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了這裏,該登場的人物,勢力,格局基本有了交代,隨著開禧北伐的臨近,故事中人,江湖,國三者的矛盾會逐漸加劇,睜大眼睛吧,兄弟們,要開始流血了,看誰還說這不是武俠!最後,以上都是假的,大家不要信。


    沈放心念一動,此間司徒曉峰已是最大,他還要稱上峰,莫非是執徐在此?忍不住湊近一瞥,隻見紅帖之上,卻是寫了一串數字:


    一。


    一、一。


    一、貳、一。


    一、叁、叁、一。


    一、肆、陸、肆、一。


    一、伍、拾、拾、伍、一。


    一、一。


    最後一行空了五個數字,顯是一道算題。


    諸葛飛卿拿在手中,看了兩眼,嗬嗬一笑,遞給魯長庚,道:“師弟看看。”


    魯長庚接過看了,麵上卻是一喜,道:“既有如此高人,自當見見。”


    諸葛飛卿道:“好,煩請司徒堂主代為引見。”


    司徒曉峰道:“請諸位移步,隨我前來。”穿過後堂,過了一個大大花園,到了後院,一處小院門前,卻被一個小童攔住。那童子不過十一二歲,稚氣未脫,卻是傲氣的很,見眾人過來,當下攔住,連司徒曉峰的麵子也不給,手一伸,道:“拿來。”


    司徒曉峰知他意思,笑道:“諸葛兄,方才那張紙?”


    諸葛飛卿嗬嗬一笑,道:“有筆沒有?”


    司徒曉峰抬抬手,不多時立刻有人拿筆墨過來,諸葛飛卿接過,在那最後一行空處,補了陸、拾伍、貳拾、拾伍、陸、五數。下筆不停,又在空處寫道:“一至陸拾四之數,為八圈,每圈八數,各圈內數加為兩百六十,何解?”


    那小童見他一揮而就,也是驚奇,上上下下打量幾眼,道:“你們在這等著。”噔噔蹬,快步跑入院中。


    過不多時,那小童又跑了回來,睜大了眼睛,道:“看不出來,你們還真有些本事,主人說了,快快有請。”


    那小院之內別有洞天,流水潺潺,假山花木,亭台修竹,端的是風景如畫。那小童前麵引路,帶眾人來到一處假山之上,山約莫四五丈高,上有一亭,亭中兩人,對麵而坐,相談正歡。


    沈放看過去,一眼便認出左邊一人,光頭袈裟,正是道衍大師胥蒼雙。


    沈放心中反是一定,心道,此人在此,那林家兄妹應是真的被謝疏桐帶走,倒是放心不少。


    對麵一人,四十多歲,國字臉,書生打扮,氣質出眾,書卷之氣甚濃,見眾人上來,起身相迎,道:“在下景德衡,忝為玄天宗工部之主,聞得諸君來此,冒昧相邀,還望恕罪。”


    眾人都是微微一怔,此人方過不惑之年,看模樣不過是個尋常讀書人,竟是玄天宗八部主之一。見他客氣,都是還禮。


    景德衡笑道:“我與大師正說到九宮之數,諸葛先生就遞八卦圖進來,正好一起參詳參詳。”邀眾人落座。


    那亭子不大,亭中座位不過四五個,但邊上自有一圈廊凳,居中石桌之上,擺滿了紙張,密密麻麻,寫的都是數字,還有炭筆畫的圖形。


    沈放掃了一眼,便知都是極高深的數字題目。一群人中,隻有諸葛飛卿、魯長庚兩人精於此道,自己也不過是半瓶子醋,看了幾頁紙,便知遠非自己水準可解。見胥蒼雙對自己一笑,也是拱手為禮,道:“大師,許久不見。”他與胥蒼雙並無仇怨,人家對他客氣,他也報之以禮。


    諸葛飛卿與魯長庚當仁不讓,一旁坐下。幾人都是數十年鑽研此道,見獵心喜,幾句話一說,就再也停不下來。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數學之妙,遠超同時期世界各國。但這數理在中原也是極高深的學問,真正懂的人極少。


    景德衡四人聊的投機,旁人卻是如聽天書,半句也是不懂。


    沈放一旁倒還能聽懂不少,但也是驚訝,旁人也就算了,他與胥蒼雙也曾整日論道,卻從未曾聽過他此方麵言論。此際入耳,胥蒼雙數論之高明,絲毫不在兩位師兄之下。


    心道,我年少無知,幾位師兄的本事什麽都想學一點,結果什麽都是一知半解,沒一樣真正拿的出手。忽又想起當日彭惟簡對自己也是這般評價,心中更覺苦澀。


    過了半個時辰,除了高談闊論的幾人,餘人都是興趣索然。


    司徒曉峰幾人功力深厚,這養氣的功夫自然不差,坐在一旁相陪,似是聽的津津有味。


    那楊安國兄妹卻在院前就不見了蹤影,如今林懷風兄妹下落已知,也無人管他。


    花輕語卻是如坐針氈,終於忍不住皺眉,低聲道:“我是不是傻子,為什麽他們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


    沈放道:“我也隻能聽懂一小半。”


    花輕語狠狠瞪他一眼,冷冷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沈放嚇了一跳,忙道:“是啊,說的什麽鬼迷神叨,我一句聽不懂。”


    花輕語道:“聽不懂就不聽了,咱們出去逛街去吧。”


    沈放雖是還想聽,卻也不敢違背,好在大師兄他們越說越玄,自己確實也聽不懂了。輕聲道:“我和花姑娘出去走走。”


    柳傳雲麵露笑容,揮手道:“去罷去罷。”


    司徒曉峰朝身旁揮揮手,叫過一人,道:“送二位出去。”景德衡幾人說的枯燥,他都聽不下去,更何況沈放兩個年輕人。


    三人出了小院,花輕語揮手道:“我們認得路,你回去吧。”


    那人乃是玄天宗分堂護法,本也不是奴仆之輩,聽她如此說,也樂得清閑,客氣兩句,和兩人拱手而別。


    花輕語待他走遠,看四下無人,忽然詭秘一笑,拉著沈放反朝後麵行去。沈放這才明白,皺眉道:“這不大合適吧。”


    花輕語笑道:“既然來了,怎能不四處看看,說不定他這裏好東西不少。”


    忽聽一人笑道:“百花穀的花女俠竟要做賊,當真叫人意外。”卻是戰青楓跟在身後。


    花輕語笑道:“你莫要聲張,見者有份,咱們一起探探,有好處少不了你。”


    戰青楓嘴上道:“我可不與某些人同流合汙。”腳下卻是放輕,緊跟上來。他英雄救美不成,又被司徒曉峰無視,心中也是一團邪火,巴不得鬧出些亂子來。


    沈放皺眉道:“你想尋些什麽?”


    花輕語道:“隨便看看,那司徒曉峰要拍他上峰馬屁,這分堂的高手都在那小院附近,咱們正好下手。”嘻嘻一笑,道:“不知道他寶庫藏在哪裏?”


    沈放心知花輕語非是愛財,多半是想搗亂,無心胡鬧,卻也不想拂她之興。


    玄天宗分堂之中,三教九流之人本多,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三人大搖大擺在後院閑逛,偶爾路過幾人,也無人懷疑。


    花輕語見誰都是點頭微笑,旁人也是客氣還禮,還有奴仆下人,直誇這位客人不但貌美,而且知禮。


    隻是幾人從未來過此間,臨時起意,又沒個目標,也不知從何尋起。


    沈放見一人匆匆而過,靈機一動,上前攔住,拱手道:“這位兄台,我等是興宋大帝帳下,來看看咱們的貨,不知該去往何處?”


    那人急著有事,果然絲毫不起疑心,眼睛在花輕語麵上多停留了片刻,伸手一指,道:“這個李老三,正事不幹,又去哪裏灌黃湯了,你們從那個門過去,庫房就在不遠。”


    沈放一試成功,自己也有些驚奇,想到興宋大帝一夥和玄天宗暗通款曲,似是做了不少生意,倒真來了興趣。


    三人按那人所指,過了一道院門,穿過一個空蕩蕩的院子,又過了一條長廊,果然見前麵一排屋子,高高大大,確是倉庫模樣。規模之大,叫三人都是吃驚。


    此間院門處有人把手,不待守衛上前,沈放便道:“我等是興宋大帝帳下,李老三帶我等來看貨,人卻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諸位可見了麽?”


    那守衛笑道:“這李老三,三天二頭來這一出,你們的人不是剛剛來看過了麽?”


    沈放立刻想起,方才眾人一道去往後院,楊安國兄妹就不見了蹤影,莫不是來了此處。“嗯”了一聲,道:“軍師先生是管事的,咱們三個是做事的,自然要看的仔細些。”


    那守衛點點頭,道:“那個是你們軍師麽?模樣可不怎樣。”


    沈放笑道:“我們軍師樣子憨厚,所以才好騙人。”


    兩個守衛都是哈哈大笑,先前那人道:“你們看吧,也沒啥好看的,要是清點,可要費些功夫。”


    沈放暗叫僥幸,想是這玄天宗稱王稱霸慣了,自覺無人敢打他們主意,這內外都是管的鬆懈。


    走到一處庫房門前,門口有個四十多歲的管事,見了幾人,一臉的不耐煩,也不問話,直接開了鎖,道:“看吧,看吧,還少了你們不成。”


    三人進了庫房,那庫房足有三丈餘高,七八丈寬,一眼竟是望不到頭。隻見裏麵一堆一堆,一捆一捆,竟全是刀槍弓箭,碼的嚴嚴實實。


    三人都是一驚,沈放走到近前,抽出把刀細看,隻見刀身上赫然刻著“泰和四年軍器監袁文惠造工呂百製”幾字,反手再看,還有一個“鎮”字。


    自秦時起,官府器具便都刻有銘文,以便追責,稱為“物勒工名”。一看便知,此刀乃是去年新製,分配到“鎮防軍”的軍器。陝西、河南、山東與宋朝交界一線守軍,便是“鎮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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