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向平救女心切,哪怕是一線希望他也不會放過。


    此時的佘向平已不管什麽斷魂峰不斷魂峰的,也不顧家人親友等的勸阻,沒有問小蔡更具體的事情,隻是讓他在那裏等,他把家裏和公司安排一下第二天就會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佘向平就急急地叫司機小丁開了一輛紅旗商務七座車,帶上一名保鏢,按小蔡說的地點找到小蔡,由小蔡帶路去那個藥農李長喜的家。


    偏僻的山村,平時難得見到城裏的人,尤其象佘向平這種大人物、大派頭,豪華的車子一進村,村裏的男男女女已經開始從遠處把目光掃過來,竊竊議論著佘向平一行人,不時還指指點點,隻是誰也不好意思走進來看。


    小孩子可不管那麽多,呼啦一下子跑出來足有十來個,稀罕地圍著佘向平的車子看,跟著車子跑。


    車子在李長喜的農家小院門外停下來,孩子們就圍著車子跑過來、跑過去地看、玩兒,好像比他們平時過年還喜慶。


    小孩子的大人們則在遠處不疼不癢地喊叫著各自的孩子回去,實則沒有任何讓他們的孩子回去的意思。


    那些大人都好奇而貪婪地遠遠看著各自的孩子在那裏圍著車子玩兒,好像他們自己也去了一樣,嘴上帶著樂嗬嗬的笑,一副副滿足的樣子,但麵上好像還帶著些許遺憾的情緒。


    李長喜家的院門外,靠牆一個木樁上拴著一頭不甘寂寞來回轉悠的毛黑色純的毛驢,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嚇人的叫聲


    “啊嘎嘎.....啊嘎.....啊!”來顯示它自己的存在。


    李長喜的家,就是最普通的那種農家小院。


    正房是明三暗五,東廂房是兩大間帶一門樓即農村說的過道,西廂房也有兩大間外表看應該是廚房,院子裏西南角是廁所、糞坑、壓水井等。


    其他的就是一些散發出濃濃草藥香味兒的一些花花草草——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草藥。院子裏靠南牆根兒還有一個棚子,好像放雜物用的。


    院子的中間用條凳支起幾塊平鋪的席子,席子上是晾曬的一些草藥;正房的走廊裏也在廊簷下懸掛一些草藥——總之,整個院子沒有閑著的地方,幾乎沒落腳處。


    佘向平可沒什麽心思欣賞這農家小院,何況他原來在農村早就看厭了——


    隻不過比其他農家小院多了點兒草藥;他也更沒心思逗那些天真活潑的孩子玩兒,那畢竟是別人的孩子,他是來救自己的孩子的。


    其實,是佘向平在城市呆久了,已經忘記了農村的生活了,那些小孩子很好打發的,佘向平隻要隨便扔給他們一些糖果兒什麽的,或者幾塊散碎的錢幣,他們都會散去的——


    而他們各自家的大人們也不會再有什麽那讓人難猜的些許遺憾表情了。


    佘向平哪顧得上想那麽多,隻管往李長喜的院子裏走,小蔡和保鏢在後麵緊跟過去。


    小孩子就在院門口往院子裏麵不時地探頭張望,又不時地圍著佘向平他們的車子玩兒。


    一進李長喜的家大門,小蔡緊走兩步趕到佘向平前麵,引他小心繞過院子裏放滿的物品,直奔正房堂屋。


    因小蔡事先已和李長喜說好了,李長喜早已把家人都趕到了別的房間,他自己則一個人在堂屋裏等。


    進屋還沒來及落座,佘向平就急急拿出一遝一萬塊的錢給藥農,請他引路找那位神醫國手老神仙,好接走給佘瞻治病。


    李長喜起初執意不肯,說那裏太危險,堅決不收佘向平的錢。


    最後佘向平一再苦苦哀求,又拿出一遝一萬塊錢,和剛才拿出的一遝錢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眼看著佘向平著急得就要跪下了,李長喜表情很複雜地瞄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兩萬塊錢,然後一跺腳,打了個“咳聲”,出去到其他房間跟家裏人交代了一下,走到院子裏那處放雜物的棚子裏搗鼓了一陣子後出來,就招呼佘向平他們出了院子到外麵。


    剛出院子門,圍觀的孩子好奇地伸手去摸李長喜背上的包包,李長喜象寶貝似地護住背包,大聲喝退了那些孩子,繼續領著佘向平他們走。


    佘向平他們這才發現,此時李長喜的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類似登山包樣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麵都裝了些什麽。


    剛才是趕路心切,誰也沒注意到李長喜身上的變化,現在發現李長喜那麽緊張那個背包,佘向平他們也就沒好意思問,跟著他繼續走。


    為了保護自然生態,防止有人隨意上山,梁丘山近山區域是不直接通車的,很多明顯的地方還設了護網等禁止通行的障礙,通車的隻有景區的出入路段,方便遊客來去,也方便景區管理等。


    如果按照正常的進山道路走,就是開車,他們也需要繞很遠才能到斷魂峰下,恐怕到中午都未必能趕到;


    現在有了李長喜做向導,佘向平一行人得以另辟蹊徑,可以繞開遊人不絕的熱鬧路段,從一條渺無人跡、外表根本看不出是路的小路,向梁丘山可以直上斷魂峰的方向進發。


    如此,佘向平他們自己的那輛紅旗商務七座車就不能開了,便暫時擱置在李長喜家,坐上了藥農李長喜平時采藥用的驢車——


    就是小毛驢拉的那種兩輪木質平板車,幾個人就這樣一路風光滿眼、顛簸滿身地出發了。


    佘向平他們坐李長喜的驢車出去,村子裏的小孩子們更是稀罕,一路跟著看,直到佘向平他們出了村子,鼓足勇氣衝佘向平他們離去的方向大聲喊了幾聲“真小氣”,才一個個不舍地回去了;


    那些孩子的大人們,則是一見佘向平他們離開,便一窩蜂似地往李長喜家的方向跑:


    一來去看佘向平他們的車子;


    一來八卦一下佘向平和李長喜他們要幹什麽,佘向平的家人則是很興奮地招呼那些街坊鄰居擺起了龍門陣。


    農村就是這樣,大多都同宗同族關係不是太遠,誰家有個事兒都別想瞞著,就是你想瞞,街坊鄰居也會想方設法地給你抖露出來。


    一時間,李長喜家裏就熱鬧起來。


    且說佘向平幾個人坐著李長喜趕的驢車,一路向村外的荒涼處走去。


    佘向平幾個人平時在城市裏生活慣了,出門汽車、進門汽車,何時坐過這樣原始的驢車?何時走過這樣顛簸、不是路的小山路?何時看過這樣原始的山景?何時感受過喧囂外的淡定生活?


    所以,一路上幾個人並不覺得煩悶、無聊,倒是多了幾分新鮮感、脫俗感,心情竟是一下子暢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就有說有笑起來,完全忘記了此次是個為瀕死病人找活路的讓人寡歡的旅行。


    李長喜也不搭話,隻管趕車,眉頭時皺時開,似乎一直思考著什麽。


    李長喜家就在離梁丘山不到十五裏地外一個叫百部的村子住,即使坐的是驢車,他們一行人還是很快就到了山下。


    ——果然是小路,采藥人的密道,一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遇到,這樣的路也隻有這經常出沒山野采藥的藥農李長喜這樣的人才能知道,尋常人別說來,想都不敢想,怎麽會知道這裏還有一條進山的通道?


    家鄉的山,自己卻從來沒來過這裏,佘向平下了驢車後,禁不住親切而陌生地向山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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