啡的時候,沈祁才走進來。


    “剛好我們把話都說清楚吧,免得不明不白的,給雙方都造成麻煩。”


    溫君越原本的笑臉在看到沈起的一臉冷漠還有這句話的時候,也逐漸淡了下去。


    “小祁,我隻想和你好好談談,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挽回的餘地。”


    沈祁笑了,他不能責怪溫君越,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堅定的選擇一個人過完後半生的。


    他自己在這場愛裏隻付出了簡單的愛,但他也背著溫君越擅自去勾搭樓硯洲,先不說理由單不單純,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不論精神還是肉體。


    “君越,我們都給彼此留點餘地,讓這場愛有一個好的落幕。”


    沈祁話裏帶著疲倦還有不容拒絕的堅定。


    溫君子不甘心,他接近王於瀾本就是為了更好的往上爬。


    他和沈祁的差距太大了,他不甘心。


    可是他和王於瀾根本就沒有什麽。


    為什麽沈祁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可是他看著沈祁眼底的厭煩,突然也不想解釋也不想質問了。


    “沈祁,你真的很殘忍,我覺得我很幸運得到了你,最後我發現,我在你心裏依舊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而你根本誰也不愛,不管是我還是你那些以玩弄姿態在一起的前任們。”


    “因為,你眼裏沒有愛,更何況心裏。”


    沈祁沒有說話,溫君越用手背擦幹眼淚,站起身離開了。


    溫君越離開了。


    桌子上的咖啡也冷了。


    沈祁厭倦的把目光看向窗外,他真的不愛溫君越嗎?


    這個問題他沒辦法自己解答,因為從小到大沒人叫我過他愛。


    他的母親隻有在清醒的時候才會把他抱在懷裏細聲安慰,可發病的時候看著他的母親眼神冷漠的恨不得殺了他。


    隻因為他是沈興旺的兒子。


    一個婚內強奸犯的兒子。


    所以他的母親不喜歡他,甚至自殺的時候還想帶著他一起。


    而沈興旺又是那副模樣,從小到大沒人教沈祁什麽是愛。


    他也不懂。


    ——


    “小祁你和我說,是不是這小子強迫你的?”


    樓老爺子拍著沈祁的手一臉嚴肅。


    沈祁笑了笑:“沒事,其實我也很喜歡小洲哥哥的。”


    樓老爺子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比真金白銀還真。”


    “哈哈那就好,如果他欺負你你和我說,這臭小子混的狠,以前玩賽車,玩極限,不把命當命,現在好多了。”


    沈祁震驚,外界不是說樓家大公子克己複禮,是個完美的繼承人嗎?


    那樓叔叔口中的這個混混一樣的人是誰?


    安靜給沈祁夾菜順便時刻觀察他的樓硯洲,把一筷子菜放到他跟前的碟子,道:“那是之前不懂事,叛逆期。”


    樓老爺子不留情得拆台:“是啊,前幾天還去射擊場玩了一晚上的槍,子彈殼堆了滿地。”


    “爸,嚐嚐這個,阿姨新做的嗎菜品。”


    沈祁手裏的筷子微微捏緊。


    一頓飯吃的心事各異。


    吃完飯,沈祁告別樓老爺子就要離開。


    樓硯洲攔了攔根本沒攔住。


    隻看著人毫不留情的離開。


    “你這次和沈家合作是不是和沈祁做了什麽交易?”


    樓硯洲道:“爸怎麽知道?”


    “哼,我什麽不知道,你知道你和沈家簽下這個合同意味著要往這個窟窿補多少錢嗎?”


    樓硯洲點頭:“我知道,我用我自己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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