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推,不求票,背水兄弟除外,哈哈,全靠你一人發電呢,你就是無雙群俠傳的三峽好人~~不,是水電站~~~為表敬意,這節上個神仙。但希望大家能多來起點給些評論,特別是文章中的一些錯漏之處,還請不吝賜教。


    沈放看看自己右手,如今這隻手能拿的起這個玉瓶,卻拿不起鍋鏟炒菜,更別說拿起歸元劍。


    沈放心道,管他怎麽樣,先吃了再說,一口將手中藥丸吞下。


    叫沈放意外的是,此後幾日,這封萬裏也未再找上門來,似是真的對此事死了心一般。


    又過幾日,一瓶丹藥已經吃完,手臂卻仍是不見起色,沈放心中更覺煩躁,卻又無可奈何。


    這一日離了醉仙樓,沈放仍回土地廟,提了一隻狗腿,在廟裏架火烤了。天下沒有不偷嘴的廚子,醉仙樓什麽都有,沈放自然也不客氣。他每晚回來練劍到夜半,也要吃些東西。


    待狗腿烤熟,沈放將火蓋滅,隻留餘燼溫著,自取歸元劍去後院習練劍法。


    未過幾招,心中波動之念又起,劍法又變的滯澀難堪。沈放憋著一股氣使劍,即便感覺別扭,也是不停,突然一聲怒喝,一劍將院中枯樹劈下一段。拄劍而立,大口喘息,半炷香功夫才又提劍演練。


    直練了兩個多時辰,方才覺得疲憊。回到廟中,打算將那狗腿吃了。可一瞥之下,架子上空空蕩蕩,烤熟的偌大一條狗腿竟是不翼而飛。


    沈放連呼晦氣,想是自己隻顧練功,狗腿被貓兒叼去了也不知道。土地廟四周沒有人家,所在荒僻,夜貓和黃鼠狼都是不少,沈放也見得多了。隻是沒想到今天如此大膽,這麽大條狗腿也偷了去。


    搖頭無法,卻又不想睡,仍是回去院中,持劍試練劍法。


    這幾日他如醉如癡,隻覺摸到一處劍法精要,看似突破在即,但無論如何用功,卻總覺還差了一線。


    他持劍而舞,一招一式使得極慢,有時一個架勢更是會停上半天。但不論他如何努力,始終感覺不著頭緒,試了幾次,卻是越練越差,沈放心中憋悶,忍不住仰頭長嘯。


    突然一聲輕笑,一人道:“稀罕,稀罕,如今居然還有練古法的傻子。”


    沈放大吃一驚,循聲望去,卻不知何時,土地廟後門門檻之上,坐著一個老和尚。一頂破帽兩頭翹起中間凹下,如同一個元寶,一身衲衣更是破舊不堪,腰間係了個葫蘆,寒冬時節,手中卻還搖著一把破扇。


    此際高翹著腿,斜躺靠在門框上,翹起的一隻腳上布鞋前端破了個大洞,兩根腳趾伸出鞋外,正拿手去摳腳縫,還不時放到鼻端聞上一聞。


    沈放微微一怔,這老和尚瘦長馬臉,一臉黝黑,麵上無須,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正是他曾去淨慈寺拜會,卻當麵錯過的當世奇人,有活佛之稱的道濟和尚。


    沈放當即笑道:“原來是道濟大師,幸會幸會,失敬失敬。”突然話鋒一轉,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晚輩烤的狗腿,可是被大師吃了?”


    道濟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道:“味道當真不壞,你這醉仙樓的大廚果然有幾分本事。”


    沈放道:“大師竟然吃肉,不怕佛祖怪罪麽?”


    道濟裝模作樣朝門後望了一眼,小聲道:“莫要如此大聲,這裏供的是道家的土地公,佛祖他還不知道的咧。”


    沈放道:“我還道大師要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道濟手指在腳趾間猛搓幾下,似是癢的厲害,抬頭瞥了沈放一眼,笑道:“臭小子不懷好意,你既心有成見,又何必再問貧僧?分明是想看和尚笑話的咧。”


    沈放見他目光中帶著戲謔之意,似是一眼將自己心思看個對穿,也笑道:“和尚的笑話豈會少了,不缺晚輩一個。”


    道濟道:“哦,那你港一個貧僧聽聽。”道濟乃是台州人,將“講”字念作港。


    沈放聽他言語,又想起溫氏等人所傳,尋常人道他是個瘋癲和尚,實是個性情豁達、學問淵博、行善積德的得道高僧。初見之時,自己也還道是個故弄玄虛的瘋和尚,當麵錯過,但越想越覺此人不俗。


    見道濟躺臥在門檻上,那門窄小,半個身子都是縮著,眼珠一轉,道:“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便講一個《伸伸腳》的故事。說昔有一僧人,與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談闊論,僧畏懾,蜷縮而寢。那士子其實胸無點墨,僧人聽其語有破綻,乃曰:請問相公,諸葛孔明是一個人、兩個人?士子曰:是兩個人。僧曰:這等堯舜是一個人、兩個人?士子曰:自然是一個人!僧乃笑曰:這等說起來,且待小僧伸伸腳。”


    沈放嘴上說講個和尚的笑話,卻是暗諷讀書人,倒有抬高和尚的意思。


    道濟兀自將一雙腳盤的老高,笑道:“臭小子果然油滑,倒要討趣,你港貧僧腿長見識短,也要縮著是麽。”


    沈放道:“大師淵博之人,擺個大字尚且不夠。大師適才說‘古法’,不知何意?”


    道濟解下腰間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隻聞一股辛香之氣,葫蘆裏果然裝的是酒。道濟砸砸舌頭,似是意猶未盡,轉頭卻是罵道:“臭小子,說笑話就說笑話,好端端貧僧擺什麽大字,那不是咽氣蹬腿了麽。什麽‘古法’,弗曉得,弗曉得,弗曉得的咧。”


    沈放心中更是篤定,道濟大師先前所言,必有故事,尋思道,這和尚不能以常理揣度,待我激他一激,笑道:“古人雲,隻有布施給和尚,沒有布施的和尚,佛家子弟,隻進不出,如同貔貅一樣。”


    道濟道:“呸,哪個沒屁眼的古人港的,嘿嘿,臭小子想使激將法,門也沒有。”


    沈放搖頭道:“昌黎先生曰:事佛求福,乃更得禍。由此觀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果然不假。”


    他說的這幾句,乃是韓愈《諫迎佛骨表》中的幾句。韓愈說漢明帝後有佛,漢室衰亡,梁武帝禮佛,餓死台城,因此信奉佛教,反受禍患,佛不可信,由此可知。


    當然韓愈說的過於盡興,憲宗聽了很不高興,然後便是“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直接將韓愈踢去了潮州。


    道濟笑道:“事佛求福,布施得報,爾等當這是跟佛祖做生意麽,錢貨兩訖,童叟無欺?”


    沈放不由連連點頭,道:“大師高論,若是有心為之,已自落了下乘,有奸詐之嫌。隻是‘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真和尚,假和尚,是真是假,吾輩也是難知。”


    道濟道:“臭小子,如此憊懶,你說世人慣常作偽,忠佞難分也就罷了,開口和尚,閉口和尚,當貧僧沒有火氣的麽。”


    沈放笑道:“晚輩哪有胡說,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後周世宗,四次滅佛,不都是這些假和尚害的麽?”


    道濟道:“哦,你再港來聽聽。”


    沈放道:“佛法教人向善,告誡世人不得貪奢淫欲,自是好的。隻是佛法一盛,難免良莠不齊,曆朝曆代,又對佛宗寬厚,赦免稅賦,廣賜田地,和尚自己肥的流油,叫天下百姓也都羨慕,天下人爭先供奉信仰。又有僧人,不知佛理,不修三寶,反貪圖富貴,驕逸淫欲,妄解佛法,蠱惑信眾。天長日久,不但天下土地,多為寺廟所有,天下百姓也是不事耕種,爭相禮佛。


    “韓昌黎曰,焚頂燒指,百十為群,解衣散錢,自朝至暮,轉相仿效,唯恐後時,老少奔波,棄其業次。若不即加禁遏,更曆諸寺,必有斷臂臠身以為供養者。天下愚民易被蠱惑,不知佛法乃是修己修心,卻被勢利之徒誘惑,隻道孝敬佛爺就是好的,捐贈香火就是行善積德。剝衣拆骨,油膏焚身,妄求來世。漸至田地荒廢,人心燥亂,佛宗又言禁欲,使人丁漸少,國豈能不禁?此非佛之禍,實乃人之禍也。”


    道濟道:“臭小子,港的倒也有幾分道理,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是有人教授與你吧!”


    沈放笑道:“乃是晚輩師傅所議,晚輩偷學一二。”


    沈放年紀尚輕,又對僧道無感,自是所知有限,先前所言,多是聽師傅顧敬亭所說。


    四師兄李承翰最是厭佛,言和尚不事農桑,靠四方供奉,吸食人血,反活的滋潤自在,更有寺廟僧人,放錢生貸,淫人妻女,最是該死。


    顧敬亭笑他偏頗,李承翰不服,與師傅辯論,結果輸的一敗塗地。兩人辯駁,沈放端茶倒水,也聽個七七八八。


    顧敬亭教導弟子,應自食其力,也要知民之疾苦,眾弟子每年也要下田勞作,三師兄呂鑫更是像個農夫多過像個武林中人。但顧敬亭對僧道也並非不分青紅皂白,一概排斥,言論也甚客觀。


    道濟道:“你師傅見識不凡,想也是個人物,這‘古法’便是他傳你的?”


    沈放抱拳道:“說來慚愧,若不是大師有言,晚輩連‘古法’二字也是不知,還請賜教。”


    道濟也是麵露驚訝之色,道:“胡說八道,你若是不知,方才那些架勢,還是你自己想的不成?”


    沈放道:“確是晚輩自己所想,可是有什麽不對?”


    道濟側過身道:“這麽說你倒是個練劍的奇才的咧,你耍兩招給貧僧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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