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寒的狀態越來越差,但他的感官卻越發的清晰了,這次他終於是完整的聽清了那聲音說的話:“小蘇,快走,那不是我。”


    蘇慕寒卻是釋然的笑了,此刻的蘇慕寒已經不再去想了,他現在隻想一直陪著伊查娜,但日一天天過去,蘇慕寒好像越發覺得好像自己還有什麽事情要去做,但他卻想不起來,既然想不起來了,蘇慕寒也就幹脆不去想。


    這天夜裏蘇慕寒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很多人都在叫他的名字,但他都不認識這些人,卻又莫名的覺得熟悉,蘇慕寒想走近看清那些人,,但是他們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看著那些一個個遠去的人影蘇慕寒的心裏一陣絞痛,那強烈的痛感讓他從睡夢中驚醒,蘇慕寒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


    蘇慕寒這些天來頭一次感覺身體不再那麽沉重,雖然心頭絞痛,但這痛覺似乎也讓他更加清醒。


    蘇慕寒來到湖邊,卻發現湖邊坐著一個女人。


    “你怎麽上來了?”蘇慕寒說道。


    女人一身黑袍她說道:“來點醒你。”


    “我很清醒。”蘇慕寒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是很清醒,但你剛才可不是,或者是隻是你一直不願意承認而已?”女人說道。


    “或許吧,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你還知道你是誰嗎?”女人說道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


    “不,你不知道,你已經忘了你所背負的東西。”女人說道。


    “為何一定是我?”蘇慕寒說道:“這天下這麽多人,怎麽就不能是其他人。”


    女人歎了口氣:“我也不希望是你,我何嚐不想看到你如平常人一般呢?”


    “但,我明白,你也明白,我們這種人生來就是背負了很多東西的,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也不能逃避的。”


    “因為你是蘇慕寒,你是鬼穀掌門人,你是天都王,你是這人間的第一人。這些是你的榮耀也是你的負擔和責任。”女人說道,她語氣少有的帶了幾分悲愴。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嗎?”蘇慕寒問道道。


    女人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而且我想讓你自己想起我是誰?”


    “我們以前關係如何?”蘇慕寒問道。


    “從前我一直都是隻能看見你的背影,你總是在忙很少閑下來休息,因此我們的相處並不算多。”女人說著不由的有些懷念。


    “看樣子我以前在你心裏的地位還不錯”


    女人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蘇慕寒站起身來,“哎,你說要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多好。”


    “這是命,躲不掉的。”


    “是啊,躲不掉,隻有麵對了,這夢也該醒來了。”蘇慕寒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就知道,希望一下次,你能想起我來。”


    “我可不敢保證,”


    樓蘭地宮裏,蘇慕寒坐起了身子,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這迷魂花果真不同凡響。”


    蘇慕寒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居然在地宮中,蘇慕寒還以為自己是進了王宮才中的迷魂花。但現在看來可能在更早的時候。


    而蘇慕寒的腿邊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女子正在睡著。


    蘇慕寒自然是認識的這就是伊查娜。


    蘇慕寒的動靜也驚醒了伊查娜。伊查娜猛的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


    伊查娜轉過腦袋:“你可算是醒了。”語氣十分的冷淡。


    蘇慕寒笑道:“娜姐,你這算不算是口是心非。”


    伊查娜沒有搭理蘇慕寒。但蘇慕寒將伊查娜轉過來:“娜姐,我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不然又怎麽會在我中了迷魂花毒的時候一直呼喚於我,又怎麽會親自守在這裏。”


    “你是大唐的王爺,駙馬,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額哦樓蘭那對我樓蘭可是禍事一件。”伊查娜躲避著蘇慕寒的目光。


    蘇慕寒雙手按住伊查娜的肩膀,他目光堅定,死死的看著伊查娜麵具下的雙眸。


    伊查娜有些慌亂:“你,你要幹什麽?”


    蘇慕寒伸出手想解開伊查娜麵具的帶子。但伊查娜猛的推開了他。“不,不行。”


    “娜姐,事到如今,你連用真麵目見我的勇氣都沒有嗎?”蘇慕寒問道。


    伊查娜怔在原地,“你,真的想看?”


    蘇慕寒重重地點了點頭。


    伊查娜終究還是軟下心來,她把轉過身來,背對著蘇慕寒。


    很明顯是想讓蘇慕寒幫她把麵具取下來。蘇慕寒輕輕的撩起伊查娜的秀發。解開了帶子,那麵具也悄然落下。


    伊查娜轉過身來。一張熟悉的臉龐。但卻有一道從左側天靈蓋橫貫整張臉的傷疤。


    傷疤很深,已經是一道深深的溝壑了。蘇慕寒顫抖著雙手,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料到了伊查娜臉上肯定有傷,但沒想到卻如此嚴重。


    他隻覺得胸口一種莫名的痛,隨後便是對伊查娜的心疼。“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伊查娜卻是早就淡然:“當初是我食言了,我又怎麽會再去找你呢?更何況我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醜陋的模樣,既然選擇了放手,那麽就應該讓你再了無牽掛。”


    蘇慕寒:“你早點告訴我,我可以治好的。”


    “不。”伊查娜搖搖頭:“這都是我的命數,都是我食言的懲戒。”


    伊查娜話鋒一轉:“可是再次見到你,我卻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波瀾不驚。但我看到你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更好的女孩子,我也就明白了,我不能那般自私,於我,於你,於西域眾生,都是不妥。對於那個女孩更是不公平。”


    蘇慕寒點了點頭:“我都懂,可是,可是到底是什麽事情才讓你當初甘願放棄自由,成為這如囚徒一般的聖女?”


    伊查娜沒有解釋:“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但不應該由我來說。”


    蘇慕寒還是頭一次從伊查娜身上感到了那捉摸不透的神秘之感。他時常覺得自己仿佛處身一個早就布好的棋局之中。而他不知道自己是棋子還是棋手。


    “娜姐,你可以告訴我的,相信我,我可以解決的。”


    伊查娜輕輕的倚靠在蘇慕寒的肩膀上:“是啊,我相信的,一直都相信。”


    伊查娜這樣說道,最後的幾句,都是沒有聲音:我一直都相信,那個明媚的男孩早晚是這天地間的巨擘,是這最為耀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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