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背水,dongd幾位朋友。


    沈放一伸手,已搶先一步將他腰刀拔出,隨即一刀將那官兵帽子削下,展開刀法,隻見寒光一片,將那官兵牢牢裹住,一片片衣衫,不斷飛裂。


    那官兵隻覺頭頂一涼,隨即身前身後到處都是刀光,駭的他是魂飛魄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刀光如電,繞著他上下翻飛。


    那官兵死死閉上眼,隻聽刀風獵獵,雙腿間一股熱流,順著褲襠往下流。片刻功夫,那官兵隻剩下貼身的小衣,全身衣服,都被沈放用刀掃蕩幹淨,剛尿濕的褲子也不例外。


    寒風夾著雪花吹來,那官兵瑟瑟發抖,卻不是冷,而是怕的要死,隻道自己已中了成百上千刀,全身肉隻怕都被割盡了。


    那駭人刀風終於停歇,那官兵顫巍巍睜開眼來,卻不覺身上疼痛,上下看了幾眼,自己衣服盡去,身上卻連個劃痕也是沒有。看沈放站在一旁,冷冷看著自己,那官兵想跑,卻又不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牙關打戰,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沈放一伸手,將那葫蘆遞上前去,道:“裝什麽死,起來,去服侍秦爺喝酒。”


    那官兵慌忙站起,接過葫蘆,遞到秦廣嘴邊。


    秦廣雙唇緊閉,看看沈放,半晌道:“好刀法。”側過臉來,就口接酒喝了,一口酒入喉,隻覺如同火燒一般,一股熱氣直透肺腑。


    秦廣一個激靈,他是武將,性愛烈酒,這二十多日,別說酒,飯也吃不飽,這一口酒下肚,當真是妙不可言。


    這酒入腹如火,實是不曾飲過的烈酒,頓時將他酒癮吊起,精神大振,連灌幾口。他雙手被縛,脖頸又被巨木壓住,不能仰頭,著實不便,側頭喝了幾口,還想再飲。


    一旁沈放道:“夠了,夠了。”


    那官兵對他不敢有半點違抗,連忙拿葫蘆退開。


    秦廣意猶未盡,隻覺渾身隱隱發熱,先前刺骨寒意全消,竟似有微醺之感。他酒量驚人,尋常十幾斤酒也放他不倒,就算是腹中空乏,也不致這兩口酒就有些上頭。


    哈哈大笑,讚道:“好酒,真是好酒。”他是多年的酒鬼,自然分辨的出酒味,那酒帶稍許酸味,顯是低劣的果酒,卻是勁道十足,比白酒還要厲害,不由他嘖嘖稱奇。


    沈放笑道:“不是兄弟小氣,這一葫蘆酒都是你的,隻是秦兄身子大損,每日不能超過十口。”


    秦廣身為都虞候,也是從五品的官,自不是沒有見識之人,立刻明白,這酒中定是摻和了活血的藥物,點頭道:“多謝兄台。不知……”突然頓住,我得罪了蘇大人,此人好心助我,我若在此問他姓名,豈不是恩將仇報。


    沈放笑道:“我叫沈放。”走到脫臼那官兵麵前,“啪”的一聲,給了他一記耳光。


    那官兵抱著胳膊,正痛的齜牙咧嘴,見他打來,躲也不敢,一個耳光挨過,手上一輕,脫臼的胳膊卻是已經複位。


    沈放道:“我叫沈放,你們記住了沒有?”


    兩官兵對視一眼,急急一起搖頭,道:“沒有,沒有。”


    沈放目光在兩人麵上掃過,道:“這都記不住,看來我出手還是太輕啊。”


    兩官兵嚇了一跳,脫臼的那個慌道:“記住了,記住了。”


    沈放道:“哦,記住就好,那你們今天出來,可遇到什麽稀罕事沒有?”


    兩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猶豫豫,不敢作答,好半天功夫,還是脫臼那個小心翼翼道:“沒有,今個一切如常。”


    沈放點點頭,看看那隻著貼身小衣之人,道:“那你衣服怎麽沒了?”


    那官兵忙道:“熱,熱,脫了。”


    沈放道:“這麽冷的天,你居然說熱,你這身子倒是練的結實。”


    那官兵道:“是,是。”


    沈放道:“你手裏怎麽有個葫蘆?”


    那官兵絞盡腦汁,奈何實在沒什麽腦子,怎麽也想不通沈放用意。


    沈放道:“哎,這是你自己買來裝酒的葫蘆,這也要我提醒。”


    那官兵道:“是,是,是我買的葫蘆。”


    沈放道:“這幾日跟著秦兄的,都是你們兩個?”


    那官兵連連點頭,道:“是,是。”


    沈放道:“那今後幾日,勞煩兩位每天帶著這個葫蘆,給秦兄喝上幾口酒,如何?”


    兩個官兵一起點頭,道:“好,好。”


    沈放麵帶微笑,道:“莫答應的這麽爽快,我不妨也把話說個明白。此事了結之前,兩位若不給秦兄酒喝,我就把兩位一家男男女女,雞鴨貓狗,殺個一幹二淨。若秦兄每日還這麽辛苦,我也上門去殺個幹淨。若秦兄有個好歹,你們全家一樣下場。明白了麽?”


    兩官兵麵麵相覷,見沈放一副斯文模樣,說要滅人滿門也是麵帶微笑,更覺可怕,隻怕此人真是殺人如麻的魔頭。


    脫臼那個吞吞吐吐道:“大俠,我等二人不過是打雜的小兵,可管不了這許多啊。”


    沈放冷笑一聲,道:“你白白淨淨,可不是整日日曬雨淋的模樣。還有你,外麵穿著兵服,裏麵這身衣服可值錢的很。秦兄身為殿前司步軍都虞候,即便有過受罰,又何以顧忌兩個小兵監管?兩位什麽身份,真當我看不出麽?”


    兩官兵都是呆若木雞,秦廣看看兩人,也是麵露譏笑之色。


    沈放起身抱拳,道:“秦兄,來日方才,我們後會有期。”


    秦廣點頭,也道:“咱們後會有期。”


    兩人齊聲發笑,沈放轉身而回。進了飯館,也不回座,而是到了那兩個道人桌前,拱手道:“衡山派的前輩、師兄,沈放這廂有禮。”這兩個道士身上道袍均有衡山派印記,進門他便認了出來。


    兩名道人哈哈一笑,一人道:“小友古道熱腸,正是我輩所為。”先前沈放出門相助秦廣,幾人都看的清楚,雖是不識沈放,卻也對他印象頗佳。其餘四名衡山弟子,也是起身還禮。


    另一道人道:“小友是何派俊傑,如何認識我等?”雖沈放看似沒有敵意,這來曆還是要問,先前他隔著窗戶,看到沈放出手,刀法不俗,隻是還不足以看出沈放來路。


    沈放道:“在下無名之輩,隻是去年路過鎮江,有幸識得貴派秦晉、林子瞻、蕭平安三位師兄。今日得見兩位前輩與四位師兄,不敢失了禮數,不知秦兄三位如今可好。”


    鎮江之時,秦晉幾人拔刀相助,雖黑鶴墨非桐根本沒有刺殺辛棄疾的意思,但也算承了人情。在此見到衡山長輩,他自然不能裝作不識。


    衡山派幾人聽他提起秦晉三人名字,神色更是和善,江湖中,不願提及姓名的怪人很多,也不是大事。


    這六人正是衡山派門下,兩個道人更是位列朱雀七子其中。年紀稍長,相貌清臒的,乃是五子衛霧閣,另一個身材瘦高的,乃是六子殷長殿。


    四名弟子,鍾元奎、易中傑乃是衛霧閣之徒,遊方、帥勝良乃是殷長殿徒弟,這四人也是衡山年輕一輩的傑出人物。


    帥勝良年紀最小,聽他提起蕭平安,也是喜道:“沈兄認識我們蕭師哥麽?”


    沈放道:“隻是匆匆見過一麵,我聽說這位蕭兄弟已經過了破障關,更在峨眉大戰青城長老,當真是了不起。”他與秦晉三人實算不上相熟,話都沒說過幾句,關於蕭平安這些話他是從林懷風處聽來,當下照搬說了一遍。


    帥勝良更喜,道:“是啊,是啊,蕭師哥當真了不起。”


    殷長殿也是麵帶微笑,搖頭道:“不害臊,哪有自家人吹噓的道理,沒得叫人笑話。”


    沈放道:“哪裏哪裏,我雖還算不得認識蕭師兄,聽聞此事,也是與有榮焉。貴派有如此才俊,當真是教導有方,不愧是傳承有序的名門大派。”


    鍾元奎二十六歲,四人之中居長,也最為穩重,抱拳道:“多謝沈兄美言。”


    衛霧閣道:“沈小友既是我派弟子好友,幾個月後,三派論劍之時,也可來我衡山一觀。”


    沈放奇道:“三派論劍?”


    衛霧閣手撫長須,嗬嗬笑道:“不錯,我衡山與天台劍派,還有點蒼派,定於六月十五,在我衡山望日台舉辦論劍大會,三派年輕弟子切磋技藝。”


    殷長殿也笑道:“沈小友今日也是巧了,我等可是剛剛敲定此事。”


    沈放道:“晚輩聽說天台劍派與點蒼派乃是死敵,不知這……”


    衛霧閣道:“不錯,這倆家恩怨不小,時常爭鬥,江湖人人皆知。不久前,點蒼請我派幫著說合,眼下這兩派已是捐棄前嫌。日後我等三派也為同盟,守望相助。也正因如此,才有三派匯聚一堂,論道切磋之盛會。”


    沈放聞言也是一驚,衡山、點蒼、天台均是當今聞名遐邇的大派,兩北一南,正在大宋疆域中心,這三派若是攜手,大宋境內隻怕是無人能敵。此等機密大事,怎會隨隨便便就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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