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默此時也覺察到這個計策的可怕之處,就是唐晏成根本無法自證清白。


    不管你說什麽,都是自說自話,因為唐晏成根本拿不出證據。


    當然,如果不是何長懷,周忠也可說證據不足,將唐晏成放走。


    所以這也是崔用讓大理寺參與進來的主要目的。


    隻要有了異議,就會扯皮。一旦扯起來,水就渾了,身在其中的人也就不幹淨了。


    唐晏成冷冷看著何長懷,就如兩道利劍一般刺向他。


    何長懷被看的渾身發毛,色厲內荏道:“事到臨頭,你還有何話說。來人,給他行刑!”


    周忠大聲道:“何大人,拱衛司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何長懷嘿嘿一笑,“如果今日午時不能給百官一個說法,就算是陛下也下不來台。”


    周忠斥道:“大膽,你敢誹謗聖躬!”


    何長懷無所謂的道:“本官隻是就事論事,沒有誹謗聖躬。”


    然後轉頭看向曲康安,“曲大夫,你怎麽說啊?”


    曲康安隻是凝眉不語。


    何長懷囂張的向前兩步,“曲大夫,此時要做出正確的決定才好!”


    曲康安猛然抬頭,怒視何長懷,“本官如何決定,不用你來指教。”


    “那就最好,現在隻問你一句話,可同意給唐晏成定罪?”


    不光是唐晏成,就連曲康安和周忠都被逼到了牆角。


    司默站在曲康安的身後,緊張的手心冒汗。有心跟曲康安一點建議,但卻也不知該如何說起。隻能轉頭看看唐晏成,眼神複雜。


    就在此時,傅盛從門外進來,快速來到周忠身前,低聲說了幾句。


    周忠立即道:“速速讓他進來!”


    何長懷道:“周公公,還是審案要緊,其他的事都可以放一放。”


    周忠似乎有了莫大的底氣般,“不錯啊,就是為了審案,何大人請寬坐,馬上就會知道。”


    何長懷麵露疑惑,悻悻來到桌案後坐下。此事已經確定,唐晏成難道還能翻案不成?哼,你也太小瞧了崔相的手段。


    不等他想完,傅盛帶著一個小校走了進來。


    見禮之後,周忠說道:“你有什麽事要稟報,當場說來。”


    小校名叫羅敞,站起來目不斜視,大聲回道:“啟稟大都督,卑職昨夜在調查軍械一案時發現了新的線索,今早已經將一名嫌疑人抓獲歸案。”


    此言一出,除了唐晏成和周忠外,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拱衛司抓到了嫌疑人?


    曲康安和司默對視一眼,兩人均是露出不解神色。何長懷則是眼珠亂轉,此時怎麽會有新的嫌疑人落網,難道還有變數不成?


    周忠問道:“既然已經抓獲,那此人可曾招供?”


    羅敞道:“經過一上午的審訊,此人現在已經招供,這是供狀。”說完雙手將一疊文書遞上。


    周忠接過來後打開查看。曲康安和何長懷也不好上前,心下焦急。


    何長懷直接問道:“那嫌疑人是如何招供的?可是說駙馬就是幕後主使?”


    羅敞看看他,沒有回答。


    周忠並未抬頭,似乎已經看到關鍵處,然後抬聲道:“你跟兩位大人說一說吧。”


    羅敞應是,這才大聲道:“據此人交代,軍械一案就是其親自策劃實施,每一個環節以及所有物證全部都能吻合,我等判斷此人所說屬實。”


    頓了一下接著道:“按此人招供,此次軍械一案,完全就是無中生有,惡意栽贓,目的就是要嫁禍駙馬!”


    羅敞說完後,故意挺了挺胸膛,左右看了看,心道傻了吧,一幫衣冠禽獸,你們懂個屁。


    大堂之內突然安靜,落針可聞。


    片刻後,何長懷突然大叫一聲,“放肆!駙馬謀反之事證據確鑿,你竟敢偽造供狀,想要替他翻案不成?”


    曲康安則是雙眼微眯,端坐不動。


    羅敞並沒有被何長懷嚇住,反而問道:“敢問這位大人,憑什麽說卑職偽造供狀?”


    何長懷厲聲道:“這麽短的時間,你哪來的證據?況且就算有,誰又知道你的證據不是偽造的?”


    何長懷已經有些語無倫次,邏輯混亂了。


    羅敞微微一笑道:“時間短就不能查到證據了,這是什麽道理?再說了,大人可知道嫌疑人是誰麽?如果知道,你就不會說卑職偽造了。”


    何長懷似乎預感到了不妙,但仍然強裝鎮定,喝問道:“那你還不趕緊報上來,曲大夫在此,自有定論。”


    曲康安鄙夷的看了何長懷一眼,一直都是你在說,現在把老夫拉進來作甚,真是草包一個。


    羅敞卻反問了一句,“此人的身份極為敏感,大人確定要卑職在大堂之上將他的名字說出來麽?”


    何長懷看看曲康安如老僧坐定般不動,再瞅瞅麵含微笑的周忠正在低頭看文書,愈發不淡定,深深咽了一口唾沫後,知道事已至此沒有退路,隻能道:“既然查到了,不管什麽人都要三司會審,盡管說來吧。”


    羅敞還是看了看周忠,周忠微微抬手示意。


    羅敞這才大聲道:“此人就是相府師爺陶青白。”


    “相府師爺”四字一出,曲康安也無法淡定了,雙眼圓睜,追問道:“哪個相府?”


    雖然明知就是想的那個,可還是要問上一遍。


    羅敞道:“當然就是崔用崔相府上。”


    何長懷突然尖叫一聲,噌的竄了起來,就像被踩到尾巴一般,大聲道:“大膽!相府也是你能隨意攀誣的嗎,是誰指使你這麽幹的?荒唐,簡直太荒唐了!”


    這時周忠已經看完,冷冷瞅著何長懷,“何大人,這份供狀已經寫的很清楚了。你都沒有看,怎知我拱衛司的小校就是攀誣?如果證明屬實,還請何大人給拱衛司一個交代。”


    何長懷轉頭看看周忠,伸手要去拿那份供狀,卻被周忠直接轉手放到了曲康安的桌子上,“請曲大人過目。”


    曲康安連忙接過來,仔細觀看。司默也忍不住好奇,向前探過身,在後邊跟著一起看。


    何長懷看見曲康安的臉色慢慢變的鐵青,手指也緊緊握住了供狀,就知道情況已經大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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