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岩的眼神從憤怒慢慢變成了驚訝,唐晏成從中似乎還看到了一絲亮光。


    蔣岩狠狠喘息幾聲後才問道:“你什麽意思?”


    唐晏成居高臨下,每一個字仿佛都能決定那些人的命運:“隻要你能幫我辦一件事,他們就可以不用受罰。”


    蔣岩死死看了看唐晏成,半晌後又閉上了眼睛:“我現在的樣子幫不了你。”


    唐晏成道:“你不想聽聽是什麽事麽?”


    蔣岩沒有說話。


    唐晏成道:“我可以打賭,此事你一定會樂意去做的,或許這是你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


    蔣岩似乎想到什麽,再次睜開眼睛,“說說看。”


    唐晏成沒有直接說,而是解釋了一下,“這件事其實不能說是幫我辦,而是你自己就想辦的事,我隻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


    蔣岩的呼吸有些急促,等待著唐晏成的答案。


    唐晏成見時機成熟,終於開門見山,“我讓你從此之後隱姓埋名,秘密潛入北晉。一方麵打探北晉的情報,另一方麵就是查明青虛子的所有背景。待到合適的時候,我可以讓你手刃其人,幫先帝報仇。”


    蔣岩立即掙紮著就要起身,嘴裏幾乎是嘶吼著道:“你真的……能做如此安排?”


    唐晏成暗暗讚歎,用全家人的性命都無法打動他,卻為了給宣仁帝報仇,立刻興奮起來,還真是忠義之輩。


    宣仁帝能得到蔣岩和方吉如此的忠心,可慰平生。


    半個時辰後,唐晏成走出地牢,周忠竟然還等在外邊。


    於是他又與周忠低聲交談了片刻,周忠點頭應是。


    唐晏成這才離開拱衛司,返回金吾右衛。


    剛一進入軍營,就有小校報告,說是有金吾左衛的石將軍正在大帳等候。


    唐晏成心道,看來是石勇來了,兵部的行動效率很高啊。


    進入大帳後,果然看到馮文年正在陪著石勇說話。


    兩人見到唐晏成進來後,連忙起身。


    石勇更是上前兩步,恭敬的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口中大聲道:“末將拜見唐將軍!”


    唐晏成哈哈一笑,伸手攔住了石勇,“石頭,大家都是兄弟,這些虛禮就免了。”


    石勇則是正色道:“之前沒有從屬自然可以適當隨意,今後唐將軍是末將上司,必須要按規矩來。”


    馮文年在一旁插嘴道:“我說石頭,你這麽一來,豈不是讓唐將軍為難?你看我不也是他的下屬,外人麵前自然要尊敬,私下裏就隨意一點吧。”


    唐晏成道:“不錯,私下裏就以兄弟相稱,搞那麽拘謹一點都不自在。”


    石勇這才略微放鬆,但比起馮文年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是莊重了不少。


    然後石勇向唐晏成詳細解說了一下金吾左衛的情況,並請示接下來該如何辦?


    其實如果是之前,石勇身為中郎將就已經可以完全自主決定,但現在有了頂頭上司,就必須要來請示了。


    於是兩人詳細討論了一下具體的人員調動和各種具體安排。


    因為石勇之前隻是金吾左衛兩名副將中的一個,另一個副將黃純的資曆要比石勇老。


    而且黃純七拐八繞也能跟勳貴扯上關係,在軍營裏算是錢亮的嫡係。


    如果論資排輩,這次應該輪到黃純上位。


    但李鴻提前給了石勇密旨,所以昨夜石勇才能撇開黃純帶兵包圍了頤和宮。從而立下大功,越過黃純坐上了中郎將的位置。


    可以想見,黃純定然不服。


    加上錢亮又沒死,也沒犯錯,僅僅是重傷,所以軍營裏的很多人不一定都能服氣石勇。


    麵對這種情況,唐晏成當然可以幫他站台,但軍士服不服石勇,還是要靠他自己。


    馮文年也在旁邊出了幾個主意,比如趁著此次立功受賞的機會拉攏幾個校尉,另外就是可以效仿金吾右衛大比上崗的做法,對現有校尉進行逐步更換等等,石勇全都點頭記下。


    唐晏成最後道:“今日就先如此,明日我親自過去一趟。你也不用擔心,大膽的幹就行。軍隊裏雖然也看關係,但最終還是要靠自身的實力。”


    石勇當然明白唐晏成的意思,心裏也是暗暗發狠。如果唐晏成都如此支持,自己還不能站穩,那就幹脆跳河算了。


    在石勇走後不久,營門小校來報,說是羽林衛副將段仁傑求見。


    唐晏成微微一愣,隨即釋然,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不過片刻,大帳大門打開,段仁傑低頭走了進來。


    看到唐晏成後竟然直接單膝下跪,口裏大聲道:“末將特來向唐將軍請罪!”


    唐晏成吃了一驚,連忙繞過帥案,快步來到段仁傑身前,俯身將他拉住,“這是作甚,折煞我了,快快起來!”


    段仁傑還想再掙紮兩下,可他的武道修為怎麽比得上唐晏成,隻能無奈站了起來。


    隻是仍然臉色灰敗,低頭不語。


    唐晏成將他拉到旁邊坐下,看看段仁傑的樣子,忽然哈哈一笑,“你小子也有認慫的時候啊。”


    段仁傑聞言抬起頭,未語先歎氣,“你就別取笑我了。”


    唐晏成拍拍他的肩膀,“你的情況我已聽說了,要不是段伯父,你也不會被崔用要挾。陛下都已為你正名,今日也下了旨,功過相抵,仍任原職,還有什麽擔心的?”


    段仁傑道:“我就是接到聖旨之後才決定過來拜訪你,心裏總感覺有些不踏實。”


    唐晏成表示理解,畢竟當時段仁傑可是隨著崔用一起逼宮的。要不是後來及時反正,現在肯定已經人頭落地了。


    現在朝廷雖然沒有進行處置,誰知道是不是行了緩兵之計,暫時安撫,過後再慢慢收拾,這放在誰的身上能不擔心?


    雖然段仁傑有老爹被囚禁的苦衷,可跟朝廷和陛下比起來,一個區區段半城算什麽東西?


    往大了說就是目無陛下,視朝廷為籌碼。往小了說就是舍大家保小家,立場有大大的問題,起碼在忠孝兩者之中,段仁傑有些拎不清。


    這樣一個在關鍵時刻,不能對朝廷豁出一切的人還有前途麽?


    整個段家還能不能在京城混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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