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寒倒是點了點頭,如今知道李玲瓏在揚州那他也安心了,揚州他是去過的,確實適合休養。而且等此次東突厥的戰事了結了,到時候李靖也可以真的遠離朝堂了。而且李玲瓏不僅給家裏寫了信,也給這麽多的朋友都寫了信,看樣子,她是真的走了出來,此番留在揚州或許是厭倦了以前金戈鐵馬的日子,而且這樣對李玲瓏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


    蘇慕寒又與紅拂女聊了會兒天,時間便是已經不早了,紅拂女又親自下廚款待了蘇慕寒,長輩的熱情,蘇慕寒也自然不好辜負,而且他看得出來今天她真的很高興,更不願掃了她的興了。


    想來也是,紅拂女一家四個孩子,三男一女。李玲瓏是老三,兩個哥哥都戰死了,小弟也被派遣出去當官了。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本來李玲瓏在家,雖然也是長期征戰,但也是一直陪著李靖。而且在家的時間也不少了。如今李玲瓏也離開了長安,去了千裏之外的揚州。


    李靖公事又繁忙,紅拂女也是十分的孤獨,今天有蘇慕寒來,紅拂女也是有了個說話的人,自然是開心了。而且對於蘇慕寒,紅拂女也是頗為喜歡的。年輕有為,文武雙全,當知道李玲瓏喜歡他的時候,紅拂女也是十分的支持的。哪怕對麵已經和長樂公主私定終身。但若是李玲瓏願意,嫁給蘇慕寒做個平妻也不是不行的。


    紅拂女本來就是風塵俠女不在乎這些世俗看法,而且她也算是看著李麗質長大,對於李麗質的為人也是十分的清楚。蘇慕寒也是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子,因此李玲瓏嫁過去肯定不會受委屈的。


    但對於李玲瓏選擇放棄,成全蘇慕寒和李麗質她也不會反對,這無論如何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雖然是做母親的但對於這些事情,她也不會去過多的幹涉。而且她也十分清楚李玲瓏的性子。李玲瓏與李麗質關係十分要好,對李麗質如親生妹妹一般,她肯定是不想讓李麗質難堪,也不想讓蘇慕寒難堪。


    而這些蘇慕寒也是清楚的,也正因如此,蘇慕寒對於李玲瓏才有這般的愧疚。


    蘇慕寒回到蘇府已經是深夜了。


    今日蘇府倒也清靜。羅成不在,小舞估計便是住在城防營了。李麗質如今也住回了長樂宮,而武珝早已經從袁天罡那裏回來了。也住回了立政殿,本來武珝是可以回蘇府的,但蘇慕寒想到,她住在立政殿也可以多陪陪長孫皇後和李麗質。


    而且這樣自己也不用分心出來照顧她了。畢竟如今蘇慕寒要做的事情還是真的不少。


    蘇慕寒拿出了李玲瓏寫給自己的那封信。


    開打信封。信紙很長。


    小蘇: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此番決定離開長安,當真隻是為了去散散心,我去了你說起過的邯鄲,也到了金陵,還有蘇杭,最後我還是選擇來到了揚州,這裏真的很美,也很安靜,不同於長安的繁華,這裏是獨屬於江南水鄉的浪漫。


    ……


    小蘇,此番揚州我也遇見了一個讓我牽腸掛肚的人,想來以後她(古時候沒有這個她,因此蘇慕寒並不知道男女。)也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了。


    小蘇,不知此生還能否有再見的時刻,想必那時你已經平定了天下了,你與質兒肯定也完婚了,你們應該也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若是女孩估計如質兒一般傾國傾城,也有你的那英氣。若是男孩定是如你一般豐神俊朗,但也少不了質兒的幾分秀氣。


    ……


    這封信,很長,蘇慕寒看了,很久。這封信也很短,它短短幾張字,仿佛寫下了李玲瓏的一生,而蘇慕寒僅僅一夜便是看完了。


    蘇慕寒放下信紙,此刻天邊已經破曉,蘇慕寒也沒有了睡意。倒不是惆悵,而是寬慰。信中的李玲瓏雖然感慨了不少,但蘇慕寒知道李玲瓏是真的走了出來,而且還有了一段新的感情,這是好事。他由衷的為李玲瓏感到高興。


    蘇慕寒走出房門,府裏的下人知道他一晚沒睡。早早的給他準備好了醒神湯。蘇慕寒喝了幾碗,又吃了些早點。


    也許是興起,蘇慕寒在院子裏耍了幾套拳法。如今沒有了真力的加持,蘇慕寒不過運動了一刻鍾,便是大汗淋漓了。但蘇慕寒卻久違的感到了舒爽,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他許久沒有感受到了。雖然周身而來的疲憊感,但蘇慕寒卻是心神無比的輕鬆。


    蘇慕寒到浴室,早就準備好了熱水。蘇慕寒泡了個熱水澡,片刻便睡去。


    當蘇慕寒醒來已經是下午了。蘇慕寒穿戴好衣服,拿起剩下的信劄,去給其他人送信去了。


    府上的人都說,王爺好像更像一個人了。


    在以前蘇慕寒在他們的眼裏就是神仙,一身氣息超凡脫俗,宛如仙人。而今日的蘇慕寒身上多了幾分人間氣,也不得不讓眾人覺得蘇慕寒更像一個人了。


    千裏之外的揚州,李玲瓏穿著一身粗布麻衣手裏拿著菜蔬魚肉,昔日的巾幗女將軍,如今也如一個尋常女子一般。李玲瓏臉上的疤卻是不見了。這讓即使穿著粗布麻衣的李玲瓏也顯得那麽的出塵。


    而李玲瓏也成了十裏八街的美女,時常有青年來找李玲瓏。但一位瀟灑的書生教訓幾次之後,就很少有再來騷擾李玲瓏的了。而其他的人都說這書生就是李玲瓏的男人。因為這書生倒是經常來。


    但也不得不承認,兩人也確實般配。尤其是那書生身上散發出來的若羽若無的殺伐之氣,更是嚇得這些人心驚肉跳。


    李玲瓏回到家裏,做了一桌子的菜。對屋裏喊道:“前輩,吃飯了。”


    男子從裏屋走了出來,一身青衣纖塵不染,腰間別著折扇和香囊,因為窗沿擋著,看不清男子的真實麵目。


    男子坐下:“玲瓏,你真的不打算回長安了。”


    “揚州挺好的,而且如今我也有了牽掛。”


    男子點了點頭:“那好,看樣子如今你也生活步入正軌了,那我也該離開了。”


    “前輩,你要回長安去了?”


    “是啊,當初答應了,要助大唐平定天下的。”男子說道:“你有什麽話要我帶的嗎?”


    女子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之前給大家都寫過信的,前輩還請幫我保守秘密,特別是小蘇。”


    男子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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