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時變得十分混亂,由於這是現場直播。周柚的醜態就在第一時間被轉播給了全國觀眾。


    網絡上也掀起了火熱的討論。


    “傻子認得出來這是蛇嗎?看樣子不像是傻了的樣子。”


    “依我看周柚就是一個心機婊。以前她就總是說薑眠欺負她。陸時硯現在承認罪行之後,周柚還想要繼續拉薑眠下水,所以才裝瘋賣傻。”


    “周柚實在太好搞笑了。看她被蛇嚇得樣子。”


    周柚的媽媽張梅簡直沒眼看,在電視機前唉聲歎氣。


    這樣一來,她女兒還怎麽嫁出去!形象完全崩塌了啊!


    薑楓則是刮了刮鼻子哼了一聲:“讓你欺負我姐姐!惡毒的壞女人現在露出真麵目了吧!你根本就沒有傻!你是在裝瘋賣傻!”


    薑楓朝著攝像機聲音洪亮,毫不留情地撕破了周柚的假麵。


    “所謂童言無忌,孩子說的一般都是真心話。恐怕周柚真的是裝的!我就說嘛,休息和治療了那麽久,怎麽可能腦子受傷成這樣。”


    “連孩子都看不下去了,主動上台幫姐姐喊冤。”


    “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陸時硯已經承認了罪行,可是薑眠卻已經坐了那麽久的牢。好不容易要真相大白,結果周柚又瘋瘋癲癲的。”


    薑眠急忙上前張開雙臂將弟弟趕緊從台上抱了下來,哪怕冒著被曝光的風險她也不想弟弟身處於輿論的中心。


    陸時硯如墨般的眼眸深邃難辨,也許周柚真的是在裝傻,剛剛那樣怕蛇的反應不像是一個傻子能做出來的。


    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周柚,陸時硯心頭終是不忍。


    “把她抱下去吧!”陸時硯聲音淡淡道。


    “我?你是說我?”林牧愣了愣。


    男女授受不親啊!何況他心裏已經有人了。


    “不然這裏還有誰,林助手趕緊把周柚抱到車上帶回醫院。”陸時硯沉聲說道。


    林牧無奈點頭,上前俯身一把將那一條仿真蛇甩了出去,然後彎腰抱起了周柚。


    “薑眠,是薑眠!這一次輿論的女主角,大家趕緊圍上去。”一個眼尖的記者高聲高喊道。


    其他的記者跟著一同上前想要搶奪獨家新聞。


    眼看著薑眠就要被人群淹沒。


    陸時硯高聲喝道:“別再往前擠了!”


    一聲令下,淩厲的如同中世紀古堡的帝王。


    所有人都心頭一震,立刻往後縮了縮。


    陸時硯大步上前,用一邊驅趕記者一邊護著薑眠走出現場。


    蘇琳也是拿起包急忙跟了出去。


    陸時硯一路將薑眠和薑楓護送到了街邊,抬手替薑眠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拉開車門,薑眠抱著弟弟坐了進去,蘇琳也急忙坐進了副駕駛座。


    陸時硯高大的身形後退,細碎的陽光鋪灑在陸時硯的臉上,陸時硯的眼底鍍上一層橙黃。


    陸時硯在風中微笑,後麵是一堆黑壓壓的狗仔。


    薑眠微微抬頭,目光茫然地看著陸時硯。


    陸時硯薄唇微動,做了一個無聲的唇語。


    薑眠讀懂了。


    我愛你


    保重——


    她心裏五味雜陳,心裏那如寒冰般的恨意似乎跟著融化了些許。


    司機踩下了油門,車子前進。薑眠的手覆在車窗上,陸時硯的身影在飛速倒退。


    薑眠一直回頭看,陸時硯轉身在麵對著記者們連珠炮似的發問,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暴風雨。


    “小楓,你真的太冒險了。我懂你想給姐姐出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起反效果怎麽辦?還有剛剛人那麽多,萬一撞到你了怎麽辦?”蘇琳回頭絮絮叨叨地說著。


    薑楓一點點垂下了頭,從剛才的神采奕奕變成了一個蔫巴的茄子。


    “好了,媽。你就別再說小楓了。小楓是為了幫我,你要怪就怪我吧!他還這麽小,衝動一下也很正常。”


    薑眠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腦袋溫聲安慰道。


    “好,好!我不說了。你們姐弟倆關係最好!媽媽太嘮叨了。”蘇琳有些無奈地說道,眉眼間都是疲憊和關切。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薑眠看著母親的模樣心中泛起愧疚。


    窗外的景色快速後退,薑眠下意識地回頭又看了一眼。


    陸時硯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隻剩下一團模糊不清的光影。


    ……


    敲門聲響起。警察局局長走上前開門。


    紀檢委的人出示了工作牌,高聲說道:“請您和我們走一趟!”


    警察局局長滿臉哀傷的點了點頭。


    出門後局長連歎了好幾口氣。想不到自己這麽多年的順風順水的仕途就在這裏結束了。


    警察局局長在紀檢委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上了車。


    另一邊陸時硯也穿著黑色休閑裝走進了當地最高級別的警察局。


    “你們可以逮捕我了!我毀了一個人的一生,我應該受到懲罰。”


    陸時硯神色憔悴,揉了揉眉心說道。


    “九爺,您別再這裏開玩笑了。別為難我們警局了。


    一切還需要調查,沒有充分的證據,我們是不能輕易逮捕的。”


    一個警察一臉犯難地說道。


    陸時硯眼眸微沉,原來他想贖罪彌補那個人都那麽難。


    剛準備再說點什麽。一道電話鈴聲響起。


    陸時硯起身走到別處按下了接聽鍵。


    “時硯,調查結果出來了。你和薑楓的骨髓匹配成功了!”


    “好!那你聯係薑眠吧,就說是一個匿名捐贈者不要說是我。”陸時硯頓了頓沉聲說道。


    “時硯——


    你這又是何苦,就算是活雷鋒也沒你這麽好啊!”林楓感歎道。


    “我不想她為難。”陸時硯薄唇微抿說道。


    “陸爺子今天給我一通電話轟炸,問我你是不是瘋了,一直不接電話。


    他還揚言要取消你的董事長職稱,把你送進精神病醫院。”林楓汗顏,聲音訥訥地說道。


    “隨便他怎麽說。你隻要到時候給我做好骨髓移植手術還有保密工作就行。


    他真是低估了自己兒子。我要進的是監獄而不是精神病醫院。”陸時硯聲音平淡。


    “哥,為了一個女人你真的犧牲了自己的一切。”林楓有些心疼,聲音哽咽。


    “沒辦法——這是我欠她的啊!我欠下的債”陸時硯聲音無奈地說道。


    那是他還不清的血債,這輩子都無法償還清。


    “時硯,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定。那我隻能尊重你的決定。我會替你做好骨髓移植手術的。”林楓肅聲說道。


    “多謝兄弟了。等你的孩子出生,我再送你一棟樓。”


    陸時硯聲音清淡地說道。


    “算了吧!我怕陸老爺子被你氣活。”林楓揉了揉眉心溫聲感歎道。


    “我陸時硯就算進了監獄,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陸時硯依舊聲音平靜,霸氣側漏。


    “好,那我等你出獄後替我孩子收下那棟大樓。”林楓在電話那頭點了點頭,眼睛裏有了些許淚意。


    曾經歡樂的京城四少相聚的畫麵像是電影一幕幕地在腦海中播放著。


    中心骨陸時硯已經走了,以後他們這些人恐怕都聚不起來了。


    掛斷電話,陸時硯看到了一堆未接來電,顯示人是陸正言。


    陸時硯睫毛微動,直接將陸正硯拉進了黑名單。


    白靈則是一堆微信語音。陸時硯隨便點開了一個。


    “兒子,你怎麽能這樣衝動。我知道你虧欠薑眠。可是也用不著讓自己也進監獄吧?


    你直接娶了她不好嗎?讓薑眠嫁給你,我們家一起補償她的後半輩子不行嗎?”


    白靈的聲音憂傷破碎還有濃重的鼻音。


    陸時硯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他也想娶了眠眠,和她後半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他不贖罪,眠眠就永遠無法往前走。


    他的眠眠美麗又腐朽,日日夜夜地困在那些黑暗的回憶裏煎熬著。


    隻有他受盡了同樣的磋磨,眠眠才能放下心中的憤恨,重新開始生活。


    ……


    “時硯哥……時硯哥……”周柚躺在床上薄唇顫動。


    張梅拿著一條毛巾給周柚擦著汗:“傻孩子,在夢裏都在叫著陸時硯。你為什麽就這樣執迷不悟呢?”


    “時硯哥,時硯哥不要走!!”周柚瞳孔驟縮,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張梅沉聲說道:“周柚,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陸時硯是注定要離開你的。他在媒體麵前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會受到法律懲處的。”


    “媽!怎麽會這樣,我在媒體前扮演得很好嗎?記者們也說了我可能是被脅迫的。”周柚哭喪著臉說道。


    “周柚啊,陸時硯已經在徹查當年的案子了。你我都知道撞你的人不是薑眠,真相早晚會水落石出的。”張梅歎了一口氣道。


    “為什麽,為什麽!我苦心經營了這麽久,不惜裝瘋賣傻也要待在他身邊。


    可是他卻還是那樣在乎薑眠,寧可身敗名裂也要贖罪!”周柚眼角滲出了淚珠,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床單也因此濡濕了一大片。


    “薑眠,一切都是薑眠害的!!!隻要她在這個世界上我就過不好。如果她死了,我的人生一定會好起來。”周柚眼珠轉了轉,滿臉怨毒地攥緊了床單。


    “女兒,別折騰了……算媽求求你了。和我一起過安穩日子不好嗎?別和薑眠再過不去了。你和她命運本就不同。一切都怪媽媽,當初就不該讓你知道自己是薑華風的女兒。”張梅一把拉住周柚的手高聲說道。


    “媽!我沒法回頭了。求你幫我最後一次。這一次隻要薑眠死透了,我就能和陸時硯好好在一起了。”周柚眉頭緊蹙,高聲說道。


    張梅已經白發蒼蒼。為了照顧生病的女兒她這幾年十分操勞,整個人都斷崖式衰老。


    看著女兒懇切的模樣,張梅無奈隻能點頭。


    “謝謝媽!我就知道媽媽最愛我了!”周柚破涕為笑,一想到薑眠要死無葬身之地,她心裏就樂翻了天。


    張梅張開雙臂將女兒深深地抱在了懷裏,抬手撫摸著女兒的烏發。


    前陣子,醫生檢查出來她患了乳腺癌。陪伴女兒的時間有限,她就再幫最後一次吧!


    ……


    夕陽西下,晚霞給周邊的樹木鍍上了一層金色。


    薑眠正在輔導弟弟的作業。


    門外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薑眠,求求你幫幫周柚吧!醫生說她受到了驚嚇,身體又出現故障了。她需要輸血——”


    “隻有你可以幫她了!周柚現在急需輸血。醫院的血庫緊缺,實在是沒有那麽多血。


    求求你幫幫我女兒!”


    張梅帶著哭腔,上前拚命敲門。咚咚的敲門聲吵的薑眠心煩意亂。


    “姐姐,外麵是不是來了一個瘋子啊!我去收拾她!”薑楓將視線從作業中抽了出來望向薑眠。


    “不要去,小楓。我去就好了!”薑眠一把按住薑楓的手。


    薑楓點了點頭,十分乖巧地說道:“好吧,那我會在這裏把作業都寫完的。”


    薑楓朝著薑楓豎了個大拇指:“我弟弟真是又乖又棒!”


    張梅在外麵鬧騰了許久,薑眠才打開門。


    “我不會再幫你女兒,你走吧!”薑眠冷眼相待。


    “薑眠,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言譏諷你。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因為誤會了你。


    現在周柚被你弟弟嚇到了,我也不責怪你弟弟。


    我知道是她做錯了,所以你家人都很討厭他。


    求求你幫幫忙吧!我隻有這一個孩子。她要是出什麽事了,我也活不了了。”張梅越說情緒越激動。


    “張梅,你覺得我會因你這些廢話心軟嗎?如果周柚死了,那正合我意!現在我弟弟正在裏麵做作業。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就別怪我拿防狼棒出來電你了!”


    薑眠眉眼淡漠,聲音冷冽,沒有一絲的溫度。


    張梅身體下意識後退,眼裏爬滿了恐懼。


    看來這丫頭真的是心比石頭還硬。打感情牌肯定是不行的!


    薑眠說著就要拉上門。


    “周柚是你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張梅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薑眠身體僵直,心口像是被一個大鐵錘砸了一下,悶悶的,難受到喘不過氣來。


    “你說什麽!”蘇琳正好買菜過來,聽到這樣的話,手上的菜散落一地。


    當即就上前一把拉住張梅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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