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鼠一窩,魏先明和張斌的關係很好,兩個人狼狽為奸,幹了不少缺德事,他們倆變得熟絡其實裏麵也有薑敏的摻和。


    盧蘭是張斌給孩子請的鋼琴老師,時薪很高,每個周末就在這棟房子裏教張斌的孩子彈琴。房子是魏先明的,張斌提前和他打了招呼,魏先明便知道張斌絕對不是請老師那麽簡單。


    其實張斌一開始並沒有對盧蘭產生什麽歪心思,但可能習慣了上位者的姿態,所以對於拒絕他請求的人,他會有種病態的控製欲。


    起因是一件很小的事,盧蘭因為酒精過敏拒絕了張斌遞過來的那杯紅酒。


    盧蘭給張斌孩子授課的時間是一三五的晚上和周天下午。張斌每個周五晚都會在這裏陪著孩子一起練琴,起初盧蘭隻當張斌是個想要陪伴孩子的父親,所以每次見到他也都很客氣地打著招呼。


    就這樣授課了將近半年,在一個很普通的周五晚上,盧蘭照常來到了這棟房子,隻不過和往常不同的是,房間裏隻有張斌一個人,沒有她的學生。


    “張局這是...?”盧蘭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


    “小寶生病了,正好我有些事需要拜托盧老師幫忙,所以就沒提前通知你,盧老師請坐。”


    看起來張斌倒不像是別有用心的人,再加上盧蘭知道他是市局的副局長,心裏就算有些擔心,但也覺得對麵人應該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什麽事,您既然開口了,力所能及內我會幫忙的。”盧蘭回答的得體,給自己也留了餘地。


    “是這樣的,下周末有一個私人的小型酒會,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有幾個重要點的人會來,領導的意思是讓我辦得體麵點,所以就像問問你有沒有時間過來彈幾曲,價格是平常授課的三倍,時間也不會很久,五六首就差不多了。”


    張斌說的仔細,生怕盧蘭誤會。


    “下周末?可以的我有時間,地點在哪裏?”


    “壹樂酒莊,就是最近剛開業的那個,周六晚上七點到就可以。”張斌笑著說。


    “好,那還有別的事嗎?小寶既然不在,那我今天也上不了課了。”盧蘭起身,想直接告別離開。


    “盧老師回家小心,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張斌始終沒有多說什麽,這次的酒會對他很重要,能不能順利去省裏任職,他還需要幾位“貴人”助力。


    可能一些積累已久的弊病很難在短時間消除,張斌把自己的希望就寄托在那些他認識的“貴人”身上。


    盧蘭匆匆離開,一直到上了車後,才敢放鬆的呼口氣。她也不知道這種不安感來自哪裏,盡管沒發生什麽。


    緊張情緒的影響下,周末來得很快,盧蘭按時到達了那個新開的酒莊,老板很熱情地迎她進去試琴,趁著時間還早,如果她不適應,能趁早換琴。


    薑敏很重視這件事,他能不能靠酒莊正式獲得李義東的信賴,就靠這一次的活動了。


    琴很順手,盧蘭試彈了一首,手感還好,隨後向薑敏確認了酒會開始的具體時間,做好一切準備。


    酒會進行得很順利,按照約定,盧蘭彈奏了六首鋼琴曲,在他們談正事之前結束了自己的工作。


    “謝謝盧小姐今天的演奏,我敬你一杯。”


    張斌在盧蘭起身之後端著一杯紅酒走了過來。


    盧蘭感受到對麵那些人看過來的目光,可是她酒精過敏很嚴重,所以即使她知道這樣會落了張斌的麵子,但是她也隻能擺手拒絕。


    “張局抱歉,我酒精過敏很嚴重,之前誤食過含有酒精的甜品,都差點休克了,這...辜負您的好意了。”


    一番話倒是說的體麵,可是對麵那些人聽得並不真切,隻知道張斌被麵前彈琴的人拒絕了敬酒。


    有些競爭者的眼神裏寫滿了對張斌的戲謔,但是張斌沒什麽反應,隻是微微點點頭,收回了遞酒杯的手。


    “魏主任的司機會送你回家,今天辛苦你了。”張斌的語氣比起之前冷硬了不少,盧蘭怕再待下去真的會出事,道別後就匆匆離開。


    那時候魏先明還沒有坐上書記的位置,張斌給魏先明的司機使了個眼色,他便懂張斌是什麽意思,這是要他把盧蘭帶到那個小區的房子裏。


    司機快步追上了還沒上車的盧蘭。


    “盧小姐,我送您回去吧。張局說今天您受累了,讓我送你回家,順便把今天的報酬結了。”


    “沒關係,我自己可以回去,至於錢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


    盧蘭的眼皮微微跳動,她知道這不是什麽好的預兆。


    “這...盧小姐,我們下麵的人很難辦事的...這...”說著,司機就低著頭,一臉為難地歎氣。


    看著眼前人彎著背,她知道在那種人手裏討生活不是什麽簡單的事,如果是個好領導,那這份工作定是順心如意的,可偏偏...


    盧蘭說不好,但是她知道張斌絕不像表麵這麽簡單。


    她心一軟,把車鑰匙遞給了麵前人:“那就麻煩您了。”


    司機看著遞過來的鑰匙,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盧蘭暈車,不習慣坐後座,在司機上車前,就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司機看著她,又看了看手裏的鑰匙,想著這正好方便了自己的行動。


    上車前,司機摸了摸口袋裏張斌塞給他的小瓶子,是裝了高濃度三唑侖的噴霧瓶,一條腿跨向了駕駛位,在盧蘭伸手係安全帶的瞬間,朝著她的臉噴了過去,然後迅速關車門、鎖車。


    盧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慌了神,一時間大腦呆滯,並沒有搞清發生了什麽,她大聲說了一句你噴了什麽,又胡亂摸了摸臉上殘留的水霧。


    就在這樣的密閉空間裏,沒過幾分鍾,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皮,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十分鍾過去,司機重新打開了車門確保空氣裏沒有多少三唑侖之後,才戴上口罩鎮定地坐到了駕駛位上,向著那個去了無數次的小區駛去。


    這個司機何嚐不是一個慣犯,用這招幫助魏先明和張斌解決了不少人,有些事隻要有了開端,就沒辦法收手。


    停穩車,他把盧蘭扛在身上,上樓、開門、捆好手腳,把盧蘭扔在沙發上,又拿走了她所有的隨身物品和通訊設備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和他無關了。


    他要做的就是把人帶過來。


    張斌從酒局回來的時候,意識還很清醒,幸好晚上所談之事,沒有因為敬酒這個小插曲而發生變化,張斌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那份對盧蘭的怒氣也沒有在酒莊的時候那麽濃烈。


    他回到這間屋子的時候,盧蘭還沒有醒,他帶了一瓶紅酒回來,和在酒莊裏敬盧蘭的一模一樣。


    一盆冰涼的水從頭頂澆下,盧蘭在混沌中睜了睜眼,但是並不清醒。張斌看她恢複了些意識,沒有做過多的動作,打開酒瓶,捏著盧蘭的臉頰把一整瓶紅酒灌了進去。


    酒液順著盧蘭的嘴角流下,但是她的大腦還沒有清醒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直到一瓶酒倒空,張斌便把酒瓶隨手一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子。


    迷迷糊糊間,盧蘭隻感覺自己的鼻腔和喉頭,像是被什麽狠狠堵住了般,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意識被瀕死感拉了回來,可那又有什麽用。


    盡管窗戶開著,隻要她大聲呼救就一定會有人聽到,但是喉嚨裏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在短暫地掙紮之後,呼吸被徹底剝奪,在之後...


    那個夜晚降溫了,外麵刮起了風,卷起幾片樹葉拍打在窗上,房間裏的氣溫比外麵還要低上幾度,可是躺著的那人的溫度,比這天氣還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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