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某棵粗壯的大樹上,劉昭接過牛百破的遞來的肉幹,笑道:


    “就因為學兄多看了一眼就動手,那女子倒是潑辣!”


    “嗨!”


    牛百破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也不怪人家,我這張臉在女人那裏不招喜,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說這個,劉昭,你也是為了禦獸來的吧?”


    “學兄不也是嗎?”


    劉昭笑了笑,他沒有學會喜怒不形於色,可也曉得不易信人,牛百破亦是一笑,也不說話,隻是又遞過去一塊肉幹。


    ——


    “還是沒有動靜,真是怪了!”


    牛百破瞧著一望無際密林,狠狠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樹上,


    “你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趕回來的劉昭搖了搖頭,歎道:


    “沒有,咱們已經搜索了三天,方圓千裏都已經走過,這映星之靈到底藏在哪裏呢?”


    牛百破亦是一歎,慨然道:


    “幾年前我來此處時,隻在外麵圍便找到了它,現在卻是蹤跡難尋,看來傳言是真的。”


    “傳言?”


    劉昭眉頭輕挑,好奇道:


    “什麽傳言?”


    牛百破看了劉昭一眼,解釋道:


    “相傳人獸兩族在封印映星之時留下了一個預言,預言中說映星終會在萬年後蘇醒,而到那時,它會以全新的姿態重臨世間。”


    “全新的姿態?難道是真正的天地之靈?”


    《大衍通史》有言:天地之靈,非人非獸,因天地而生,生來強大,所以很難存在,在漫長的歲月中,天地之靈的消息寥寥無幾,但隻要它一出現,必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無他,初生的天地之靈太有誘惑力,無論是當作修煉的資糧,亦或是鑄造無上神兵,都離不開它的身影。


    然天有陰陽,其道昭彰。如此對待天地之靈,人族和獸族得到了最慘痛的教訓,一個初生的天地之靈沉淪了,它帶著怒火掀起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那場戰爭中,多名壽星境大修和強大的獸隕落,他們全都或多或少捕捉過天地之靈,最後反被天地之靈殺死,倒是不知是否真的是因果報應。


    人族和獸族向天起誓,各自以千年氣運為代價,這才換來怒火的平息,從那以後,天地之靈便成了兩族禁忌,敢有冒犯的,必會遭受兩族的剿殺。


    “那這潭水真是夠深的!”


    劉昭眉頭緊鎖,若真是天地之靈,那公子的交代可就很難做到了。


    “別緊張,”


    牛百破拍了拍劉昭的肩膀,笑道:


    “隻是傳言而已,要是真有天地之靈,那上麵就不會發放今年的路引,就算咱們倒黴遇上了,那隻要別冒犯就可以了。”


    “別冒犯?”


    劉昭眉頭一挑,打趣道:


    “怎麽個別冒犯?我看隻要學兄你低著頭,別讓人家看見你就成。”


    “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看學兄好好教教你什麽叫尊重前輩!”


    二人正在打鬧之際,一陣嘈雜之聲忽然傳來,


    “劉昭,咱們過去瞧瞧?”


    牛百破挑了挑眉,看得出來他很想過去,劉昭卻是搖了搖頭,道:


    “正事還沒辦成,還是不要橫生枝節,況且這幾天的搜索下來,我最起碼遇見二十幾處人留下的痕跡,還有一些地方看上去正常,可給我感覺很不對,保不齊就是無境。”


    “無境!”


    牛百破暗自咋舌,隻好壓下心中好奇,道:


    “好吧,聽你的。”


    二人略做收拾,便要遁走,可忽然飛來的寒芒卻是令他們腳步一頓。


    牛百破拔出樹幹上的長劍,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嘴裏蹦出了幾個字,


    “風犬武館!”


    “學兄認識?”


    “嗯,”


    牛百破點了點頭,解釋道:


    “風犬武館是我們家的死對頭,他們的當家陸豐曾是家父的副手,二人明爭暗鬥多年,他們的少館主陸千軍和我亦是老對頭,隻不過那小子天賦不行,又性情乖戾,一身實力全仗著他老子喂藥。


    沒想到這次他也來了,而且來的不止他一個,你看,這是風犬武館的特製長劍,隻有虛境以上才能持有,這小子,怕是惹到硬茬子了!走,咱們瞧瞧熱鬧去!”


    “不去。”


    聽到是要看熱鬧,劉昭哪裏肯去,搖了搖頭,道:


    “學兄你想看笑話也不是現在,等你回去大可慢慢笑,現在正事要緊,你若不走,我自先去。”


    說罷,縱身便要離去,牛百破急忙拉住他,陪笑道:


    “好好好,怕了你了,不去了,不去了,咱們這就辦正事,辦正事。”


    說著,拉著劉昭就要離開,這時,一道呼喊聲忽然響起,


    “救命啊!二位救命啊!”


    “嗯??”


    劉昭二人回頭一看,卻是一名身著玄青道袍的青年男子,這男子顯然是遭了難,一身本就洗的發白的道袍沾了灰塵不說,胸口還破了一個大洞,發歪臉髒,跑起來還一拐一拐的。


    “二位居士起手了,”


    那狼狽道士見劉昭二人停下,當即行了一禮,慌聲道:


    “小道是夙夜觀的,還請二位救命啊!”


    說著,又是行了一個大禮。


    “這……”


    見對方言辭懇切,不似作偽,劉昭有心問個清楚,可又怕這人假裝,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倒是一旁的牛百破,在聽到對方的話後,眼睛一亮,道:


    “你是夙夜觀的,玄姿高功是你師父?”


    “正是!”


    那道士臉上一喜,抬頭看了眼牛百破,驚道:


    “原是牛少館主當麵,青平稽首了!”


    “青平?”


    牛百破喃喃一聲,恍然道:


    “那個洗衣服的小道士啊,劉昭,是熟人,下去吧。”


    “嗯。”


    事已至此,劉昭知道再走也不太可能,便縱身躍下樹來,對著那道士道:


    “這位道長,還請你說個明白。”


    那青平道士倒也口齒伶俐,三言兩語便將前因後果說了個仔細。


    “……那兩位居士還在抵擋,可風犬武館人多勢眾,怕是難以抵擋,還請二位居士感念善德,施以援手,小道感激不盡!”


    說完,青平道士恭身行了一記大禮。


    “果然是陸千軍那小子!”


    牛百破冷哼一聲,寒聲道:


    “為了一件衣服就要殺人,劉昭,我且去一趟!”


    “我與你同去。”


    聽完青平道士講述,劉昭亦是心有不忿,不過他也多留了個心眼,


    “這道士一眼便瞧見我們兩個,想來是有些本事,雖然感覺不到他的意,也說不定是隱藏了自己。


    牛百破一心想去,若不是陷阱還好,若是的話,我去就是有無境在場也能逃脫,也算是還了他上次贈藥之誼。


    而且一男一女,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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